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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了花花又不用他背。 在街上买了些路上吃的干粮和需用,回到陶府,在阿喜那里拿了新收的租钱,天色已经暗了。庾远道找人给他弄了个北上的通关文牒,早已送到他府上。他翻着文牒,重新点了一遍行李,满意地睡了。 梦里是千里冰封的北地。不知道此时修缘……不对,是元遥,是否回到了洛阳。 此去冀州同洛阳并不顺路,路上应当是遇不上了。等过了道法大会,他应该会去洛阳走走。那里曾经是祖宗的地盘,但如今成了北人的国都…… 两日后……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停呐……真是出师不利啊……”阿柏手撑在窗台上,窗外正哗哗下着大雨。 陶惜年半靠在床上,无聊地看书打发时间。他算好了日子出门,没料到刚过了长江便下起了罕见的大雨,一连下了三日。他们困在不知名小镇唯一的客栈里,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陶惜年抬头看天,又掐指算了算,说:“大约明日能停吧,停了就尽快走,说不得过几日还要下。” 翌日雨停,陶惜年骑着毛驴慢慢地向北走,这时他又有些后悔,为何不多花点银钱买匹马呢?马跑得快多了。 “花花,快点!”陶惜年拉了拉缰绳,花花恩昂一声,依旧慢吞吞地走,仿佛很不情愿。他稍稍掂量了竹箱的重量,花花同时背着他和行李恐怕有些重了。没办法,只有出绝招了。 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小萝卜,提着萝卜叶凑到它脑袋跟前,花花立刻凑了上来,却怎么也吃不到。陶惜年用桃木剑上的穗子绑住萝卜叶,往前伸去。花花为了追赶那只萝卜,奋不顾身迈开蹄子往前冲。 陶惜年往后一仰,连忙抓紧了缰绳,被带着急速往前,这速度绝对不亚于一匹好马。此刻他又觉得有头驴就挺好了。 “魏国出兵了,听说魏国军队正往这边过来,不知道会不会越界呢……” “北边不是刚死了皇帝吗,怎么这么快就南征?” “我们要不要往南边躲躲?万一打过来就不得了了……” 要打仗了?午后的小镇十分静谧,这里离北魏地界已经不远了。 陶惜年见小镇里的人们尚且安定,并没有奔逃的意思。再一看街上突然多出来的巡逻官兵,又确实有几分像要开战。 可新的魏主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是谁在动用权利向南边开战?他想起元遥临走对他说过的话,莫非是那什么于忠?那他要用什么理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文的大大,求评论求收藏~~ ☆、第014章 旅人 “劳烦问一下,魏国军到哪儿了?”陶惜年拦下那几位正在谈话的青年。 青年们见了他,停下交头接耳。其中一人说:“你是别处来的?别再往北去了,谁知道有没有危险呢。我听说,魏国兵在浮山堰的北边,就是咱们大梁正在建的那堤坝边上。” “什么理由出的兵?” “好像是说咱大梁正在修的浮山堰碍着他们了,眼看着浮山堰快建好了,出兵讨伐……” “多谢。” 原来如此。 浮山堰陶惜年是知道的,是一座拦河大坝,修在淮河浮山峡内。当今梁帝修这拦河堤坝,正为的是争夺两国交界寿阳县。若浮山堰修了起来,淮河水会被切断,倒灌入寿阳,正好逼驻扎在寿阳的魏军撤退,抢占寿阳。真可谓一招损招。 这堤坝是昨年开始修的,投了不少人力物力,却因难度太大极难建起。但修坝的效果相当明显,堤坝还未建成,便有一部分水倒灌入寿阳,魏军只能驻扎在高地,躲避洪水。 以浮山堰为借口出兵,倒也没什么毛病。谁知道这堤坝建成之后,北魏要淹几座城?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寿阳了。 修坝一事他是十分不赞同的,一是耗费了南梁极大的人力物力,二是害得寿阳县人流离失所,很不人道。三是最重要的,淮河是条大河,堤坝难修不说,这堤坝即使修好了,就能永远阻断河水将洪水留给魏国吗?恐怕终有一日河水蓄满溢过堤坝,甚至将堤坝冲垮,届时洪水四溢,下游的南梁城镇就要遭殃了。 不过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他去管。 “你是何人?不得再往北去了!”一个官兵拦住了他。 此处离浮山堰还有些距离,没想到梁军在此处便开始设卡。陶惜年笑笑,在那人盘查他之前赶紧后退。 他都到了这里,要让他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想了想,他决定横穿县城,到淮河上游离魏军远一些的地方再往北去。南梁北魏这种小规模的冲突几乎年年都有,多半打不起来的。要是这样便不去了,那再过十几年也照样去不了。 趁着天色尚早,那便再走走吧。小镇客栈原就难寻,多半要寄宿到百姓家里。既然要寄宿,走到何处便在何处寄宿岂不更好? 想通了这一层,他拿着罗盘定了方向,骑着花花,往山脚边走去。 “死妖道,你要往哪儿走啊?”见四下无人,阿柏从箱子里钻了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不过这样也好,一个人也没有,我可以不用躲躲藏藏,还能有个人陪你说话,多好的……” “闭嘴!没人稀罕你说话,吵死了。” 陶惜年在花花身上打着盹,花花慢吞吞地爬山。他看了地图,从这里到下一个城镇得翻两个山头,一座大山一座小山。天黑前翻过眼前这座小山是没有问题的,他隐隐有些担忧,若山脚下没有人他往哪儿寄宿去? 果然,太阳即将落山,山脚下一间民房也没有。不过正要翻越的这座大山底下倒有几块开垦出来的菜地。这么说,大山里应当有人住啰? “道长,太阳快落山了,最多一个多时辰就天黑,你不用找个地方住吗?” 阿柏从箱子里伸出一只头,生怕碰到人。 “要的啊,花花,只能再委屈你走一会儿了。”他喂了花花一只萝卜,又故技重施将另一只萝卜挂在剑穗上,花花蹭蹭蹭地就上了山。 太阳落山,林子里起了一层薄雾,即将要看不清了。陶惜年又困了,闭着眼睛小憩,花花也累了,迈着蹄子慢慢地往前走。陶惜年想,大不了在山上睡上一夜,他箱子里还带了床薄被呢。 “恩昂!恩昂!” 花花猛地后退,耳边传来山石滚落的声音,陶惜年倏地惊醒,猝不及防被花花撂下了地。花花受了惊,将箱子也撂了下来,跑出几十米远,终于停下,喷着粗气,来回踱步。 陶惜年被摔得七荤八素,终于是彻底地醒了,另一边,阿柏也骂骂咧咧地从箱子里钻出来。 陶惜年感到自己伸出去的左手落了个空,伸头往前一看。天,他们竟是走到了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