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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便急着汇报皇上。此等行事,实在与臣的风格不相符合。皇上若信任臣,请皇上将高公公收回去,臣不胜感激。” 卫绍说着便对明康帝磕了一个头。 明康帝眉毛拧成一个结,这与他想象的十分不符。他拖了这两个月,就是想让卫绍自己查出真相。由他信任的仆人亲口说出的事实,总比他空口无凭来得让卫绍信任吧。 卫绍这般,是不愿接受自己是皇子? 明康帝气笑了,他道:“高尚青与朕道,你那老奴承认,当年是你的养父母将你偷走,后来他们双双病逝,只能将你托付给他抚养长大。你是朕的儿子。” “皇上就如此肯定不会出错?”毕竟皇室血脉一旦混淆,明康帝就是皇家的罪人了。 明康帝却十分肯定,他想着卫绍手腕上的胎记,晋妱当年为他生下的孩子手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他为何能在三百人的殿试中认出卫绍,除了他身上的玉佩外,还有这个独一无二的胎记。卫绍是晋妱为他生下的爱子,无可置疑。 当年若不是老天不愿垂怜,让晋妱在生下孩子后便去世,卫绍绝不会带上私生子这个污点。江首辅已然去世,皇后在宫中没有娘家的支持,若是晋妱能长命一些,他必然能将她运作进宫。可惜先有晋妱玉逝,又有晋二那小人将他的孩子偷走,让他十几年来饱尝失子之苦。 这些年,午夜梦回之时,他一直想着晋妱与他们的儿子。这两人,就像是一抹朱砂记印在他的心头,让他忘却不得。 可他这般的情绪翻滚,卫绍却仍是一脸的平静,他刚想接着呵斥卫绍,就看到他额上的冷汗,不免有些心软,道:“朕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无妨。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你回去好好想想,若你愿意原谅朕当年的一时不慎,随时都可以进宫告诉朕。至于高尚青,他是朕自小就为你培养的人,你若不喜欢,可以随便处置。” 皇上满脸的慈爱,卫绍却一直想着他心中最过不得的事情,终于问出口道:“阿圆与我说,我与宁远侯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正文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李代桃僵 这个世上,许多人事, 都是自己不如旁人看得清楚。卫绍听着明康帝满嘴的谎言, 只觉得荒谬至极。 “当年之事,许多现下已经说不清对错了。”明康帝叹了一声, 看着如青竹般身姿挺拔的卫绍,对那些陈年往事突然有些难以出口。 到了如今, 明康帝做事已经极少需要向人解释什么。但在他面前跪着的,是他与晋妱的儿子, 是他最爱的女子为他生下来的,自然该有些不一般的待遇。 他有好几个儿子, 只有卫绍能让他一退再退。 明康帝摇了摇头,罢了, 儿女都是前世的孽债, 他缓缓道:“朕与先宁远侯是表兄弟,朕为长兄,对表弟一向放纵。但钟昀自小便喜欢淘气, 当年朕与钟昀兄弟微服出巡, 在衡阳湖畔邂逅了你母亲。朕一见倾心, 当即让人到晋家提亲,就在晋家人犹豫的当口, 钟昀横刀夺爱,你母亲品性单纯, 受不住他的诱骗, 以死相逼于朕, 朕不得不放手。” 想到当年晋家人对他的羞辱,明康帝心中已经云淡风轻了。晋家人怎么会觉得,一个帝王的尊严是能轻易践踏的。他不忍责备晋妱,但不代表他不会对晋家人膈应。 明康帝呼出一口气:“情爱之事从来由不得人心。朕对你母亲一直放不下。钟昀逝世后,你母亲还是花信年华,朕不忍她在后宅苦熬,才想着将她接出来。” 卫绍静静听着明康帝颠倒黑白,原来对上位者而言,指鹿为马是那么容易:“先宁远侯夫人愿意跟着您吗?” 明康帝对卫绍的称呼有些侧目,他忍了又忍,才忍住纠正的冲动,带着惘然的语气道:“女子在礼法上束缚颇多,她为着名声着想,自是不愿意的。”晋妱非但不情愿,且对他恨之入骨。但她是那样的美丽,做妇人打扮的晋妱,就像从娇嫩的玉兰蜕变成绝境中燃烧的凤凰花,明艳不可方物,美得异常惊人,两种不一样的风采让他爱入心底。明康帝即使此时想起晋妱,心脏仍是跳动不已。 为着如此,他看着卫绍的眼神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卫绍,你要记得,贞节牌坊只是一种维持稳定的手段,哪比得上你母亲后半辈子的快活自在。朕多年来垂拱而治,感悟许多,你是皇子,以后目光也要学着放开一些。朕与你母亲,先是被宁远侯所误,后来摒弃前嫌再度相合。你母亲本来已经原谅了朕,可惜老天不愿成全,让你母亲生下你之后便撒手人寰。” 晋妱逝后,他十分消沉。当时宫中正好有一个小妃嫔同样难产,明康帝本是想李代桃僵,把卫绍充作妃嫔之子,但皇后执掌后宫,似乎发现了些端倪,那段日子江首辅一直盯得很紧。 这位老大人与先皇关系极好,自小就为明康帝启蒙,当了他十多年的老师,又有先皇遗诏做后盾,明康帝多年来受他掣肘,只能步步退让。他不得不先把卫绍带离京中躲躲风头。 明康帝只是在晋妱身上迷了眼睛,他很清楚,他对晋家人这般狠手,晋家人一定对他恨之入骨。但再恨他,卫绍也有晋家的血脉。由晋二看护卫绍是最安全的。除此外,卫绍身边还有他安排的许多嬷嬷太监。他本来想着双方互相监视,便可万无一失,没想到会真的出现问题。 无论卫绍私底下性情如何,他在御前一向克制。但他现在实在有些忍耐不得。他从来没想过在他心中一贯精明强干的皇上,居然也会有这么糊涂的时候。卫绍现下的心情,除了大失所望外还有一种难堪屈辱之情。明康帝说的那么好听,但事实不过是他强迫先宁远侯夫人与他通/奸,还生下了一个罪恶之子。 卫绍想问,这难道就是皇帝对宁远侯心生厌恶的原因吗?但话未出口,他又噎下了。以明康帝如此理所当然的态度,他必然觉得所有人事都应该为他的喜恶让步。 卫绍没有提起钟涵,明康帝却又想起了他方才的问题,道:“你与宁远侯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宁远侯品性不堪,你若想与他一叙兄弟之情,便要有把握能够钳制住他。” 先前明康帝怕钟晏泄露这件事,一怕旁人会对卫绍有偏见,二是怕卫绍从其他途径得知此事,他不能控制住他的想法。但他为这件事铺垫了两个多月,循循善诱,卫绍必定会明了他的心情。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