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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错意？” 钟宁屏住呼吸，轻轻往前贴过去——鼻尖碰上了。钟宁小声说：“没，就这么回事。” 张蔚岚闭上眼睛，吻上钟宁的唇。 很轻很快的一个吻。 光秃秃的树枝，漆黑的夜，摇晃的路灯，静谧冰凉的空气，街道上稀落的脚步声，呼呼的风声，车轮声，隐淡的话语声，呼吸声…… 全是遮掩，又全是暴露。 这些刺激，将一个短促的吻拉长，将一个粗疏的吻变得细腻。 张蔚岚的唇很冷。离开的时候，张蔚岚的舌尖在钟宁唇缝里勾了一下。飞快的一下。 张蔚岚的舌尖也不温暖，有些凉凉的。 张蔚岚往后退小一步。他和钟宁对视了几秒，钟宁突然倒了口气，慢慢贴着树干蹲下了。 钟宁瞪着张蔚岚的鞋尖：“你......让我缓缓。” ——年轻就是疯狂，一不小心，就当街初吻了。 张蔚岚低头去看钟宁的头顶，看了一会儿也蹲下，轻声“嗯”了下。 两人面对面蹲着，钟宁抿了抿唇，叫人：“张蔚岚。” “嗯？”张蔚岚没抬眼。 “张蔚岚。”钟宁又叫他。应该说点什么。但大男孩嘴特别笨。 这个年纪，他们的身体挺拔生长，精神破土而出，单独那点儿细腻温柔的恋爱，活在一颗真心里，常常不知如何是好，青涩又不成熟，却诱人地要命。 “张蔚岚，回家吗？”钟宁问，扯着张蔚岚的胳膊站起来。 “好。”张蔚岚说，顺势抓住了钟宁的手。 或许是因为张蔚岚那个吻，钟宁的手已经开始发热，掌心蹭破的地方也逐渐隐隐作痛。张蔚岚的手倒还是冷冰冰的。 钟宁扣住张蔚岚的手没放，揣进了自己兜里。他的大拇指在兜里，偷偷地，一下一下摩挲张蔚岚的手背。他们靠得很近，肩头挨在一起。 钟宁说：“下个岔路口，我们打个车吧。” 第38章 这是与生俱来的好事 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那天以后，张蔚岚给家中里外都换了新锁，又买了手机。 每当要出门，他就将张老头锁在家里。时不时也往家打电话问问小欢。 钟宁看着心疼，心疼张老头，更心疼张蔚岚。但没办法。 开学一个多月，学校组织了小测。钟宁又一次考得落花流水。 张蔚岚作为年级第三，捏着钟宁的成绩单，皱起眉头：“这次物理考了两道电学大题，你是不是都没做对？” 钟宁一噎，矬着说：“是。” 张蔚岚默默看了他一眼，瞧他那副亏心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张蔚岚放下成绩单，垂落眼睛，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轻飘飘地说：“笨蛋。等卷子发下来给我看。” 钟宁耳朵一动，觉得自己病大发了。自从和张蔚岚之间发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化学反应，他整个人就不正常，以至于张蔚岚骂他“笨蛋”他都感觉是被喂了块糖，齁儿甜的那种。 “完了完了完了。”钟宁用手抚着胸口，装模做样地叹，“我完了。” 张蔚岚扫他一眼，用鼻子想就知道他在闹妖，但还是会问上一句：“怎么了？” 钟宁立马转眼珠子，笑嘻嘻地瞅张蔚岚。对面已经是他的人了，和以往窘迫的单相思不同，这脸皮自然要越厚越好。 钟宁小声说：“你得负责。我一颗年轻美好的心就这么被你掠夺了。” “......”张蔚岚的嘴角微微牵动，实在无话可说，只能幽幽地瞧钟宁，从唇缝中吐出两个字，“别闹。” “有病”的钟宁又高兴了。——他知道张蔚岚现在心情不错。 钟宁故意大喘一口气，咳嗽两声，掐着嗓子说：“你居然不认账......”说着他偷偷点了点自己的唇，似乎在提醒张蔚岚什么。 钟宁继续耍赖，痛心疾首地说：“你这个负心人，啊......” 张蔚岚抿着唇，死活没抿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声音里带着削薄的笑意：“让你别闹了。” 隔壁的杨涧见热闹，便凑过来。这五大三粗的傻子笑呵呵地问：“宁啊，这又唱哪出呢？” 钟宁立时翻个白眼，侧过身往后一倒，正好倒在张蔚岚怀里。 他这便宜占地明目张胆，又顺理成章。就见钟宁对杨涧掏心拆肺地说：“贱贱，我已身受重伤，以后我派只能靠你......”话还没说完，便一歪头，栽张蔚岚颈窝里装死。 杨涧演技不行，脸上扯着笑，还非要一本正经地抱拳，隆重道：“在下定不负掌门所托！” 前排的女生实在听不下去了，转头问一声：“杨涧，你们什么派？” 杨涧又转向那女生，规规矩矩作揖答应：“姑娘，我们是华星派。” 四周一通哄笑。 钟宁也忍不住了，躺在张蔚岚身上诈尸，闭着眼睛笑得厉害，他的笑声和呼吸一起喷在张蔚岚的脖子上，热乎乎，暖嘘嘘，叫张蔚岚的脖颈有些痒。 张蔚岚没把钟宁掀下去，他的手在下/面偷偷揉一把钟宁的后腰，小声说：“你快起来。” “哦。”钟宁眨眨眼，老老实实从张蔚岚身上起来。 ——反正豆腐已经吃了。占完便宜，卖乖就行。 放学后，钟宁推着张蔚岚的自行车，他跨上车，扭脸叫张蔚岚：“今儿我载你。” 说着他脚掌蹬地，车子慢慢遛起来，张蔚岚快走两步，单手撑住车座蹦上去，他坐上后钟宁便蹬起速度。 杨涧一个没自行车的孤家寡人，只能在他俩身后看眼儿。 钟宁朝杨涧呼嚎一句招呼：“贱贱，先走了。” “你们慢点儿。”杨涧也摆摆手。 杨涧颠两下书包往家走，心想：“这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了，回忆刚开学分班那会儿，钟宁还是一脸不高兴呢。” ——可见人和人之间是会被捆绑的。当经历过，陪伴过，酸甜苦辣在一只碗里吃过，那自然而然地就会靠近，凑到一起去。 这是与生俱来的好事。 钟宁载着张蔚岚往家骑，北方的春天像个妖娆明媚的大小姐，风里带着一股温暖的野劲儿，钟宁擎脑袋迎风，一头黑发被吹得东倒西歪。 “你慢点儿骑，风大。”张蔚岚忽然在后头说话了。 “哦。”钟宁把速度降了降，趁等红灯，扭头看张蔚岚。 钟少爷顶着一头鸡窝乱发，露出白牙：“我包里有饼干，要不要绕路去喂猫？” 张蔚岚盯着他扬娼舞道的发型看了会儿，应声：“好。” 钟宁：“走喽。” 红灯灭了，绿灯亮了。一辆不起眼的自行车搁路面上虎头巴脑地杠风蹿行。少年载着少年。 钟宁这人性子略跳脱，车骑得也没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