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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改容收敛了笑意,道:“这哪是戏,分明就是好笑。不成想酒娘也有风趣的时候!” “风趣?”王之焕捻了捻指尖,“你没看出来她分明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么?” “就为了一坛子酒?”钱改容分明不相信王之焕所说的。 “不是酒,而是人。”王之焕看着她方才站过的地方,若有所思道:“她无意回答我们的问题,便借了酿酒的幌子将问题揭过去了。她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明!” 钱改容斜靠在椅子上,面露深色。 王之焕不是那种随意评价别人之人,他今日给予宋酒如此高的评价,还是头一回。 宋酒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么?一个女子有些手段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更何况宋酒是宋家酒楼的东家,买卖之事没有心计哪能成功呢? …… 宋家酒楼前,此刻正站着一中年男子与一位随身仆人,两人的目光都看着眼前三层高的酒楼。 “东家,您不是最讨厌这种酒楼么,怎么还要到这里来?”仆人仰着头问道。 “说了多少回了,在外不要叫我东家,你怎么老是记不住!”中年男子喝道,面上满是不悦。 仆人一下弯了身子,唯唯诺诺地说道:“是小的不对,郎君是梅花别馆的主人,小的在别馆称呼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请郎君恕罪。” 中年男子正是梅花别馆的东家,苏道。 “你说说,这宋家酒楼好在哪里?竟也敢跟我叫板?”苏道指着三层高的酒楼,面上全是轻蔑。 “咱们梅花别馆哪是这区区宋家酒楼能比的?郎君莫要跟她一般计较,左右让她闹腾几日,届时可有她好果儿吃!”仆人是墙头一兜草,借着东风好摆头。苏道不喜欢宋家酒楼以及背后的东家宋酒,他自然要骂上一骂,好让苏道解气。 苏道掸了掸衣袖,刚要进酒楼前的彩楼,就被撞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仆人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在酒楼前出了糗。 仆人骂骂咧咧,“什么人走路不长眼,冲撞了我们郎君,你担当得起吗?” 那撞着苏道的是一个年方十七八的男子,身上的粗布衣裳泛白,看来浆洗过很多次。虽然如此,他的衣裳上竟没有一个补丁,可见他平时很珍惜身上的衣裳。 “这位郎君,对不住了。”男子拱手,连连致歉。“我走得急,没瞧见您也走这条道儿,对不住,对不住!” “对不住就完事儿了?”仆人一把揪住男子的衣襟,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并非夸张,实在是那男子太过瘦弱,苏道的仆人将他提起来是也是一愣。仆人暗暗地骂了句:他娘的,一个男的怎么这么轻! 男子的脸很快因呼吸不顺畅而变得通红,仰起的头怎么也动不了,气也喘不过来,双脚努力地去够地面,却怎么也触及不到。 “郎君,咳咳咳……我真的不是咳咳咳咳……有意的……” 苏道打理好被他撞皱的衣裳,从口中吐出几个字。“给我打!” 仆人领了命,一手提着男子,一手狠劲地往他肚子上揍去。未几,一把将他扔到地上,变成了拳打脚踢。 街上的百姓看了,各个避而远之。苏道一看就不简单,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哪里敢得罪他? 男子侧身缩成一团,死死地抱住脑袋。 “住手!” 众人皆是一愣。 苏道的仆人也停下了手脚。 来了个多管闲事的。 “打你的,我叫你停了?”苏道在后边横眉竖眼。 仆人听了,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宋酒拨开人群,走了出来,面露不喜。“堂堂梅花别馆的东家,在此欺侮一个小民,不怕丢人现眼么?” 苏道一见到宋酒,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喝道:“住手!” 仆人这才喘气从男子身旁离开。 “我教训一个举止无礼的小民,难道碍着宋酒娘的眼了?”苏道负手站着,十分不给宋酒情面。 “苏东家莫忘了这是何处,何况我方才所见,不过是小民无心相撞,而你却一再责备。他既已道歉,苏东家如此至死不休,未免太不近人情。” 苏道嘴角扯出个极为难看的笑,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寒光乍露。“宋酒娘的闲事管得太宽了吧,我教训人是我的事,冤枉了谁也不该你来教训我!” 宋酒轻哼,“苏东家此时站的已是我宋家酒楼的地方,既然是在我酒楼前出的事,我自然可以管。” “怕只怕你管不起!” 第五十章 :救人一命(下) 宋酒走上前,看着苏道,眼中一片清明。清明之后却是一道犀利的眼光,吓得苏道向后退了一步。 苏道久经风霜,只被宋酒的眼神吓退一步,已算是有定力的了。 苏道咬牙切齿,面色奸邪。“宋酒娘,你切莫嚣张。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招量酒博士的用意么?你出的最后一题,用意不就是向我宣战么!” “苏东家,量酒博士一事,我可什么也没说,您可别曲解了我的意思才好!”宋酒笑得天真无邪,她才不会傻到亲自承认对梅花别馆下战书一事。 “若是您今日还要教训他,我也不拦着。只是你梅花别馆的名声就在今日毁于一旦了,是一时的不忿重要,还是长久的不忿重要,我想苏东家比我想得更透彻些吧。” “宋酒娘!”苏道气得两眼瞪着,手中的拳头亦是紧紧地握着。他多想一拳朝宋酒挥去,可是他不能。 一旦他这一拳挥了出去,不仅是梅花别馆,就连他自己也别指望再在临安待下去。 当众殴打良家女子,这个由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只要落在有心人手里,绝对会搅弄出一滩浑水。 “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苏道一挥衣袖,朝着仆人吼道:“还不走?” 他今日本想来宋家酒楼探探虚实,没想到竟被一个无知小民给搅了局,还被宋酒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是丢进了脸面。 苏道怒气冲冲地坐了马车跑了,围观的百姓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宋酒并未搭理,而是去将地上的男子扶起来。 男子的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手臂、腿上、脚上也被打得惨不忍睹。好在他知晓保护好自己的脑袋,脸上才没什么大的伤口。 “你无事吧?”宋酒递了块帕子给他,好让他擦擦脸上的尘土。 男子接过帕子,忍着疼痛要给宋酒磕头。 宋酒一把拦住他,“磕头就免了,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对我磕头的。” “多谢你出手相救!”男子攥着帕子,“敢问如何称呼,日后我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叫我宋酒娘便是。”宋酒从袖里掏出二十文钱递给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