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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薄面,我何苦去依附她呢,我自然便甩手就走。哪知道,我走时偷偷瞧见她那殿里云纹轻薄纱帐子后头,分明躲着个小美人。那美人也不出声儿,生怕我瞧见。” “你未曾见过的?”枕春轻轻挑眉。 “平日里哪有那般好看的人。”刘美人很不服气,“说不准是她从宫里哪个旮旯,扒拉出来的美貌小宫女儿,生得一脸狐媚子像。你可莫同别人说,实在是祺淑妃娘娘弃我,我心中憋屈着呢!若不是看你二人平日老实,我也不同你们说的。” 祺淑妃竟要出此下策? 枕春颔首,却不说破。寻个好看的宫女献给陛下,当真能分宠一二?枕春以为不尽然。慕北易此人喜怒难猜又很是独断,怎会看不透后宫这几样博宠得手段。一个卑微宫女纵是再美,怕也成不了大气候。连贵人生了皇子都还如是,新抬举一个也只能徐徐图之,还能一日登天不成。 便正要再问两句,却见远处一行华贵龙舆,缓缓行来。刘美人眼睛一亮,忙忙上去,远远便开始唱礼:“陛下!” 避无可避,枕春与柳安然只得上前行礼。 慕北易得舆辇近了几步,便在三人面前压住了金辂。他睥睨三人一眼,合了合滚金云的衣襟,声音却还温和:“少见你们三人一路。” “本是嫔妾在此处喂鱼。”刘美人巴巴抢白,“安贵人与柳嫔便来了。” “原不过是之中元节前来放灯罢了。”枕春不着痕迹藏了手,轻轻将柳安然往前一推,“倒是柳姐姐心灵手巧,能制花灯,十分好看。” “哦?”慕北易摆弄着膝上一枚衔尾龙佩,有些心不在焉,“朕是听闻过,民间有此习俗。” “嫔妾……”柳安然脸颊滚烫,眼睛瞧着鞋尖儿,“嫔妾不过做着耍罢了。” 慕北易颔首:“你三人的父亲都是朝中肱骨之臣,朕很看重。”他扫了一眼,眼神落在柳安然身上,忽道:“前些日子柳嫔父亲在京述职,南疆诸事安稳,很有统辖才能。” “不过是……”纵柳安然知书达理,叫慕北易夸上两句便慌了神,“忠心罢了,嫔妾父亲常说陛下是明君。嫔妾也……也……” “柳姐姐也时时思念陛下呢。”枕春低头笑着,“平日里贯会取笑别人,见了陛下,姐姐连话都说得羞怯了。” “嫔妾……”柳安然脸红得好似滴血,直恨不得钻进地里去。 慕北易却笑了:“朕知道柳氏忠心。去汀兰阁罢,给朕瞧瞧那花灯是怎么做的。” 柳安然一愣。 枕春不待她再说,断然矮身唱礼:“恭送陛下,柳姐姐好走。” “妹妹。”柳安然轻轻捏了捏枕春的手,趋步随着金舆随侍,不断回看。 待柳安然与慕北易得金舆辇走得远了,刘美人才道:“你二人倒奇怪,一份稀薄恩宠,你还要让着她。”说着却又气起来,“现在倒好,叫她抢了我的风头!” “刘美人美丽动人,谁又能抢你风头呢。”枕春懒得与她牵扯,道,“白日虽热,夜里湖边儿潮气一蒸,也要凉的。我且先走了,你仔细才是。”说罢扶了桃花便走。 自瑶庭湖回永宁宫也算不得太远,从湖边亭台下来,过一弯水畔木桥。此时夜来风起,带来呜咽声响,枕春在落英之中缓缓前行,黑色的天穹静静凝视着她,她也回以凝视。走得两步便忽听雷鸣,竟要落雨。她加快步伐,衣裙被风吹起,却躲不过几步,便被滂沱的雨水浇下。 ——“这不是安贵人,快来遮遮罢。” 枕春在雨幕里抬头看,见一黄色窄裙打伞的女子正在喊她。女子穿得素净,梳螺髻,饰一只玛瑙蝴蝶簪。其身后还有一个宫娥撑伞,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儿。 “多谢连贵人。”枕春待看清了,也不推辞。她提起**的衣裙,款步上去,“这便是长皇子?果真可爱。” 那男孩儿实在生得精神,一双眼睛很有灵气,着一身儿精致的赤色夏衣。 “哪得可爱,平日顽皮得很。”连贵人将伞向她挪了挪,“我时时听柳嫔说你,讲你聪慧温和,倒十分想与你亲近。这会儿天暗雨大,你便随我去岸芷阁坐坐可好。” “能受连贵人相邀,心中欢喜。”枕春允诺,随她一路往歧阳宫去。 才到了门口,便见了华丽的龙舆停在宫门内。 “今日陛下去瞧柳嫔了?”连贵人问道。 枕春方才想起此事,连贵人与柳安然同住一宫,柳安然侍寝,连贵人自然第一个知道了。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连贵人脸色,只见其无喜无怒,十分平静。便答道:“正是呢,今日在湖畔遇着陛下,说起南疆都护之事。柳姐姐父亲统辖南疆,想来是有话要回的。” 连贵人淡然一笑,请枕春进了阁内入座,只看不出情绪,婉婉道:“倒是羡慕你们,家中有人在朝,能让陛下时时想着。” 正文 第二十章 皇长子 “连贵人有长皇子,皇长子也时时想着你。”枕春倒觉连贵人十分淡然,很好说话,宽慰她道,“岂不是宫中第一等的福气。”说着一壁打量这岸芷阁。岸芷阁装饰简单,青色帐子,暖阁里榻上铺着半旧夹缬。 连贵人年纪瞧着二十来岁,说话做事一派少妇人姿态,笑容有些无奈:“第一等的福气?我倒不想要这样的福气。”她叫人煮了茶分尝,“你莫瞧着我入宫时日久,我只伺候过陛下一次。” 枕春端着那盏普通铁观音,愣了愣:“竟是如此机缘。若只得一次,那陛下怎么会……”说着便也转醒过来。若是慕北易自个儿瞧上了宫女,再不济也不会只得一次侍寝。听连贵人之意,必然是有甚么原因在里头,是慕北易不喜欢的。连贵人之前是侍奉元皇后的女官,男女之事再是孟浪,堂堂一国之母身侧,岂容得婢女爬上龙床。略是斟酌,才问道:“可有甚么缘由?” 连贵人轻叹一口气,道:“元皇后娘娘,有断绪之症。” “嗳。”枕春听得颇是震惊。元皇后不能生育?使了法子让宫女承恩,若得了子,宫女身份低微不能抚育皇子,便能名正言顺抱来身边儿,“可是借腹……”枕春不敢说得下细,光是细思便觉恐极。常常听说元皇后待人温和仁慈,是个贤后。若有此等不仁之举,那定是个厉害毒辣的女子,处处算计,才惹了天子不快。故而如今连贵人再无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