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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戟从不觉得精神上的疾病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能够成为正常人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只要正常的人才能让最疼爱的人开心,这些没有人教给傅时戟怎么做。 “你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已经在你身边很久了,”庄隅微微抬起头,颤抖地说道,“我长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幼时的庄隅生活在福利院中,被欺负被冷眼看待,最幸福的时间就是夜晚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满脑子地胡思乱想。 他想未来的自己会成为科学家,成为公司老板,成为宇航员,或者成为厉害的人物。 长大后他可以每天都吃饱饭,每年都有新衣服穿,然后到更远的地方独自旅行。娶一个像志愿姐姐一样温柔的女孩,要是自己有了孩子,庄隅发誓不能让他像自己一样受苦受罪。 可自己现在又是什么模样,他现在确实可以做到很多,但可笑的是,这些都要求着傅时戟才能得到。 “……我很喜欢你的现在样子。” 傅时戟伸手将庄隅拉起来,不嫌弃他脏,紧紧抱在怀中,亲吻着他的前额:“不要闹脾气了。” 庄隅靠在傅时戟的胸口,熟悉的苦味在鼻尖,他的身体软踏踏的,喃喃道:“别打扰红姐的生活,好吗?傅时戟,你疼疼我,我好难受的。” 傅时戟垂眸看见庄隅受伤的指尖,握住他的手腕道,“好,我疼你。” “不,你才不疼我,你只会欺负我。我刚才被你吓到了,傅时戟,你不疼我的,我要找别人来疼我。”庄隅可怜地扬起下巴,心底依旧被傅时戟刚才冷声的模样吓得心慌,他真的很担心傅时戟动了处理红姐的心思,他不像在新闻的角落里看见红姐因为车祸或是其他意外去世。 “没有别人,乖,宝贝,是我错了。” 傅时戟对着庄隅道歉,他想,只要庄隅不要再哭就好,“没有人会比我更疼你。” 庄隅扁扁嘴巴,不敢再反驳,在傅时戟的衣服上擦掉掉眼泪,他太累了,只能在傅时戟的怀里蹭着温暖。 * 傅时戟嫌弃影视基地的吵嚷和简陋,带着庄隅去了徐放订下的酒店。 庄隅默默地跟着傅时戟,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手腕被傅时戟牵在手中,坐在车子上,也没有被放开。 下榻的酒店像过去一样富丽堂皇,配置高档的设施,服务人员殷勤着为他们开门。 进了屋子中,傅时戟就弯下腰,伸出手想要将庄隅身上的脏兮兮的戏服都脱下去。 庄隅拒绝着要自己动手,他也没办法继续忍受粗糙的衣服以及身上还未褪去的汗渍,因为刚才的拍摄,他浑身的脏兮兮的,可他抵不过傅时戟的力气,像玩偶似得任傅时戟摆弄。 “傅时戟,我可以自己走。” 脱掉衣服,傅时戟想要庄隅抱到浴室里清洗干净,庄隅拒绝道。 傅时戟捏了一下庄隅的耳垂,柔声道:“我喜欢抱你。”庄隅已经十九岁了,但还是被傅时戟很轻松地抱在怀中。 浴室内。 傅时戟揉着着庄隅的头发,在他的头发上滴了几滴洗发剂,搓着出白色的泡沫,因为庄隅拍摄的古装剧需要戴着假发套,几缕头发被黏住,傅时戟蹙着眉头,翻动着被黏住的发丝,小心地拆开。 这些时日,他的宝贝居然被弄得这么脏。 “用力一点梳洗,就能弄干净。”庄隅抱着膝盖,蹲在浴池中,感觉到了傅时戟的小心翼翼,出声提醒道。 之前他扮演古装角色的时候,自己也清理过,就是会很痛,掉几根头发。 傅时戟的动作依旧很轻,疑惑道:“怎么这么瘦。” 之前抱着庄隅的时候就感觉他轻了很多,脱掉衣服看见了他凸出的锁骨和腰侧的肋骨。 “天气热,吃不下饭。” 庄隅没有说自己是因为吃外面脏的食物会胃痛,所以需要自己做饭吃,他不想被傅时戟看出自己在外生活的不如意,他装作很好的模样。 医生 “我租到了房子,这份工作还不错,每周我都会去超市买牛奶和水果。” “我还学会做很多菜,知道怎么剥豆角,然后把它炒得好吃一点。” “做群演不是很累,认识了许多人,他们有的很热情。” “今天要是你不来的话,我就能多赚二百…不,更多工资,我能养活自己的……” “……” 傅时戟垂眸,安静地听庄隅的低语,轻轻地为庄隅擦拭掉耳后的泡沫,然后用温水将庄隅的发丝清洗干净。 庄隅想把腿上蹭脏的位置洗干净,但是他的食指尖被自己刚才发狠地咬破了皮,刚沾到水,就隐隐作痛。 “嗯,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傅时戟牵过庄隅的手腕,亲吻受伤的指尖。 傅时戟没有戳破庄隅拙劣的谎言,他派来监视庄隅的人早就将他所有的行程汇报给了自己。 庄隅租的房间在一栋破旧的楼区中,连电梯都没有,只有十几平方米的面积。 他的每日的开销甚至低到可以忽略不记,在傅时戟通讯记录中藏着庄隅在超市购物的一段视频,庄隅挑挑拣拣地购买便宜的水果,看得傅时戟心疼。 而庄隅所谓的群演工作,就是穿着厚重粗糙的衣服,在人堆里站着,做着愚蠢的动作,有时需要站立一两个小时都无法休息。 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回去寻找自己。 庄隅被傅时戟亲吻,不由瑟缩了一下,没有收回手指,他见傅时戟态度柔软,反倒鼓起了勇气,转过身认真地说道,“只有这段时间,我才感觉到自己是正常的成年人。” 傅时戟没有说话,捏着庄隅的下巴,用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庄隅红肿的眼部。 由于刚才的痛哭,庄隅的眼睛现在很敏感,被热气熏染地发痛,不由叫出声:“嘶…” 在傅时戟面前,庄隅就变得无法忍耐疼痛,离开他后,自己才能变得坚强起来,就算生病也可以吃些药挨过去。 傅时戟的动作更加轻缓。 庄隅的身体被清洗干净后,傅时戟用宽大柔软的围巾将庄隅身上的水渍擦掉,然后将庄隅抱到柔软的被褥后,才折返回浴室简单清洗。 庄隅穿着丝绸质地的睡袍,见傅时戟没有出来,在被子里翻滚了一圈,他好久没有趴在这么柔软的床铺中了,出租间里的床垫又硬又窄,睡过一夜后会腰疼。 可是他真的不想就这样同傅时戟回去。 傅时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庄隅呆呆地盯着他,想趁着傅时戟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时候说出自己的请求。 傅时戟走到庄隅的身侧,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轻声道:“嘘,不要讲我不想听的话。” 他知道庄隅想要同他讲什么,可是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