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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 “我、我喜欢女装。” 李楠应该是从来没和人聊起过这件事,紧张得舌头打结,缓了两秒才鼓起勇气,承认自己的癖好,“我是女装癖!” 这种时候就显示出秦晗的语言匮乏。 李楠是她的同学,也是她带来的,她觉得自己该说一些什么,让他不那么尴尬。 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在人际关系中,总是不能游刃有余。 秦晗下意识去看张郁青。 可能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里带着一些依赖。 北北被张郁青抱在腿上,安抚地顺着毛,刚才还像个小疯子一样狂吠的狗狗,现在顺从地趴在张郁青怀里,用下巴枕着他的手臂。 张郁青注意到秦晗的目光,笑了笑:“爱好挺小众,不过有个性。” 李楠没想过有人会用“爱好”来轻描淡写这件事,眼眶当即红了:“谢谢。” “去把妆卸了,顺便换个衣服,免得回去时那几个小屁孩认出你又找茬。” 张郁青抱着北北起身,从纹身室里拎出一套深灰色短袖短裤,又翻出卸妆油和酒精棉,丢给李楠,“腿上的伤,也稍微消消毒吧。” 天色渐暗,他关上店门,按开一盏灯。 秦晗看着他站在灯光下,忽然觉得,张郁青身上,有种“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青”的从容。 张郁青从自己裤兜里摸出钱夹,递给罗什锦。 罗什锦结过去:“买烧烤回来是吧?那我现在就去。” “换完衣服就别走了,在我这儿吃个便饭,晚点送你们去车站。” 瞥见秦晗犹豫的目光,张郁青顿了顿,“男孩子应该没事,你呢,家里有没有门禁?” 秦晗摇头,爸爸妈妈其实不太管束她几点回家,但:“明明是你帮了忙,应该我来请客吃饭的。” “不是买过很多东西了么,”张郁青笑着指了指桌上那些纸袋塑料袋,“算你请了一半。” “可是你还因为我们打了架,还受伤......” 张郁青轻轻“啧”了一声,稍稍弓背,指着自己的下颌和秦晗平视:“都说了,这是正当防卫。” 对话间,罗什锦已经拿着张郁青的钱包走了,秦晗没机会掏钱,只能在心里暗暗记下一笔,自己又欠张郁青一个人情。 真是还不清的人情啊。 入夜的遥南斜街有种说不出的安静,没有万家灯火,长街浴着月光,星星点点亮着几扇窗。 张郁青说,这条街都是门店,到了晚上都关店回家休息了,也就冷清些。 没一会儿,罗什锦拎着一大兜烧烤回来了。 油灼过的孜然辣椒格外香,打包盒一开,铁签子上排着各式食材,满室烟火气,馋得北北眼睛发亮。 桌边的椅子是那种木质长椅,坐久了屁股硌得疼。 张郁青不知道在哪儿拿了个柔软的小垫子,递给秦晗:“垫着坐。” “谢谢。” “青哥!你这是偏心眼!偏心眼!” 张郁青睨罗什锦一眼:“你是小姑娘?” 洗掉妆容的李楠坐在秦晗身边,他张了张嘴,飞快地瞥了一眼张郁青,像是忍不住似的,极小声地问:“秦晗,刚才帮我们的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18. 想通 她喜欢张郁青 夜色里只有北北馋烧烤的“呜呜”撒娇声,不知道是谁家关了店门在麻将,麻将牌相碰的声音掺杂在蝉鸣里,附近大概是有河的,偶尔还能听见一声两声的蛙鸣。 明明还在帝都市,却好像离家几百公里远,一切都让人觉得新鲜且鲜活。 “秦晗,刚才帮我们的帅哥——” 秦晗沉浸在遥南斜街不一样的夜色里,忽然听见李楠的问题。 听完前半句的时候,秦晗以为李楠要问的会是,张郁青是不是她的朋友,她下意识想要回答“是”。 轻轻吸了一口气,连唇都微微地撅起,“sh”差点从唇齿间发岀音来。 “——是你的男朋友吗?” 听完李楠后半句问题,秦晗猛地咬了下舌尖,止住自己的话,又匆忙抬眸去看张郁青。 张郁青坐在秦晗对面,左侧是窗,他正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是没注意到这边。 秦晗松了口气,小声又惶然地说:“不是的。” 她说完,心里居然有些莫名的可惜。 而且耳朵又开始发烫,像是有人在她耳畔纵火,借着晚风,火势大起。 桌上有张郁青倒给他们的冰水,她端起玻璃杯,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秦晗一直都没仔细去想,这会儿静下来,她才开始琢磨。 其实她给罗什锦和张郁青讲那个小哥哥的时候,并没有像当年讲给胡可媛那么仔细。 她和胡可媛说起时,是抱着闺蜜间分享的情绪,但到了给罗什锦和张郁青讲,就好像一边在说服自己,一边又在说服他们—— 你看,我不是对张郁青有意思。 她只是...... 只是什么呢? 搓麻将的那户人家正打到起兴,有人把牌“锵”地拍到桌上,喜滋滋地笑着:“糊了!” 紧接着是洗牌的声音,柔柔地散在夜里。 有人递过来一串羊肉串,秦晗下意识接过,脑子里还在迷茫—— 只是什么呢? 她没有说遇见小哥哥的具体地点,也没有说那个公园插着的彩旗标志就能看出小哥哥的大学,更没有说小哥哥他们的活动服是白色的。 而她最开始,就是因为那群男生穿了白色运动服,在阳光下白得晃眼,才吸引了她的目光。 和胡可媛讲时,她是事无巨细地在描述的。 但今天她没有,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呢? 羊肉入口,孜然和羊肉的鲜香在唇齿间爆开,但秦晗还在凝滞地想: 在讲小哥哥时,她脑子里好像一直都是张郁青的身影。 这意味着什么?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秦晗正愣着,忽然听见张郁青的训斥:“北北!放下!” 其实声音并不大,在愣神的秦晗也还是吓了一跳。 她看过去,张郁青已经把北北从地上拎起来,两只手举着它和自己平视。 他下颌因为擦伤被罗什锦强制贴了创可贴,徒增了些痞气,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