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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止,脸上表情尴尬到了无以复加,正想着换个话题圆场,海河朔却非常识趣地打断了她的话: “没事,平安就好。” 他宽厚的大掌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却一触即走,像被烫着了一般迅速收回,眨眼间的温存仿佛错觉。 “这段时间,我一口气收了太大一片地,事情太多,现在东明还回去了,东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得去忙了,晚上别等我,自己先睡吧,有空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哦,好,正事要紧。”柳韶光站了起来,想像从前一样为他理一理衣襟,他却将她按着坐在了床上,说:“你好好养着,不要乱动,身子要紧。我走了,不用送。” 然后就留给了她一个毫无留恋的背影。 两行冷泪无声滑落,柳韶光的双手颤抖着捂住了脸,尽量压抑着抽泣的声音。 你没有权利委屈,他至今仍没有半分辜负你,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后来府里下人中有过那么些不太中听的议论,不过那些乱嚼舌根的都很快被海河朔打发走了,然后换了一批嘴严实的。他又连续几日宿在她屋里,给足了她体面,让人不敢再轻忽,照顾她越发老实尽心。 可是夜里的他总是很疲惫,没有心思与她说话,也没有心情与她温存,几乎是沾枕头就着,第二天清早她还未醒来便出了门。 孕妇尿频,半夜里她起来小解,看见他宽厚的背影,很想去摸摸,却怕打扰了他休息,最后也没伸出手去。 不过她这样大的岁数,好不容易怀上一胎,中间还见过红,确实不适合与他亲热。 他……真的很贴心,各种意义上的贴心。 海东明带着大队人马回来的时候,他难得带她出来透了透气,和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席上其乐融融,崔梓露和海东明看着一点都不像是生过嫌隙,明明没有什么太亲近的举动,却莫名让人觉得甜得齁人;海东珠还是那么大气洒脱,一言不合就下场跳了支舞,引得满场叫好,一点都看不出被迷奸的往事给她留下了任何不愉快的阴影;海河朔给她介绍的“李家嫂子”也是个爽快人,脾气霹雳火爆,全冲着那个风四哥发,风四哥脸皮倒也厚,她说什么都能接得住。 全场只有那个李家少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双眼睛冷飕飕在崔梓露、海东明和自己母亲和风四哥身上逡巡。 大家也没有冷落她,都问她什么时候会生,会不会犯困,还吐不吐,腿肿不肿,问她大夫说没说怀的是男是女,问她孩子的小衣服做好了没有,名字准备叫什么。 没有人提她夜奔的尴尬往事,一个赛一个的知情识趣,连海东明那个愣头青都显得圆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海河朔有意提点,还是崔梓露严加了管束。 海河朔把场面控制得极好,不会让任何人让她觉得有丁点不舒服。 她的男人,真的很好,很靠得住,一举一动,真的有了王者气度。 可她为什么还是更怀念当初那个会和她耍点小无赖,会缠着她做尽一切羞耻事情的坏坏的人呢? 第二天她不顾侍女们阻拦,任性跑到大殿去找他,她想看看他平时到底在忙些什么,结果就见他和海东珠面前堆着山一样高的公文,对着崔梓露正在问问题,崔梓露不徐不疾,每个问题都是转眼便出了对策,那种从容和机敏,几乎让她周身绽出万丈华光,清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睥睨天下的自信,指点江山时的表情,仿佛万丈山河都已在她掌控之中。 她……好羡慕她那一身气度,清河崔氏倾力培养的皇后坯子,真的不是她这种小家之女可以相提并论,多吃多少年的盐,多走多少年的路,也不行。 她看到了海河朔和海东珠眼里的惊喜,看见父女二人兴奋地相互击掌,而后竟手舞足蹈地撇下崔梓露一个人便相携而去,留下崔梓露一脸错愕,却最终笑着摇头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下,一本本翻起了公文。 那几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和她之间隔着一整个世界。 柳韶光最终默然回了自己的寝殿,推开窗开着外面点点新绿,看着外面柳絮纷飞,心里万千滋味,难以明言。 ………………这是惊喜就在下一章的分界线……………… 大奶奶误闯的面试现场上,露露到底喜提了个什么职位呢?本期无奖竞猜活动,现在开始~~ 被墙了两天,蓝灯一直黑,实在是用不了了,就花钱买了个789加速器,大家也可以用啊,反正是连上了……想你们!!! 露滴明台-肩挑大任 “辽州疫情……”崔梓露翻了翻手中的折子,“海王不是才从辽州回来?当时可见端倪?” 海河朔摇摇头:“当时没有,所以怀疑是春日积雪融化,将上游解冻的尸骸的腐败之气从饮水带到了城中,引发的瘟疫。” “是冻饿死的尸殍?上游有过大批难民吗?” “不是难民,”海河朔沉吟道,“是矿工,上游有一个矿场,从前被马家寨把持着,劫掠壮丁来开矿、运矿,矿上危险,又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天天挨打,所以矿工死难者众,马家寨那帮黑心贼只管将尸体胡乱一扔,也不管下游有没有老百姓。” “马家寨,还在吗?” “寨子已经被剿了,可流寇还在,时不时骚扰周边,导致大片荒地无人敢去开垦。” 崔梓露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这下子,根源找到了。海王,您知道,一个朝廷想要长治久安,和一个寨子,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这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您的地盘上,绝不能有第二家,向老百姓收保护费。流寇再难清,也要清,收服也好,杀光也罢,一个都不能留,如此,老百姓的保护费——现在我们是朝廷了,要叫税赋——才算没白交,人心才能稳定。如果任由百姓被一波一波的流寇当韭菜割,穷极生变,民心必反,所以剿匪,是第一步。 当然,与此同时,尸骸也必须尽早处理。只要派人前去将尸骸集中焚化,埋在荒地中,被污染的水源很快便能恢复,而尸体化灰,能肥田,瘟疫过去后,自可将荒地放出来任人开垦,自垦的荒地,朝廷给签发地契,只要没了匪患,便一定会有人前去。 在我家乡,有一小镇,便以出产精铁器具闻名遐迩,而最初,那里也不过是一座小小矿山而已。据闻此处的矿石养活了铁匠,铁匠养活了食店、布店,食店、布店又养活了一家子又一家子的人,于是百业渐兴,极是繁荣。马家寨的贼人不仅坏,而且蠢,守着宝山,居然在抓壮丁开矿卖铁矿石。须知铁矿石多少钱一斤,精铁多少钱一斤,农具多少钱一把,精钢刀剑又多少钱一把?只要能引来能工巧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