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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茫然地摇摇头,“也许不会来了。阿乐要好好记住两位神仙,这一生都要牢牢记住!” “阿乐记住了。”阿乐牵着老妪的粗布衣角,笑得单纯,“妈妈,阿爹和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们没瞧见神仙哥哥和姐姐,真可惜。” 老妪爬满纹路的脸轻轻贴在怀中的娃娃脸上,悄悄地流下两串心酸的泪水,哽咽道:“阿乐,你爹娘都跟着神仙走了,以后你和阿弟要乖乖地同妈妈在一起。” 听见阿爹和阿娘不回来的消息,阿乐含着泪问:“他们真的不回来了吗?” 老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仙不会来,你阿爹和阿娘自然不会来。” 阿乐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像是听懂了什么,一手抱紧布袋子,一手牵着老妪,突然间成长了不少。 “妈妈,我们回去吧。阿乐以后会照顾好阿弟的!” …… 来的路上,王之焕在前方带路,宋酒跟在后头。 回去的路上,两人却是肩并肩,慢慢走在柳色依依的长提上。 宋酒望着水光粼粼的湖面,心情舒适,也不知是因为解决了心头的疑惑,还是解了老妪家的难题,郁结在心中的那股气突然地就消散了。 心情舒畅了,就连对着高深淡漠的王之焕,她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争锋相对了。“郎君为何不去朝中做官呢?以郎君的才气,还有方才处事的手段,入朝堂而福泽百姓岂不更好?” 王之焕长身玉立,柔柔的柳枝儿竟是争相从他发间掠过,有些稍长的柳枝微微拂过他的肩头,似要与他的交领上的青莲相吻。 他伸出右手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绿柳枝儿,如玉的手与青绿的柳枝儿触碰的那一刹那,她好似听见了一阵美妙的乐音从柳枝间传出。 没了挡住视线的柳枝,王之焕才睁开双眼,指间捻着一片柳叶。“此心不在朝堂,安能福延千里?” 宋酒笑问:“那郎君的心在何处?可在江湖?” 王之焕举起手中的柳叶,递到宋酒面前。 宋酒有些疑惑,他又往前递了一分,示意她接过去。她这才犹疑地摊开手掌,那片嫩绿的柳叶被王之焕轻柔地放入她的手心。 王之焕粲然一笑,“吾心在此!” 说罢,便潇洒地往柳枝深处走去,留给宋酒一个飘逸的素白身影。 宋酒站在原地将这话揣摩了好几遍,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他将他的心比作这柳叶,又将这柳叶给她,这算什么事? 她留也不是,扔也不是。 正当宋酒打算将柳叶随手一扔时,恰巧前方传来他犹如昆山玉碎的声音,“好生拿着,可别将我的心给摔了!” 宋酒咬唇,抬眸看时,哪里还瞧得见他的身影,只好攥着那片柳叶快步跟上去。 (妈妈:宋朝称呼奶奶。②新妇:古人称呼自己的儿媳妇。) 第六十五章 :果真是你 宋酒跟着王之焕出了城,此刻还未回来。 即便如此,宋家酒楼中,一如既往地有客人满座。 云湘望着各个角落的人喝着酒,或高声谈笑,或举杯相碰,心中生出一股自豪感。 杜若今日得闲,可以不用来酒楼量酒,是以整个酒楼就只有她一个量酒博士。原叔在柜上匆匆忙忙地记账,无心顾及她在做些什么。 她便偷偷懒,站在一层楼梯的旁边,心情大好地欣赏着这难得人间百态。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人,惊得她一把捂住嘴,差点喊出声来。云湘偷偷挪动脚步,心中默念着:“他瞧不见我,瞧不见我。”一心只想顺着楼梯往后边退,想要退到帘子后边,如此便见不到那人。 哪知那人一进门便瞧见了她,径直朝她走过去,眼里尽是探寻,还有一丝不确定。待走到云湘跟前时,他眼中的不确定最后转化成了确定。 那人低声说道:“借一步说话。” 云湘撇嘴,不情愿地带着来人走向后院的酒窖旁。酒窖这边人少,说话也比较方便。 “宗姬,果真是你!” 云湘一听见这个称呼,吓得左顾右盼,微微恼怒地低声喝道:“钱改容!你就不能小声点说么?若是让他人听见怎么办?” 钱改容佯装怒气,哼道:“宗姬还知道害怕?臣以为宗姬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呢!” 云湘看着眼前这个唇似桃花,肤白胜雪的郎君,只觉得头疼。她怎的没想到,钱改容也会到酒楼来呢? 云湘还记得钱改容入朝为官时,深受阿爹德亲王的赏识,三番两次地请他做三哥的师傅,却不想被他给拒绝了。 而她一向最崇敬三哥,事事都为三哥抱不平,听了钱改容不屑做三哥的师傅,一时气不过,便一口气冲到了大理寺,却在见到他的时候怒气全消。 整个大理寺的人都注视着她风风火火地闯进大理寺,没多久却安安静静地走了。汴京所有人都以为她当时是喜欢上了钱改容。 其实不然。 她当时其实是被惊呆了,被一个皎若云间月的男子给惊艳了。 这世间怎会有一个长得比女子还要美的郎君,眉形比女子的还要秀美,还有那唇,简直就像大内画工最好的画师给画上去的。 她那时以为长得如此美的男子,性子总会有些肆意张狂,目中无人,说不定还会与她争辩个三百回合。可是她想多了,那时的钱改容只是朝她行了一个礼,温润地说道:“臣钱改容,拜见宗姬。” 自那以后,钱改容在她心中便不再是一位世家郎君了,而是貌美、性子温和的——姐姐。 云湘如是想,若是钱改容知晓他在自己心中是个女子,会不会有要杀她的冲动? “钱改容,你就不能不唤我宗姬么?如今这里又不是汴京!” 钱改容点头,正色说道:“能,只要宗姬答应臣即刻收拾,回汴京!” “我不去!”云湘小脸一沉,“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连他的人都没见着,就这样回去,我心有不甘!” 钱改容一听,愣了小片刻,未几,叹了一声。“宗姬明知晓与他绝无可能,何苦紧追不舍?” “你们都这样说。”云湘哽咽,“阿爹这样说,阿娘也这样说,现在连你也这样说。他到底哪里不好?为何我不能喜欢他?” 钱改容答非所问,“他最近一直在找你,急得都快将庞虎扔进临安的河里了。” 云湘一喜,“当真?” 钱改容点头,试探性地问道:“宗姬成为宋家酒楼的量酒博士,也是为了等他出现吧?” 酒楼招量酒博士的那日,他也来了。但由于百姓太多,距离太远,他瞧不见台上的人是何模样。上次在钱宅的门前遇见云湘,他也只是匆匆一瞥,觉着眼熟,心中稍有怀疑罢了。 若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