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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身旁的小少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突然失落,姐姐终究也会离开自己啊。 下一刻,明理便看到了那蹙眉的少年。她冲他打了个无声的响指,少年看到那俏皮的鬼脸,顿时轻笑出来,引得一旁的人纷纷看向他,他才慌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轿子缓缓地往前走,明理慢慢放回帘子,闭上眼睛,默默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仿佛过了很久,耳边突然清净下来,又是一阵鞭炮声,便听外面有年轻男子的呼声:“落轿!” 轿子安稳的落了地,有手伸进来搀扶自己。明理扶住那手臂,慢慢的走出来,便又有一只干净的手接了过来,那是个年轻男人的手,手指修长,手心宽厚,只看到那大红色印着祥云暗纹的袖口,她心想,这定是那传说中的鬼王了。 他握着自己的手,牢实而又紧密,跨了火盆,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这个过程,他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终于,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明理强撑意志清醒着,门被人推开来,她十分迅速的伸手又确认了下枕下的匕首,方在内心舒口气。 垂着头,盯着那双靴,来人慢慢挑走盖头,屋里的灯烛燃的透亮,明理忍不住拿手遮眼,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忽的扇灭了大厅中的灯,只留窗前的一台还在默默烧着。她慢慢放下手,视线沿着面前那红色的腰带往上延伸,越过胸前的仙鹤图案,停在那双眼上。 他们只对视了一眼,却都像被即将踩住尾巴的猫仔般,就要跳起来了。 “是你?”对面的那人先开了口,语气中除了惊讶便是喜悦,明理微张着嘴,半晌才默默点了下头。 原来是那日在林间碰到的狩猎的少爷,原以为这传说中的鬼王是位长相阴鸷的年轻男性,却不料外表如此谦谦如玉。 “没想到,你便是那小娘子。”他就差手足舞蹈了,仿佛找回了丢失多年的传家之宝。 他说着,便摘了头上的软纱帽,随手扔在案上,紧挨着她坐了下来,明理一时间紧张起来,慌得哆嗦着往床里面挪了挪,只是那有着淡淡酒味儿的人又贴着她跟了过来。 “你莫怕,不要怕,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娘子,我便是你的夫君,你好好看着我。”他不容她拒绝,双手握住她的肩,把她轻轻转了过来。 明理差点就挥手把他摔地上了,忽而想到自己是要刺杀他的,便赶紧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只由着他摆布。 “你以后唤我载言就好。”他怎么这么温柔,明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原来他叫朱载言,有着一个这般好听的名字,并非城中百姓所传的鬼王。 她有点慌神,心想莫非这其中有诈,自己万万不能被表象迷惑。 朱载言见女子一直呆怔着,不免有些着急,他料想定是被自己吓到了,可是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从见她第一眼起,她浑身的气质与自己那亡妻如出一辙,如夏日池里那一株盛开的莲花,纯净的想要一直守护着她。便想试试叫她名字,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都怪自己喝太多酒,之前刘大伴明明告诉过自己这女孩的名字的。 他有些懊恼的锤了下自己的脑袋,明理便趁机把自己的身子又缩了回去。 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朱载言睁大了双眼,兴奋地喊道:“幼香,对,你叫幼香,我叫的对吗?” 明理噗嗤笑了出来,连连点头,这才开口:“正是。” “我都说了,你唤我载言吧。”他压低身子,伏在床前,凑近脸,仰着脖子盯着她,又道,“今日真是辛苦你了,快点把这些烦人的劳什子摘了,来,我帮你。”说着,就帮她把那沉重的发饰小心翼翼地都摘了去。 这才轻松了许多,明理长舒了口气险些瘫倒在床上。 “我想定是佛祖听够了我的唠叨,才派你下凡来救我的。”朱载言神神叨叨的,从桌上端了合卺酒来,递了一只杯子给她。 这一切都有点意外,明理内心早已乱成麻线,却又只能努力的平静下来,接过那杯酒,心道,自己酒量并不好,也不晓得这是什么酒,得想办法躲过去这杯。 便道:“载言说的倒像是那前世轮回似的。” “噢,原来你也信这些吗?”说着,便伸了手臂过来,这便是交杯酒了。 明理强装镇定,与他交缠着手臂,在他一饮而尽的同时,迅疾将自己杯中的酒擦过嘴边,倒了出去。 杯中的酒沿着明理的披肩慢慢渗了进去。那红变得更加深了。 “我,其实不信这些的。”明理垂着眼睛说,长长的睫在眼底映着弯弯的影子。 朱载言取回杯子,扔在桌上,索性撑着头倒在床上,依旧抬头看她:“这都无妨,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只是都太累了,快些休息吧。” 说罢,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明理哪见过这阵势,顿时吓得都结巴起来,脑子一热,双手抓着衣摆捏来捏去,局促极了。 这边朱载言已经脱掉了外袍,但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回过头,看到她那娇羞的模样,真是十分可爱,便靸着鞋溜了过来,慢慢伸出手,温柔的拖住她的下巴轻抬起。 明理只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知道是躲不过去,便慢慢抬眼看向头上那人。她内心安抚自己道,一定要狠下心来,斩了这魔头,自己冒险前来,正是为了扭转这荒乱无道的局面, 朱载言一脸严肃,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似乎又在挣扎着做什么决定。 二人各怀心事的看着对方,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把外袍脱了罢。”朱载言说着放下手,轻轻把明理从床上扶起来。 这是一个挣扎而又漫长的过程,明理挺着背立着,任由朱载言帮她一件一件脱下那繁重的礼服。 待到那贴身的中衣时,两人都呆立在原地,朱载言低头看着眼前过于紧张的女子,突然轻笑出声来,他都想好了,既然他的阿沁托了这个女孩来陪伴他,他便要在余生尽心尽力的守护她,他甚至已经决定,明天天一亮,就告发全城,这以后,不再每月挑选女孩入府了,年轻女子的婚嫁当依旧由父母决定。 想着,便抽出手来,突然把明理拦腰抱起,惊得那小女子尖叫起来,他把她箍在怀里,一并躺到床上,不停地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道:“快睡吧,娘子一定累坏了,快睡吧。” 说罢,他又紧了紧怀里的人,竟然就睡着了。 头顶上是轻若鸿毛的呼吸声,明理只道这情况跟预想的完全不一致,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终究没有杀过人,她犹豫不决,便死死咬住下唇,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来,她拿定了主意,微微挣开那人的怀抱,从枕下摸出刀来。 她右手紧握着刀柄举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