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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床,你到里边睡去!”宋酒闭上双眼,不欲动身。 “床太宽,睡着太空荡。”王之焕倚着榻的扶手,道:“你若是忍心,我靠在这里也可。” 榻上的宋酒往里挪了挪,道:“有床不睡,却要和我挤这方小榻。” “床宽了,虽然睡着舒服,但心里空荡。这榻虽然小,两人在一处虽然挤着,但心里暖!”王之焕侧身躺在榻边上,垂眸看着她的粉颈,解释得有头有尾。 宋酒面朝里边,闭着双眸模糊不清地说道:“院中有一老树,垂荫足以蔽日,暑日在下边歇上一觉,已然足以。不若你去外边,那儿风光也好,最能静心。” “静什么心?”王之焕伏在枕边,笑问:“室中有佳人面如芙蓉,风光更胜外边光景。我抛了如此美景,转而移步外室,哪能静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光阴悄然流逝。屋外潺潺下起了细雨,雨点打落在庭中的芭蕉叶上,更衬得房中一片宁静。 “你听,天也让阿酒留我在房里歇息。看来今日,我只能在房中欣赏风光了!”王之焕说着,低低地笑了起来。 宋酒猛地睁眼,暗道不好。正欲起身时,王之焕按住她。“我不说了,你歇着!” 宋酒听着外边的雨声,道:“外头下雨,难民还在街上住着呢!” “你看你,已经忙得晕头转向。先前你不是吩咐过,若是下雨,难民可到酒楼避雨吗?” 宋酒想想,扶额叹道:“原来我吩咐过。” 一番瞎折腾后,两人挨在一方小榻上,渐渐入睡。 门外的雨声像是知人心意,只是悄悄地下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真假徒弟 人们眼中的光阴总是飞逝而过,眨眼之间,饮水之间,时光都在不经意地溜走。可是这五日,对临安城内所有人来说,显得格外漫长。 四更末五更初,天还未亮,郑进前便早早地站在东城门上翘首以盼。守城的将士不忍见他风露满肩,劝他到背风口处坐着慢慢等。 一直等到东方既白,城门下依旧没有看见半个人影。郑进前心灰意冷地站在城墙上,面如菜色,喃喃道:“难道连老天也救不了临安的百姓吗?” 宋酒这边亦是一夜未眠。 三更天的时候,南城门患疫症的人数急剧上升,原本分配到南城门的大夫和医药根本不够。 四处城门安排人手和药材,都是郑进前经过仔细考量之后才分配的。如今突然发生这种情况,钱改容派人去通知郑进前,哪知郑进前不在府衙里。 事态紧急,钱改容只好派人到宋酒的宅子,请她借一部分药材供给南城门。至于大夫,也得麻烦宋酒将在宋家酒楼看诊的大夫分一部分过去。 宋酒为此事东奔西走,好在下半晌歇息了几个时辰,否则此时哪有体力应付突发的状况。 王之焕负责的北城门没有大事发生,是以他也陪着宋酒到南城门这边帮忙。临走的时候,王之焕还特意去了荀清华的宅子,将还在睡梦中的荀清华拎着走了。 一路上,被人扰了好梦的荀清华将王之焕的恶劣行径统统数落了一番。但见到南城门这边的情形,荀清华立马收了声,埋头为染上疫症的难民诊治。 原本南城门这边患有瘟疫的难民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但一夜之间急速增加了百号人患上急性疫症,其病因实在值得一探。 王之焕将钱改容叫到一旁,问道:“这几日可有流民跑到南城门来?” 所谓“流民”,是指为了逃避各种天灾而远离生长之地,转而奔向他乡的百姓。瘟疫肆虐时期,王之焕指的流民便是在临安城内避难的难民。 钱改容摇头,道:“南城门这边的难民有专门的士兵看管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控制。不在我们管辖地域内的难民,没有登记是不能进来的。” 钱改容说的也有道理,当初郑进前下令严加看管各自负责区域内的难民,若有一人走失都要上报。既然南城门没有难民走失,那原因定然不是由人引起的。 宋酒去查看了几户患急性疫症较为严重的百姓家里,发现他们的家中最近都宰杀过家禽。 若是只有一户人家宰杀过家禽,还说得过去。可但凡宰杀过家禽的人户,家里必有人染上疫症,便有些蹊跷了。 宋酒赶紧找到钱改容和王之焕,将她的发现告诉他们二人。 王之焕问道:“是否确认所有患急性疫症的人户都杀过家禽?” 宋酒点头,“派去查探的士兵回报的都是如此,此次的急性瘟疫定然是和家禽有关。” 钱改容听了宋酒的话,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若真是家禽的话,这场急性瘟疫也有合理的解释!” 王之焕和宋酒齐声问道:“你有线索了?” 钱改容说道:“瘟疫突发,受影响的不只是人,牲畜也会受时令变化的影响。如果那些染上急性疫症的难民吃的是突然死去的家禽,不过一日,他们必然会受到瘟疫的影响。不仅如此,人身上的疫症会比牲畜的还要厉害!” 宋酒看着将士来来回回地抬着难民,催促道:“钱改容,既然问题的根源出在家中的牲畜身上,你赶紧下令让士兵们告知各家各户。若是有离奇死去的家禽,一律焚烧,不可食用!” 钱改容立即动身,召集士兵,挨家挨户地去说。 天明时分,这场突如其来的急性疫症总算控制住了。好在士兵们手脚麻利,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了南城门的百姓,患病的人数才控制在最初的数目上,没有再持续增加。 后患倒是除了,但眼下还有一堆的难民等着救治,亦是一大难题! 钱改容帮着荀清华给难民诊治,开药方。宋酒和王之焕就负责熬药以及分发汤药的事务,两边配合得天衣无缝。 直到几人忙碌到头昏眼花、手脚酸麻的时候,事情已经做完了一大半。 荀清华捶着直不起的腰杆,吃力地对着宋酒发牢骚。“老夫怀疑自己收了个假徒弟。你瞧瞧,会医术的人是谷一椿那个老家伙的。这个不会医术的,却又跑到我这里来当徒弟!这不是搭错桥牵错线了嘛!” 王之焕从难民堆里走出来,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若是收了钱改容做你的徒弟,往后就等着我和谷师傅气得你有泪无处流。” “你这个不孝徒弟,老夫只是说笑而已,你倒是认真了!竟然改口叫你师叔一声师傅,真是气煞我也!咳咳咳……”荀清华咳得很是起劲,仿佛王之焕当真气着他了。 荀清华当真只是说笑,他才不愿和谷一椿交换徒弟呢!谷一椿这个师弟为何总是被他欺负,挑明了不过是因为荀清华有王之焕这个从不按理出牌的徒弟。 荀清华和王之焕同气连枝,回回都将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