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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言什么都不说,恭敬地拱手一拜,便转身示意明理一同离去,他们到了院子里,站在廊下驻立,对面的厨房里不时传来晓旭阿远的吵闹声,伴着渐渐浓郁的饭香味儿。 他抱着双臂看着满园的绿绿葱葱,言语中满是艳羡:“真想像姑娘这般,做个闲云野鹤。” “皇上说笑了,您若是做了闲云,那大梁国的百姓可又要受苦了。”明理双手交叉在裙前,继续道,“皇上这样的明君可正是举国所期盼的。” “那倒是舍我惠国咯?”朱载言扭头看着明理。 明理轻笑,沉思须臾,道:“君为民,民尚君,皇上凡事皆亲历而为,天下百姓又怎会感受不到,天公自然也感受得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正也是皇上所想要的吗?” 那人听了,受用的笑了笑,心想果然是没有白跑这趟,皇后虽然贤良,却说不出此等大气之言。又想起那年她怒视着自己,拔刀威胁说要为民除害,他内心便已大为波动,生在皇家,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但上天既已赋予使命,当尽力而为之才是。 又过了一会儿子,晓旭隔着窗子冲他们喊道,饭菜已好。便帮着摆了饭,满满一桌的美食佳宴。 明理这才捧了酒来,他三人皆是满怀期待。 她却不着急给他们倒酒,只是抱着那酒瓶放在早已备好沸水的注碗中热了热,又筛了满满一注子,方才拿上桌,一一给他们满上,道:“你们且先尝尝我新制的石榴酒,若是满意,我定然管个够。” 说罢,也入了座,四人举杯共饮,纷纷赞叹味醇香甜,喝下去肠胃都温暖舒服,不像那些烈酒烧灼,待喝的醉一些了,索性忘却了那身份隔阂,竟玩起行酒令来,没有牙牌,他们便拿筷子做道具。 正是一醉解百忧,千醉不知愁,年轻人们诉说着彼此的抱负,倾诉着心中的不如意,待酒席散去已是午后了,朱载言十分欢喜,拉着潘晓旭的手,大笑道:“红玉留香把人醉,来年瑶台再相会。” 他并没有醉,只是借醉撒欢,潘晓旭扶着他,轻声提醒:“爷,该回去了。” 朱载言目中便流露出些酸楚来,世间知己能几何,他看着面前的人,点头应声:“回去,朕这就回去,你们不必送,若是以后还有机缘,朕还会再来。” 夫妇二人只得听命,把他们送到门口便不再送了,潘晓旭牵马过来,扶着朱载言上了马,自己也跳了上去,两人坐在马上,向那二人拱手道别,便腿夹马肚,飞也似地去了。 明理这才觉得时间过得如此快,她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直到明远提醒她该锁门了,她才回过神儿,答应着回来。 远处,刚骑马出了城门的两人。 朱载言勒住马,面上沉如水,丝毫没有方才的半分醉意,他扶了扶头上的翼善冠,对身边的晓旭说道:“这次南巡,但凡没有按朕的要求一切从简的,你且把名单记下。” 那潘晓旭在旁忙答应了。 他又回首看了眼那灰青石搭建的城门,扬起马鞭快速沿着大路离去了。 送走了京里的客人,夫妇两个才觉身上疲倦,明远见明理脸色惫懒,便对她说道:“快去歇着吧,我先去打桶水简单收拾下。” 明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答应着回卧房了,却又想到这石榴酒还没有给云卿尝,又赶紧取了干净的杯子,斟上半杯拿去祠堂。她双手将杯置到案上,自己跪坐在蒲垫上,念道:“公子也快尝尝我做的石榴酒。”说完,兀自发了会儿呆,待外面的凉风吹到脸上才回过神慢慢离开。 她却只在隔壁的书房休息了,倚在那美人塌上,很快就睡着了,只觉头脑昏沉,便想睁开眼,忽闻前面传来阵阵仙乐,煞是悦耳,她四处探望了番,似乎是在某座花园里,前后都不着方向,她索性循着那丝竹声摸索过去了。 但见一座亭台立在水边,水中荷花灼灼,旁有一处乐池,中有数十名面容姣好,仙袂飘飘的男女共同演奏着不知名的乐曲,却是十分欢快。 那亭四周悬挂了三层纱幔,第一层金光闪闪,二层银浪滚滚,内层缀了无数的珍珠熠熠发光。中央卧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见有外人闯入,那人便慢悠悠的下榻走了过来,她披着一件金线绣着大牡丹的大袖衫,头上戴了簪着牡丹的花冠,眼角描着朱色的牡丹花瓣,旁边有仙童见她出来,忙上前扶住她。 待她走近,越发衬得头无朱钗一身素白的明理穿戴朴素了。 那仙子笑吟吟的拉住她的手,又挥手退下那仙童,只是带她往亭后走去,一边道:“我本是这花山的牡丹仙,昨日晚上,紫宸道人专来嘱我,说是今日必有凡间大梁国的明妙人前来做客,让我带你去他那殿上度一次修为,我尚未修成人形时,多亏紫宸道人拿那仙露每日栽培,因此他的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见她一脸的呆滞,便捂着嘴偷乐:“妙人怎地一脸呆气呢,我想紫宸道人要会的必然是集万物之灵的可人呢。” 明理依旧无话可说,只是任她牵着自己,那牡丹仙子自讨无趣,便不再说话,只是领着她走路。 没多时,便见云霄中立了一处宏伟的殿宇,金渡的顶,红漆的墙,正中间的牌匾上写道云中观三字,台阶上的门前左右各立着一个小童,殿前置了两尊青石雕刻的麒麟。 她甚是疑惑,正想找那仙子问个明白,那仙子却拿袖掩面道:“妙人,这里便是了,奴家告退了。” 她正要阻止,那牡丹仙子却忽的化作一阵烟散去了,她狐疑的四处看,那小童已是冲着她下来了,其中一个叉手做福,道:“妙人快随我来吧,道长已等候多时了。”她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两位仙童进去。 一路上石桥蜿蜒,烟雾缭绕,红色游廊的顶部绘着各式的彩色仙物,桥下的水里长着参差不齐的荷叶,越往里走,香雾越浓,那香味道甘甜,吸入口中只觉如痴如醉。 眼前是一处影壁,壁上绘着各式的祥云,那小童送到此,便道:“妙人进去便是了。”说罢自行告退。 明理忍着一肚子的好奇,稍稍提起裙摆往里蹑手蹑脚的走,却见一棵极旺盛的桃树下,摆了一张石桌,旁有两个石墩,一边坐了一位侧颜妖娆发丝如瀑的男子,想来这就是紫宸道人了,她只觉轮廓熟悉,却又不敢相信。那人听见动静扭过脸来,竟真的是云卿,她张大嘴巴,惊得立在原地,那道人一身蓝靛色道袍,头上戴了高高的道冠,见到来人,笑颜温和,站起来慢慢走近,仿佛老相识般,拉住明理的衣袖,把她引到桌前,示意她坐下,笑道:“姑娘的酒,贫道已经尝过了,很是喜欢,还望日后姑娘能尝尝念起我来。” 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明理眼眶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