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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来龙去脉,她依旧如当初一般恨他。 凭什么他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的决定,凭什么连恨谁都是他说了算。 好吧,那就成全他。恨他吗?自然是恨的。 ------------------------------- 下一章回归现实。终于啊终于。 牵绊吗,是他啊 “哥,你不能进去。”黎梨看着正在带防护措施的哥哥,眼睛都急红了。 黎牧顾自穿上隔离消毒服,口罩帽子也戴起来,丝毫不顾妹妹的阻拦。举步走到病房前,黎梨挡在门口不让,脸上是倔强的恳求。 “梨子,让开。”黎牧的声音不容置疑。 治疗周期过去两月有余,母亲在一周前安然醒来,身体各项技能都在逐渐恢复中,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她,迟迟未醒。明明是同样的监护和治疗方案,为什么她始终不肯醒来。 布莱恩教授说,大约是前后两次感染病毒的时间太接近,身体还没有调养好,所以体质相对弱了些。 治疗程序按部就班没有纰漏,黎母醒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她没有醒来,或许是不愿醒来。 主观意识地放弃一些可能性,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五年前的那种惴惴不安又回来了,将他所有的恐惧感放大再放大。 他要进去陪着她,说话,逗趣,求饶,什么都好。用最愚蠢的方式,竭尽全力去挽留。 “梨子,做人要知恩图报,从前我就欠她一条命,如今她以身试药救了母亲,我又欠了她一回。如果她永远不醒,天上地下我都会追过去。”他的眸子中闪着言出必行的光,谁都拦不住的决心。 陆析将黎梨抱在怀里,揽到一旁细细哄劝着,她哭得伤心脱力,又无能为力,难过得埋在男人怀里宣泄情绪。 四周围一片漆黑,忍冬睁开困惑的眸子,眨了眨眼,仍是看不分明四周。 不远处有浅浅光源,时远时近地晃动着,她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艘小船,起起伏伏在无垠的水面上飘荡,她想大声喊,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阿忍……” “阿忍看这儿……” 是谁在喊她,声音熟悉又温暖,心底期盼已久的思念汹涌而至。 忍冬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面前的人让她瞬间眼眶通红。是爸爸妈妈,他们相拥而立,言笑晏晏地望着自己,脸上的皱纹和病态都没有了,年轻的宛若重生。 “妈妈……爸爸……”她迫不及待地从小船走下来,带着哭腔跑着唤他们。 扑进久违的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个满怀,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了,幸福来得太快让她惶恐到颤抖。 “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母亲整理着女儿因疾跑而凌乱的发,笑着糗她。 她不管,紧紧抱着不肯撒手。 一家三口难得相聚,忍冬拣着有趣的事情与他们说,时光流逝无痕,耳边忽然想起催人的钟声,夏父挽起爱妻的手起身,夏母恋恋不舍地望着女儿,却也拗不过。 眼瞧着父母一副要离去的样子,忍冬急了,抓着他们的手不肯放。 “你们要去哪儿,带我一起……别扔下我……”她委委屈屈地求,无助急了。 “乖阿忍,现在还不能带你走。”母亲温婉笑着,动人心魄。 “为什么?我不要和你们分开,再也不要。”她自然是不肯依的。 “你的心很重,里面还有未了的牵挂……” “我没有……我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害怕着再一次离别,女孩急得争辩。 眼看着父亲母亲携手越走越远越小,忍冬挣扎着要跑,身子却如承受千斤重担,动弹不得。一个炙热的拥抱将她困住,对上那一双深情的黑眸。 又是他! 为什么每一次与家人分离都是因为他! 忍冬恨死他了,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却无计可施。 “阿忍,别离开我……”男人的声音低沉哀切,妥协中带着求。 白色的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闭目许久。床边的男人一身隔离服饰,眼眸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认真细心。 她的指甲稍稍长了,黎牧小心翼翼地修理,以至于忽略了病床上的人微微颤抖的睫毛。 掌心的纤纤细指微不可查的动了,男人一愣,不敢相信地停顿了许久,直到又动了一下,他抬眸去看还在沉睡的女孩,心跳加速,快到不可思议。 “阿忍……”他颤着嗓子,呼唤得支离破碎。 茶色的眸子缓缓张开,她,终于是醒了。 黎牧眼眶发热,久别重逢的泪水涌出,砸在女孩的手背上,烫出一朵两生花。 ------------------------- 追妻会不会火葬场呢? 前面的日子太苦,接下来想让他们甜一回。 从酸菜鱼开始 北周陈家。 林子里的晨光如瀑布般洒下来,淅淅沥沥分外温柔。 女孩漫步在林中,两步之外跟着某位无精打采的人,细细分辨神情里带着几分委屈。 出院后,忍冬理所应当被接回陈家。 养了数日,精神气回来了些,陈澜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嘱咐她多走动走动,陈宅边上的有一片好林子,青葱翠绿鲜活纯氧,正是养精蓄锐的好去处。 忍冬听话,每日清晨都会来林间散步,也不知道是陈澜哥故意的,还是其他别的意思。 每每散步,总能碰到他。 也是啊,这片林子到底是公家的,也不能赶他,他也颇有分寸,缓了几步跟着,不远不近。 叹了口气,女孩举步往湖边走去。 黎牧皱眉跟上,近几日下了雨,路湿地滑,湖边的青苔更是稍有不慎就能酿出大祸。 他不敢出言阻止,只能傻傻跟着。 “你不用上班吗?”平静的湖面一圈圈的涟漪晕开,像她沉寂的心。 出院后,这是她第一次开口与自己说话。 “散完步就去。”黎牧到底是不放心,牵着她的手往一旁的亭子走去。 “你其实不必每日来陪着。”轻轻挣脱开他的手,缓缓道来,“黎夫人的病情好转是布莱恩教授团队的努力,我只是做了很小的一部分。如果你是想报答……”大可不必。 “我是想见你,无关其他。”男人急切的接话茬,表明心意。 这样更糟糕。 “从决定参与治疗的那一刻起,从前的事我都不想追究了。” “黎先生,我不恨你了,我会试着走出来,你也过好自己的生活。”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她说得缓慢,一字一句都带着真诚。 黎牧死死盯着她,想从完好的面具上找出一丝裂缝。 但是没有。他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