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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往,这条小龙会立刻高兴地来到自己身边开始念叨个不停,吴秦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得好笑。 “敖棠。”他不禁又轻声念了一句,然后独自在门前笑成个傻子。 不远处珊瑚丛里一阵窸窣,很快从里头滚出来个熟悉的身影,在昏暗的海底内照旧鲜艳的那抹大红,吴秦眼瞧着他来到自己面前,毅然决然地说着:“吴秦,我想好了,既然命中注定,那么我今日就同你共进退。” 吴秦微不察觉地“啊”了声,随后那片珊瑚丛里跑来一群虾兵蟹将,不由分说地将敖棠给拖拽了走。 “哎呦喂祖宗,不是叫您乖乖在里头别跑出来的吗,您还晓得现在外头有多危险,鬼帝迦南就要来了,赶紧逃吧。” 眼瞧着敖棠被拖拽走消失在那片珊瑚后,不登时他竟又挣脱开束缚跑了出来,对吴秦喊道:“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哪怕今日你是死在了这里,我敖棠也要亲手给你收尸!你们给我放开,我要去他那儿!” 手中的扇子骤然止住,吴秦听着敖棠声嘶力竭喊着甚么“死在这儿”“给你收尸”,心中是莫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在这时,一道光束冲破海水迅速打在了敖棠身后那片珊瑚丛中,顷刻那片珊瑚便灰飞烟灭不见了踪影。 敖棠僵着身子缓缓转头,一道白色的身影“嗖”地下便挡在了自己身前。 就像无数个危险时刻将敖棠护在身后那般,他看见吴秦那把扇子完全铺展开,上头不断地有仙气在缭绕,是敖棠从来没见过的阵势。 吴秦眼神里透着股凌厉,待终于看清那道光束的发出者后,嗤笑了一声:“我还当他会亲自来取这把刀呢。” ☆、第二十九回 狭路相逢大斗法 迦南的这把阙一刀据说是有不小来头的,尤其是刀身上那一道缺口,相传是由仙界万剑之祖所精心打造,本来是一刀一剑,阙一刀是为了配合剑而生,专门测试剑身的坚固程度,直到某一日那把剑终于将阙一刀的刀身给戳开了个口子,于是刀不再具备它原先的作用,被丢弃在荒茫云海中,最后被鬼帝迦南给捡了去。 与此同时,那把传世名剑也不见了踪影,下落是众说纷纭,却是谁也没见过宝剑的真身。 像迦南他们这种经常外出打架闹事的,没几件称手的兵器,说实话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打,而迦南自从得到了这把阙一刀,狼子野心毕露,开始三番五次挑战天界的金科玉律,甚至私下与魔族勾结。 他便是有这把名扬三界的刀撑腰,而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剑失去下落,这上天底下鲜少还有甚么天尊祖师能够治服得他,也因此四千年前的迦南活得甚为潇洒快活。 吴秦其实就一路过的,压根就没想过争取天界五好进步有为青年的名头,若不是那天他急着上课,而迦南又恰巧被自己碰见,也许这会儿子吴秦也就不用强作精神等待他的上门报复了。 身后的敖棠两爪紧紧抠在吴秦腰间,也看清了是一团黑影徐徐朝着自己走来,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加之周身昏黑的场景渲染,可算是想起此刻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念经的老婆婆便是不久前将自己捆去洞里的铃婆,四个面黄肌瘦的小妖精正抬着轿子,里头飘来一股极其冲鼻的檀香,以及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的梵音。 “吴秦啊,六打一,你能行吗?”敖棠先是清点了下数字,又看见站在轿子旁那位妖女,想起某个夜晚吴秦一拳照她脸揍下去的场面。心中不免疑虑,都被打成那样了居然还能活着。 “是啊,我也觉得不行,不如你代我上去挨几下如何?”吴秦说得轻巧,只是扇子上渐渐晕染开一片仙泽,正翻滚着汹涌着朝外扩展。 敖棠顿时将脑袋给缩了回去,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吴秦居然还跟他开玩笑,不免叹道:“干脆就把那破刀给她们不就成了么,左右又不是鬼帝来,我想她们不会难为咱们的。” 吴秦觉得敖棠这小脑瓜子很是聪明的啊,不禁笑问:“你打算怎么给她们,是拿你的爪子捧着这刀亲自献过去,还是将它给拖过去?” 据说这种刀生来便有灵性,之所以千年来谁都无法将其从海底抽出,正是因为阙一刀等不来真正的持有者。 而当年吴秦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给夺走,但也只有修为法术到吴秦这类级别的神仙才能勉强拿起,这也是吴秦为甚么在还没到终南山之前便丢了它的原因,实在是太重,太消耗自身法力了。 而今这把刀如同一块废铁横在吴秦身后那片泥沙里,迟迟没能等待他的持有者。 轿子里的铃婆先是在妖女耳边言语几句,随后那妖女便代她前来传话:“我们家婆婆说了,那刀横在你们龙宫前也不是个办法,只要你们将宝刀归还,便既往不咎。” 听完这话,敖棠伸出爪子一下一下抚在胸口,释然道:“你看人家多通情达理啊,快快将刀归还,免得多生事端。” “但是呢,我家婆婆还说了,听说不久前她的宝贝干儿子阿三失踪在凡间一处大宅子里,今日也是特来询问可有此事?” 宝贝干儿子?敖棠眨巴几下眼睛,表示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印象。 “阿三他本属蛇族,上回在山洞里你们不是打过照面嘛。”妖女的善意的提醒终于让敖棠想起还有那条蛇精的存在,虽然出场回数不多,可好歹也是推动剧情发展的次要角色,看来如今是真要杀青回去领盒饭了。 “啊,原来是他呀!”敖棠恍然大悟,先是爪子在空中指了指,再将目光转向身旁面目表情的吴秦。 到底该如何告诉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他的干儿子早就被吴秦收尽葫芦里,如今怕是化得连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公子好久不见,可还记得奴家?”妖女老母鸡下蛋般的笑声又重新响起,见她伸手摸在自己脸蛋上,道,“上回公子打得奴家好痛啊,左脸回去痛了好几天呢。” 见四周寂静无声,吴秦心想可算轮着自己发言了,清清嗓子说了句:“你有名儿么?” “叫奴家一声小胡便可。” “小胡啊,我劝你赶紧回你的狐狸窝去,不然我今儿个就将你的右脸打肿,也好对个称。” 心心念念期盼着的主角居然没能前来,吴秦这骚动的内心久久无法平复,他失去了仅有得那么点耐心。 “哼,吴秦,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可得仔细想好了,听说你被那辞镜在终南山是揍得还剩一口气吊着,这才几日过去,你身上那些伤可还好透了?” 其实身上的伤不打紧,心口的那处才是致命一击。 吴秦感慨,手中的扇子已经将凝聚的仙气尽数挥过去,同时一个飞身直接朝轿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