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玫瑰
两人并没有等待很久便被热情似火的服务员领着入座,江舒照例坐在里侧和周维远肩并肩。服务员递来平板点菜,两人便在辘辘的饥肠下迅速下单。 锅底是番茄和辣锅,江舒觉得吃火锅不吃辣实在太没意思。从调味台拿着碟子回来时,江舒看到周维远在回复微信消息。 "对了,你在芜市的拍摄工作,进度怎么样了?"江舒舀了一勺番茄牛肉粒汤,随口问了问周维远。 只见周维远微微皱了皱眉,拿筷子搅拌着调料碟:"素材都拍完了,就是客户催着我明天交一个粗剪。" "啊,这么赶吗?"江舒闻言,夹酥肉的筷子停在半空不上不下,"那我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啊?" 周维远对着江舒笑了笑,替她将酥肉夹到碗内,安慰道:"一点也没有,你给了我很多工作的动力。只不过明天就不能陪你出去玩了,我得剪片子。" 江舒咬了口酥肉,轻拍了拍周维远的大腿:"没关系,工作比较重要。" 这顿海底捞一直吃到十点多,让江舒饱得几乎站不起来。周维远牵着江舒的手坐直达电梯下楼,走出商城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位老奶奶在卖花。木质编织的篮子内摆满了泡泡玫瑰和满天星,还有几束向日葵。 江舒牵着周维远在老奶奶的摊位前站定,附身细细地看着那些在星星灯下闪闪发光的花束。 "小姑娘,买花吗?"老奶奶见江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束淡黄渐变红橙色的泡泡玫瑰,慈祥地问道。 江舒直起身,笑着对奶奶摇了摇头:"谢谢奶奶,我就看看。" "小伙子,看你女朋友这么喜欢,买一束呗!"老奶奶看了看站在江舒身侧的周维远,叫唤道。 "想要吗?"周维远侧头问了问江舒。 江舒拉着周维远离开摊位,离别前再次对老奶奶道谢。 回去的一路上江舒一直没说话,周维远也沉默不语,甚至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江舒的情绪会突然变得这么低沉。 "怎么了吗?"一直快到酒店门口,周维远才开口问道。 "没事,有点累了。"江舒慢慢随着大厅旋转门的速度走入酒店,低着头走路。 周维远摁下楼层,偏头看江舒的时候,发现她一直在不断刷新着朋友圈。到了45楼她才收起手机,跟着周维远走出电梯。 回到房间内江舒即刻去洗漱了,周维远加班加点地开始剪起了片子。江舒洗完澡后来到周维远身边,从椅子后面抱住他,瞄了眼和她上午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操作界面,语气闷闷的:"周维远,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周维远停下在触控板上滑动的手指,回复道,"怎么了?" 江舒将脑袋埋在周维远的颈窝,语气就像被蒙了一层细纱:"没有,我想确认一下。" 周维远转过身托住江舒的脸,在她嘴唇上轻轻碰了碰:"你去床上躺着吧,我去洗个澡就来陪你。" 江舒应了应,乖乖地回到床上躺着刷手机。周维远将电脑放在床上,走进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 在独处的这几分钟内,江舒有些懊悔自己的矫情。 她吃饭时刷到了自己闺蜜的朋友圈,说真正的恋爱是从收到一束花开始的。其实如果是她一个人站在老奶奶的摊位前,也许她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买单。但是当身边多了一个周维远,她更希望的是由他来赋予这束花更深层次的含义。 可惜,她又一次口是心非了。好像她的人生,永远在和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唱反调。 但是江舒又在想,不是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是如教科书的知识点一般千篇一律。有人用娇嫩的玫瑰表达爱意,有人就会用睡醒后下意识的亲吻来吐露爱意。 和周维远相处的这短短几天,她确实能感受到很多周维远对她的细节。比如,过马路时会很自然地让她走内侧,吃饭时会不断给她夹菜,躺在床上喝奶茶时会叮嘱她立起身来避免呛着。很多很多那些网络段子中令人钦羡的细节,周维远都给予她了。 只是,江舒不知道,这些举动,是爱,还是仅仅出于对女性的礼貌和从小的教养? 不容江舒继续多想,周维远已经洗完澡回到了床上, "你还要剪片子吗?"江舒趴在周维远胸前,可以听到他清晰的心脏跳动声。 周维远的手指开始在触控板上来回滑动:"嗯,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这边结束了就睡。" "我看着你剪一会再睡。"江舒盯着屏幕,没一会就渐渐有了睡意。实在抵不过瞌睡虫的到访,她跟周维远打了声招呼便睡去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江舒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没有感觉到周维远的体温,艰难地抬起眼皮,才发现周维远还在剪着视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电脑亮度已经被调到最低。 "你还在剪吗"江舒翻过身贴着周维远,语气像糯米团子一般黏腻,带着浓浓的睡意。 周维远见江舒被吵醒,便合上了电脑,躺下身亲了亲她的唇,伸出手拥住江舒的腰,对她柔声细语:"不剪了,睡觉吧。" 江舒用脑袋蹭了蹭周维远的胸口,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继续回到了梦乡。 翌日江舒睡到自然醒才起床,周维远还在睡梦中。她起身先去卫生间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后回到了床上看着手机的好友动态。 "你醒啦"周维远被洗漱的水声吵醒,揽着江舒的腰撒娇,"几点了" 江舒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你昨天剪到几点呀,我记得我睡醒了你还在剪片子。" "两点多吧你在陪我睡会。"周维远拿头蹭了蹭江舒的腰,刚睡醒的样子让江舒觉得他很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你睡吧,我不睡回笼觉。"江舒带上耳机看起了视频,她喜欢的vlogger刚好更新了视频。 一直到十一点半,周维远还是没有要起床的迹象。江舒倒是有点饿了,她下床用热水壶烧了点开水,周维远便在尖锐的水开声中睁开了眼睛。 "我点外卖咯,我好饿。"江舒回到床上,对周维远说道,"对了,你房间订到什么时候的呀?" 周维远摸了把脸,声音有点低沉:"明天退房,本来之前和客户说明天交粗剪,所以订到了那个时候。" 江舒想点个早午饭,既想吃点早饭般的清淡,又想有午饭般的饱腹,看了许多商家最终还是决定吃得中规中矩一点,便点了馄饨。 "好啦,你可以起床啦。我点好外卖咯,吃馄饨。"江舒揉了揉周维远的头发,催促道。 周维远赖了会床,才慢悠悠地下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