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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口看一眼屋外。 青年从怔愣中回过神,笑了声,“你没走错,秦先生在洗澡。” 楚绎这时总算明白了什么,进屋关上门,他没再打算理会沙发上的人,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但是,青年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挑衅地说:“你真的确定,你还要上去吗?” 这话问得轻佻入骨,楚绎忍无可忍,回头看他,“你知道他不是单身吗?” 青年得意地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嘲讽地说,“是又怎么样,秦先生没让我走,那就说明,至少今天晚上,他不太想看见你了。” 很显然是把他误会成争风吃醋的对象了,楚绎停下脚步认真看了他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上了楼。 刚走上二楼就看见秦佑正从走廊尽头的房间出来,高大的身体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衣,*的发梢还滴着水,目光交错,楚绎对他挤出一个一瞬而过的笑,低头避开他的眼神,大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虽然只是一瞥,但秦佑还是清楚地看到楚绎刚才的笑容远没达眼底,有些意外,也迎着他缓步走上前去,“怎么?又输给赵离夏了?” 楚绎心里一阵翻涌,秦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秦叔。 他佯装无事地对秦佑又笑下,两个人错身而过,脚步却没停。 扭开门锁就冲进房间,从矮柜上拿起旅行包就往外走,努力神色如常地对秦佑说:“我今天晚上去赵离夏那打通宵游戏了。” 说话时,眼神一直没落在秦佑身上。 秦佑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楚绎是冲他来的了。 两人错身的时候,紧紧地握着楚绎的小臂胳膊拉住了他,沉声道:“说清楚再走。” 楚绎人站在那,头像要炸开似的,脑子里有无数个片段碎裂开来,一会儿是裴成渊和蒋澜,一会儿是七年前那两个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以前在他浑然不觉之间发生的,想必,正是今晚这样的场面。 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左拥右抱的主角换成了秦佑而已。 倏忽间,楚绎刚才本就假饰得岌岌可危的笑意全不在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对面的男人,眼神就像是有什么坍塌之后的颓败、落寞、晦涩,还有深深的疲惫。 看着秦佑的眼睛,他喉结上下蠕动几下,才艰涩地开口:“今晚上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有些事,即使燕导不知道,你自己就可以问心无愧吗?” 秦佑怔了一瞬,很快脸色刷地冷冽下来,顷刻间脸色已经沉得可怕。 几秒的静默,他放开楚绎的手臂,缓步踱到楚绎面前低下头,高大的影子罩住他整个人。 无形的威压突然让楚绎背后生出阵阵寒意,他愣了片刻,但一步没退,反而倔强地把脊背挺得笔直。 秦佑站在那一动没动,漆黑的双眼目光幽深阴戾得就像是潜藏着致命危险的寒池深渊,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绎的眼睛。 “你当我是谁?”他说。 接着又笑了声,但笑得冰冷讥诮,“我怕谁知道?”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回房嘭地摔上了门,只留下站在原地的楚绎,和站在楼道口一脸惊愕的青年。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秦佑清早一个人下山回城的事,楚绎是第二天午饭时在会所餐桌上才知道的。 赵太太有些奇怪,“他不是昨晚上还说今天中午吃饭完一块儿走吗?” 赵臻说:“谁知道呢,下山了才打电话给我。” 昨天晚上楚绎深更半夜提拎着行李敲门,赵离夏一见就笑了出来:“该不是秦佑那有人吧?” 楚绎没说是,但也没否认,因此他也算是知情者。 听到叔婶议论,赵离夏对楚绎暗地竖了下大拇指,楚绎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吃完饭回城,赵离夏和国际友人晚睡早起中午难免犯困,路上开车的是楚绎。 车出会所不久,国际友人就在后座睡着了,赵离夏压低声音哈哈笑:“你昨天到底跟秦叔说了什么,直接就把他给气下山了,干得好,说实话,我好久没见人这么撩他虎须了。” 早春正午的阳光也不算炽烈,但楚绎无故觉得有些晃眼,从兜里掏出墨镜带上,抿住唇没说话,他哪里能想到,秦佑的脾气这么艳烈。 自己做错了还不让人说。 赵离夏一双凤目又瞟过来,“我在想,我在加拿大那会儿总带人回家,你也没怎么样?”暧昧地眨一下眼,“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赵离夏从来没有节操这项标配,在加拿大,住他隔壁的时候,楚绎常见他带人回来ons。一次吊着几个对象那简直是家常便饭,活脱脱一泰迪修炼成精。 楚绎对他的风流习性其实也不太看得过眼,可是赵离夏浪是浪了点,人还不错。 他们之间基本是求同存异,友情的小船才能一直稳稳当当。 楚绎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是的,同样的情形换到秦佑身上,他会觉得难以接受。 他对秦佑很失望,或者说是幻灭更合适? 楚绎其实隐约也明白,这种失落感,甚至远胜于为燕导演不平。 他长久缄默不语,赵离夏又说,“你要为了一个床伴的事儿跟他生气,那还真犯不着,他这种人就算自己不主动,想爬他床的人怎么都不会少。” 楚绎没说话,那种纯粹走肾的关系在gay圈很常见,他虽然不认同,也觉得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前提是你得是单身。 但赵离夏又说:“你要是为了别的,那就更不必了。” 楚绎一时没反应过来,车开得不快,他茫然地侧头余光瞟过赵离夏,还能有什么别的? 赵离夏沉默一会儿才开口,“秦叔是个双,又是个把家业一肩挑在身上的三代单传独子,偏好男人其实也只是因为睡男人麻烦事儿少。他最终是要跟女人结婚生孩子的,我看也就在这一两年了。” 又别有意味地看楚绎一眼,“他自己心里头明白着呢,他要跟男人认真,他家天都得塌一块。”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告诫他不要对秦佑动念头,楚绎呵地笑声:“你眼里头,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是只能是那回事?” 这孩子到底是眼瘸到哪了,他刚失恋呐,哪有那个铁打的心脏恋别人。 不光他对秦佑不是,他有种感觉,秦佑对他也不是那个想法。 不过这不是重点,这是楚绎第一次听说关于秦佑本人的事,听完立刻觉得眼下的事悲剧程度又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