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只是水做的，也是火做的

    過往認知的世界如今已全部崩壞，背叛的最高境界，這些日子，子涵那些悔恨的淚已經流得夠多了，但眼前的女人好似沒看見，就算看見了也當作不存在。方倩沒有盡頭的慾望源自什麼，子涵不懂，她從來都不懂她，卻對她無法自拔。方倩的要求何其過分，毫無下限的作為，一點羞恥心都沒有，遑論悔過，不過最可惡的，還是她理直氣壯的不否認她不愛爸爸。對此，子涵非常痛苦，又很開心。她不喜歡這種情緒，矛盾又罪惡感重重，會把她逼瘋，又或者她早就瘋了。

    星期六的早晨，在父親的床上，她們繼母女接續昨夜的瘋狂，交纏得厲害，愛慾不停，子涵喘氣的時候，撫摸方倩流汗的臉的時候，她發現了自己這輩子最恐懼的事。子涵的膽子很小，從小就怕靈異鬼怪的事情，她以為這一生最害怕的事物莫過於此，沒想到方倩的出現，她知道了沉淪的恐怖，她害怕自己會離不開她，不管身體還是心靈。

    「要換床單了，子涵的水真多。」

    方倩伸舌舔去唇上的濕滑黏膩，還有些沾上右手，舌尖再舔過指尖，雙眼直視子涵，這女人不只是她的繼女，還是逃不出她手掌心的獵物。子涵看方倩撩撥自己的媚態，有種怪異的癢意，從心到陰道都有。子涵知道方倩口中手上的濕潤都是她好喜歡的證明，好喜歡她？不，不行，子涵自我催眠，這份喜歡只是喜歡她帶給她的快感跟高潮而已，生理上會舒服，但心理上極度不悅？子涵突然咬住方倩的手指，方倩大驚，疼痛的感覺有，但更多的是好奇這姑娘的後續。

    「乖女兒，自己的淫水好喝嗎？」方倩的話總是這般粗魯，子涵馬上鬆口。

    「妳的手難吃死了。」子涵撇頭，臉紅。

    方倩笑了笑，向前吻她。子涵是不願方倩吻得深入，舌頭那樣纏人，她受不了，她不要，但又不得不接受一項事實，就是她已不再那麼討厭和方倩接吻，而且幾乎要變成一種習慣，像戀人般的親吻。

    「唔啾倩，好了，夠了，我還宿醉，頭痛」

    「活該。」方倩的口氣並不好。

    意外沒得到方倩的安慰，子涵詫異，回頭瞪她，回想昨夜為何喝的爛醉，都是因為妳這個莫名其妙、不知羞恥，說喜歡女人又跟男人上床的人渣。

    「對，我活該，所以方小姐，請放開我，我」

    「我有說錯嗎？」方倩的態度很明白了，她把子涵摟得更緊，子涵有點呼吸不順。

    「子涵，妳本來就不會喝酒，昨天還把自己喝成連走路都沒辦法的蠢蛋，破綻百出，絲毫沒有危機意識。坦白告訴妳，乖女兒，是妳同事人太好了，乖乖送妳回來，如果是我，我會把妳下面的洞幹到都合不起來。」方倩明顯是生氣，子涵聽她的話，火氣也不小，甚至還有點想哭。

    「妳講話真是難聽，虧妳還是音樂老師，一點氣質都」

    「我在學校的氣質不適用現在的情況，子涵，我非常非常非常不高興妳昨天的行為。」

    「妳有資格不高興？」

    慾火轉為怒火，怒視對方，原來女人不只是水做的，也是火做的，脾氣說來就來。

    「我絕對有資格，我是妳媽。」

    「去妳媽的！」

    子涵罵了一句就說不出下一句－方倩堵住她的嘴，用嘴。此次擁吻帶有激烈的喘息，子涵反抗要推開方倩，因為她不要爭吵後的親吻，不要又一次被她草率帶過她對她的不解與疑問，子涵不要再這樣不明不白的跟方倩做愛，她開始要不一樣的感情了，不要只是一種慾望的發洩，或是偷情的刺激，亂倫的快感，她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能感受到她是一個有血有淚，很在乎妳的女人。

    「嘖子涵，妳是想讓國興今晚就知道了我們的關係？」

    幾分鐘後，兩人的脣不得已分開，方倩伸手抹過下唇，鮮血染紅手指，子涵真的把她咬傷了。方倩本來覺得她繼女不敢對她做這種事，顯然她也被她逼到絕路。雖然方倩的話是威脅的態度，但她心裡其實也是傷心的－她不要她的吻。

    四眼相望數秒，怕被看透，子涵趕緊看向方倩被她咬傷的嘴唇，看見血就萌生後悔，她怎能弄傷她？為什麼不能？子涵的頭更痛了，腦中好像有不同的自己在對話，天使跟惡魔的對抗。不過子涵長這麼大，她早不再是那種非黑即白的年紀，一進入社會更清楚了，天使未必好，惡魔未必壞，世界太多灰色地帶，大部分的人都在此徘徊，有人說沒站定好自己的立場，到最後哪邊都得不到，什麼都沒有。可子涵想了想，人或許就這一點比其他生物卑鄙，但也是這一點使人更富有情感，那是身為人的最可貴。

    「妳不敢的，方倩。」

    子涵雖然還在方倩身下，但沒打算要示弱。方倩仔細觀察她繼女的表情變化，很決絕，方倩挑眉對她，妳是要上戰場赴死了嗎？

    「如果妳以為可以拿爸爸來威脅我，妳就錯了，妳也害怕爸爸知道的，不然妳就不會跟我搞成現在這樣的關係。」

    子涵當然不會讓她們的事被她爸發現，但一想她們之間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她們還能是什麼關係？子涵雖痛心懊悔，也想知道方倩到底是不是真心。

    「算妳聰明，乖女兒，妳升級了。」

    方倩露出滿意的笑，她覺得子涵有進步，面對她不再是退縮、不知所措，滿腦子逃避、恐慌，孺子可教。子涵一頭霧水，升級？妳在幫我練功？方倩突如其來輕吻她的額頭，輕摸她的黑髮，子涵愣住，不是過分的挑逗跟勾引，像極了一種鼓勵跟獎勵，子涵越來越不懂她了。

    「不過看我這樣子，好一陣子不能跟妳爸做愛是真的，他看到會氣炸的。然後會逼問我是跟哪個野男人，殊不知是他親生女兒。」

    本來有一瞬間子涵對方倩改觀了，方倩又再度提起她們的不堪，她的痛處，子涵只想打死她。

    「從我身上離開，我要洗澡。」

    子涵迅速板起臉，語氣冷淡，心想自己就不該相信方倩是正常人，她的腦袋究竟在想什麼。

    「好，妳是該沖個澡，我也」

    「不！滾開！不准再靠近我！」

    子涵大吼，猛推方倩起身去浴室，方倩躺在床上見小女孩氣壞的樣子，她感到很舒服很愉快，因為凡事一體兩面，有多氣就有多愛。

    在淋浴間洗澡，子涵提心吊膽方倩會偷襲，結果沒有，她安然無事的洗完了，而她竟然因此感到不自在。回到房間後，方倩已經不在，子涵走去客廳沒見到她，家裡很安靜，方倩出去了－子涵在廚房桌上看見她做給她的早餐，還有解酒液、紙條。

    學校的音樂劇公演，我是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