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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家里摊上这样的事。” “听小六说,忍冬在学校成绩可好了,长得漂亮,又招人疼,唉……我们家六子要有她一半出息,我得省多少心。” “好人多磨啊,咦,什么东西糊了。” “呀,我炉子上还炖着汤呢,你瞧我这记性。” 夏忍冬一路小跑着,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来,将她的脚步生生牵制住。 啊,好香的蚕豆啊。一定是春花奶奶又在炒花蚕豆了。 她最馋这口了,每次默书满分,妈妈就会做给她吃,当是奖励。 自从…… 哎呀,反正是好久没吃了,这会儿就当是望梅止渴吧。 “忍冬来了啊,奶奶刚炒了豆子,来抓一把揣兜里吃。”春花奶奶从窗口探出来,看到小姑娘站在门口走不动道,觉得莫名好笑。 “不用了奶奶,”小丫头咧开嘴,指着空了几颗的牙齿,“我换牙呢,妈妈不让我吃,怕我贪吃把牙崩坏了。” 说话间,还不客气地深呼吸了几次,权当是尝过味道了。 是她母亲的嘱咐,自然不好违背,“那成,下回等你牙长好了,奶奶再给你炒。” “谢谢奶奶,我走啦。”小丫头一溜烟又跑了。 胡同很长,从这一端跑到那一端,小姑娘能出一头汗。 她家在路口的马路边,前边是中药铺子,中间隔着一个后院,然后再是三层楼的住处。在这样窄小的筒子楼里,夏家算是名副其实的大户了。 终于是回家了,今天是周五,是她可以去医院陪妈妈的日子。 为了不耽误学业,她一周只被允许周五周六两日去医院过夜。 把书包里的满分试卷都拿出来,还有小红花,啊对了,奖状也拿出来,老师写的评语也不能忘了。 小姑娘分门别类的准备妥当,又塞进了书包里。 锁上门,在院子里摘了一株忍冬,揣在怀里,就往医院跑去。 出门右转走十分钟,小跑的话只要六分钟,公交车站做去市一医院的直达公车,因为还没到一米二,所以是免票的。 这段话父亲叫她反复背过,这条路她也尝试着走过几次,哪怕才九岁,也没在怕的。 一路上盯着前方的路,连红灯停顿的秒数都不漏数,真想插上翅膀飞过去啊。 到了医院,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花捧到妈妈眼前。 “妈妈,送给你。”小女孩的脸上全是灿烂的笑。 看着那株瘪掉的花,想着她一路揣在手上是如何紧张地独自过来。 “谢谢阿忍,妈妈很喜欢,辛苦你了啊。”夏母轻抚着女儿微微出汗的小脸,笑着说道。 接过花插在一旁的茶杯里,别样好看。 “不辛苦。”小丫头还有更多让妈妈高兴的事情要展示呢,打开书包,一样样摊开摆在妈妈面前。 小小的病床铺满了她的一百分,还有老师的鼓励和赞美,小红花也是随处可见。 “妈妈,下周一我要去国旗下接受红领巾了。每个班级只有三个名额,我是第一批接受红领巾的二年级小学生。”夏忍冬觉得这个天大的喜讯,一定要亲口对妈妈说。 “真的啊,我们阿忍这么棒的。”妈妈的夸奖无疑是最大的奖励。 “妈妈,我每天都问老师,自己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老师说我很乖,阿婆阿公还有春花奶奶,她们都说我很乖。” “妈妈,你说过的,只要我乖,你的病就会好起来,是不是。” 小女孩满脸希冀地望着妈妈,因为做化疗而常年雪白的脸,带着毛线帽子,遮住已经脱发的光洁头顶,此刻微微笑着,大约是因为自己的到来,眼睛里闪着水波,盈盈耀眼,藏满了心疼和宠爱。 “嗯,妈妈看到阿忍,什么病都好了。你乖啊……”夏母忍着眼底的酸意,不想在女儿面前失态。 “春花奶奶今天在炒花蚕豆呢,可香了,我差点就忍不住了。”小姑娘有些羞涩的挠挠头,“啊对了,六婶给了我一个烤地瓜,呐……” 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将完好包着的地瓜拿出来,细细拆开,金黄色的地瓜肉被剥开,举到妈妈面前。 最好吃的第一口自然是给妈妈吃。 夏母顺从地咬了一小口,点了点头,“嗯,好甜。” 夏忍冬馋了好久,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了,小仓鼠似的捧着吃,格外香甜。 洗手间的门打开,一个陌生的姐姐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隔壁床的老奶奶换成了这个姐姐。 “夏姐,这是你女儿啊,真可爱。”陌生的姐姐看到吃地瓜的小女孩,忍不住夸赞道。 整理着女儿散落一床的荣耀成绩,夏母笑着应道:“是啊。” 夏忍冬是懂礼貌的孩子,被人夸奖自然是要致谢的,埋头吃地瓜的小脸抬起来,绽开好看的笑颜:“谢谢,姐姐你也很好看。” 夏母慈爱地用纸巾将小人儿脸上的地瓜渍擦干净,到底还是个孩子,吃着喜欢的东西,什么都顾不上了。 小姑娘十分享受妈妈的疼爱,眯着眼睛让妈妈擦好脸,一脸的餍足,比吃到香蚕豆喝到甜汽水还要愉悦开心一万倍。 妈妈的笑容和烤地瓜的香甜,甚至盖过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九岁的夏忍冬,还是一个绚烂明媚的小姑娘,生活的磨难和考验并未把她击中。 她每每笑着,妈妈便会跟着心情变好。于是她笑得更加璀璨耀眼。 家长会没有人去,不要紧,晚上入睡没有人讲童话故事,不要紧,妈妈只能一周见一次,也不要紧,爸爸很少回家陪自己,都不要紧。 如果妈妈开心,爸爸会跟着开心,爸爸妈妈都高兴,她就最高兴。 不过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 全家人在一起,不论是医院还是家里,在一起,一起高兴,就足够了。 --------------------------- 从昏迷开始引入回忆向。 希望你们不觉得突兀。 魔法,即是信仰 妈妈是在三年级的冬天,从睡梦中走的。 夏忍冬依稀记得那天,天空惨白一片,一朵云都没有。 院子里的绿树也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从前晒满草药的院子空荡荡地落下几篇凋零的树叶,残破地掉落,无人问津。 早上,还是和平时一样,去妈妈房间叫她起床。 喊了几遍都没醒,小姑娘急了,推推妈妈柔软的手臂:“妈妈,再不起来,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从前她赖床,妈妈就是这么哄骗自己的。 “妈妈快看,外面好像下雪了。”Z市的冬天很少下雪,她每次都被这一招骗起床。 “妈妈,老师来家访了。”一年级的时候,老师来家里,妈妈高兴又紧张地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