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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软,痛中带疼好不难受不说,沉重的眼皮一撑开,对上的就是容夫人哭的又红又肿,如两颗胡桃一般大的眼睛。 "娘……" 容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非常。 容夫人见她醒了,顾不得眼泪还在簌簌的落,一把就是将女儿给搂进怀里,抱得紧紧。 "夭夭啊……娘苦命的女儿啊……呜呜……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糟心事呢……啊……" 容喜但觉脑子昏昏沉沉,空白一片,可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嚎声仍是一字一字清楚的蹦到了脑海里。 然后,慢慢的与昨日渐渐回笼的记忆,一起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她面色惨白一片。 容夫人察觉女儿变得特别僵硬的身子,本来就要止住的泪,又是忍不住哗啦哗啦的流。 她想到女儿的婢女采红大清早的在发现女儿不见后,就匆匆跑来禀报说小姐不知所踪,容夫人那时候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喉咙了,正要寻已经在外头准备上朝的容相一道找人,没想到,倒是太子身边的近侍高扬公公先来一步。 高扬生了一副唇红齿白却不显女气的好皮相。 "容夫人是在寻容喜姑娘吧?" 对方慈眉善目,语气恭谨,然而容夫人往常几乎不曾与太监打过交道,更遑论是最得太子宠信,连容相也赞"是个人物"的东宫内务总管了。 是以听到高扬这么问,她心下惊疑。 "啊……这……" 关心则乱,她那时候还怕,容喜在太子府突然不见的事儿如果被传开,会影响到容欢的名声。 彷佛是知道容夫人心中所想似的,高扬微微一笑。 "您放心,容喜姑娘在鸿鹄居呢。" 鸿鹄居? 鸿鹄居不是太子在太子府内的居所吗? 怎么夭夭会在那里? 容夫人脑子里乱糟糟的。 偏偏,高扬的下一句话,更是如平地一声惊雷响,吓的容夫人花容失色。 "算一算时间,容喜姑娘也该起来了。" "所以咱这才奉太子之命,来请容夫人走一趟。" 高扬说着,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容夫人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跟着高扬走了。 任是她再会想,也绝不会想到大女儿给小女儿下药,然后把小女儿送上丈夫床上这种荒谬事情,会发生在她的两个女儿身上。 容欢自幼思虑甚深,行事谨慎,容相还曾叹道"可惜欢儿是女儿身,要不肯定能给容家带来更大的助力,而非局限于后宅之中……"。 话言犹在耳。 可人事已非。 高扬含蓄的将事情说给容夫人听的时候,她直觉就回了一句"不可能!"。 然而等进到鸿鹄居里,看到女儿在衣衫外那惹眼的痕迹后,身为过来人的容夫人,便立刻明白她的夭夭这是经历了什么事。 高扬也没必要骗自己。 毕竟太子真想得到容喜,有太多的方式,而且容府本来就打算要将容喜嫁给太子做续弦的,太子却始终没有松口,如今更不可能因一时贪欢,毁了自己的名声。 可想的越是通透,就越痛苦。 她心疼大女儿大限将至,也心疼外孙小小年纪就失了亲娘,可是…… 容喜又做错了什么,要被她始终信赖的姐姐这般对待? 容夫人就这样抚着女儿雪白的小脸儿,怔怔的掉着泪。 直到容喜醒过来。 明眸黯淡,一片空茫。 她不傻,就是没有经验,也能从身体的异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切就是从昨夜清菊来找自己,说容欢身体有恙睡不着,想找她过去谈心开始的……不,兴许是在更早之前,要不,她不会对此没有一点怀疑和反抗。 容欢给她下药。 她的亲姐姐给自己下药。 这是何等荒唐的事?却是真实的发生了。 "夭夭……夭夭……" 容夫人仍在喃喃着。 容喜想安慰母亲,可开口后,说出的话却是一句心如死水的。"娘……我想回家……" 五、太子与小姨子(23) 容相下朝后,听容夫人说了此事,雷霆震怒。 他拍桌,怒骂了声"摰女!",而后犹自觉得不够,竟是撩起衣袍大步一跨就要起身往外走。 容夫人知道丈夫脾气,平时看似冷静自持,可一旦踩到他的底线,却又往往容易冲动行事,遂赶忙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我要去找容欢和太子给讨个说法!" "事已至此,你这般去讨说法又能有什么用呢?"容夫人自回府后想了许多,苦口婆心的劝道。"不说太子也是被下药的受害者,早上更是直接带了人到欢儿院子里兴师问罪,后更是半点脸面也没留,早膳不用直接带着宝哥儿回了宫……眼下情况,你何必再去添把柴嫌火烧的不够旺?" "太子他好意思?男人管不着自己的下半身,还谈何雄图霸业……" "夫君,慎言!" 容夫人知道丈夫眼下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说的出,可隔墙有耳,为人臣子在背后擅议,已先是理亏一方。 更遑论容府还是太子的姻亲。 见容相胸膛上下起伏,俨然一副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容夫人赶紧让他坐下,给他顺了口气。"当心别气坏身子,夭夭……还要你这父亲给她撑腰呢。" 提到容喜,容相眼睛一闭。"夭夭她……可还好?" 容夫人静默片刻,尔后,摇了摇头。 "从回来后,夭夭就离不开人,稍有点风吹草动,就瞪大了眼睛,我见她情绪不稳定,特地请高太医过来给她开了一帖安神药方,又哄她哄了好久……"容夫人哽咽。"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唉……欢儿她,明明都说好,夭夭也答应了,怎的还做出了这种事……"容相的声音,满是沧桑。"她难道就没想过这样做以后,夭夭真入了东宫,又该如何在太子甚至太孙面前抬起头来?" 这也是容夫人最担心的事。 "眼下只能见机行事了,只要事情不传开来……应当,会好一些……"容夫人这话说的,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听了妻子这么说,容相苦笑。 "枉我自诩……唉……罢了罢了,欢儿的错,终归是我们为人父母的,没有教好的错。" 经此一事,两老眨眼间好像老了十来岁。 可他们也清楚,越是这样的时候,他们越不能倒下。 要不容喜以后真的,无人可以依靠了。 唯一令两老庆幸的是,半月过去,外边没有一点闲言碎语传出。 像是有人牢牢的堵住了事情的源头似的。 不过这丁点欣慰之情,在面对容喜恹恹的神色与迅速削瘦下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