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14、尘封的
卷三:14、尘封的
你还好吗? 陆鸣和江呦呦还保持着距离。 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情绪。 假如真是如此,陆鸣是不会这样问的。 实际上。 江呦呦微小的神情、动作。 没有瞒过陆鸣的眼睛。 她的小拇指蜷在手心,时不时地摩擦着裤腿。 嘴角向下,就连强装笑的时候也没办法完全使其上扬。 没什么,赶快走吧,如果被其他人抢先一步。 话没有说完,江呦呦突然噤了声,不再说话。 她在思考什么。 陆鸣也在思考。 江呦呦是否真的是那个时候到这里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两个从不同的地方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抵达对接点。 和连霍相遇是在离对接点200米的地方。 连霍受伤了。 刀伤。 胳膊、大腿、腹部遍布。 那一瞬间,陆鸣感到身边的江呦呦身体蓦地垂下。 她将连霍扶住,对方坐在地上。 连霍没有看江呦呦,倒是打量起了陆鸣。 确实不是简单的角色。 刀刃出鞘一样的眼神,锁在陆鸣身上。 意图把他剜个透彻。 陆鸣蹲下身子,平视着连霍,终于开口:叔叔。 对方的眼睛亮了一下。 从喉咙出发出低沉的应答声,但是极其刺耳。 陆鸣侧了侧脸,发现连霍的右脖颈中了一刀。 应该是损伤了声带。 江呦呦也看了过来。 她的喉咙吞了吞,问道: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连霍点点头,先是看着陆鸣说了个好。 随后他撑起身体,拉了拉江呦呦的袖子。 江呦呦将手掌递了过去。 连霍在她的手心划了几笔。 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江呦呦没有动。 一直盯着连霍,嘴唇张合了几下,垂下了头。 连霍看了看陆鸣。 他拍了拍江呦呦的肩膀:走吧,他让你走。 陆鸣看到,江呦呦突然向前倾身。 在连霍耳边说了句什么。 连霍的眼神暗了暗,脸色也愈发苍白。 江呦呦站起身。 拉着陆鸣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拐过两个路口。 她突然停下,对陆鸣问道:假如我早点去,会不会救下他。 陆鸣伸出手想要拥抱江呦呦。 江呦呦退后两步,笑了一声,摇摇头:不会的,我根本不想救他。 其实这个地点不是我选的,是他,我将消息传递出去,他给我回了信。 江呦呦转移了话题。 伸出手掌,递给陆鸣看。 那里空无一物,陆鸣伸出手轻轻抚过。 有很多新生的、陈年的茧。 这些年,她都在做什么呢? 他告诉你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告诉我的是一个地方。 现在,他们正在朝着那个地方去。 凑巧的是,江呦呦说出地方后,陆鸣竟然知道有一条捷径。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你来过? 江呦呦很疑惑。 是对连霍的疑惑。 我未曾来过,但这是一片古城区,高中的时候曾经研究过这里。 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看向身后的地方。 我在一本通俗的科普类建筑杂志上发表过研究结果,当时学校还颁发了嘉奖。 说到这里,陆鸣和江呦呦都明白了。 他早就了解过你了江呦呦嗫喏着。 眼神涣散,继续朝前走去。 陆鸣拉住了她的胳膊。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紧紧盯着江呦呦,尝试读出她真实的想法。 江呦呦也确实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她死死咬了咬下嘴唇,抬头看了看陆鸣,又低下头,声音略微颤抖:来不及了,赶紧走吧。 夜色很浓。 小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 她选择往前走。 选择抛下过去,亲人、爱人。 不知是否正确。 亦不知是否会后悔。 这座城市位于整个大陆的西北边,海拔高、纬度高。 干燥冰冷。 正值夏季,却因为降雨颇有冬天的触感。 越到连霍说的那个地方,便愈发干冷。 那是座上个世纪的小洋楼。 在这座城市曾也有辉煌的历史。 墙体上写着几个拆,外围被围挡挡住,周边很热闹,甚至有不少摄像头,其中两个直对着那座洋楼。 避免小偷盗贼进入。 摄像头没有办法避开,他们只好直接迎着摄像头进去。 翻过围挡,是另一番景象。 枯草铺满一地,鲜活的青草也长满了院子。 房屋的外墙,赭红色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鲜艳,被雨水和尘土剥落。 柱子上精美的雕刻也被西北的风磨平了棱角,看不出雕的是什么。 陆鸣抚摸着这些痕迹,感叹道:这是上世纪在这里短暂驻扎过的政府军的办公大楼,这一片区域有不少同时代的建筑,可惜缺乏保护,沦落至此。 江呦呦看了看陆鸣。 他眼底的遗憾那样明显,眼里还有零星的期待和憧憬。 她突然问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陆鸣愣了下。 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并没有回答。 推开已经渐朽的门,陆鸣转移了话题:进去吧。 扑面而来的冷让两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陆鸣脱下外套,披到江呦呦的身上。 虽然没什么用。 零下二十几度的温度,非比寻常。 江呦呦把衣服还给了陆鸣,推辞道:御不了寒,但可能会让你失温。 陆鸣没有拒绝,将衣服又接了回去。 是用来存放谁的尸体?陆鸣问道。 他已经笃定,江呦呦掌握了大量的其他信息。 她面色凝重,回答道:李贺来。 这非同一般的冰窖一样的洋楼。 是李贺来的棺木。 可是走遍了整个洋楼,都没有找到任何尸体。 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上已经很冷了。 陆鸣率先开口:我们轮流来,你先去楼外取暖,我来找,10分钟后换人。 听起来很公平的提议。 但江呦呦不是傻子。 10分钟,你撑不住的。 她边说边将外套脱下,绑在了陆鸣的腰间。 因为这个动作,两个人挨得很近。 几乎贴在一起。 柔软的、久违的感觉。 没有上几次的剑拔弩张和抗拒。 陆鸣盯着她脑袋上的小旋儿。 比回国时刚见到她的时候,头发长了点。 是原生的黑色。 鼻尖有泥土,不知是哪里蹭的。 在今天见面前就有了。 陆鸣决定不去探究。 就现在,这样很好。 5分钟,5分钟后换人。 江呦呦做了决定。 两个人轮了两轮,都没什么收获。 江呦呦看了看时间,有些烦躁:怕是来不及了。 一定要今天找到? 你不是回家一趟,没有什么收获吗? 她没有等陆鸣回答,径自往里走去。 听到身后陆鸣的声音传来。 戒指的事,我很抱歉。 就在陆鸣以为他等不到回应的时候。 江呦呦停下脚步。 转过头。 冲他嫣然一笑。 那等你赔罪。 她说道。 陆鸣也笑了笑。 轻声回道:好。 这次,终于有了眉目。 陆鸣,快进来。 应该是有重大发现,江呦呦迫不及待地喊陆鸣进去,都没有出来。 顺着声音,陆鸣来到了阁楼上。 江呦呦站在阁楼东南方向,往天花板上看了看。 她指着天花板:有鼓包,而且有点味道。 陆鸣向上看了看。 确实有鼓包。 似乎 天花板吊顶的材料也有点问题。 他搬来一把椅子,踩上去,抹了抹吊顶。 很薄的一层。 从其他房间弄来的上世纪的粗糙腻子被抹去。 现代的石膏板显露出来。 有问题,这里是一片现代的石膏板做成的吊顶。说着,陆鸣用手敲了敲里面。 发出沉闷的声音。 里面有东西。 江呦呦的眼神有些兴奋。 尸体就在里面。 他们两个笃定。 可是这里的温度不允许他们再有时间敲碎石膏板,运出尸体了。 - 没想到,这个桥段写了这么长还没写完~ 努力缩短更新间隔时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