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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方之平夸道,比起城中琳琅满目的楼阁, 反倒是乡间更让人心旷神怡。 这点靖嘉倒是承认的, 不过看看脚下凹凸不平的小路,裙摆上甚至沾了些暗褐色的泥土, 实在让人有些不爽。 靖嘉的嫌弃并不明显,方之平也没有注意到,不过倒是有想过小妻子可能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 但就像旅游一样, 即使不如在家里待着舒服,但也别有一番乐趣。 “刚开始你可能不习惯, 但多住几天你就会知道这儿有多么惬意了。”方之平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 好, 看在景文这么努力夸赞的份上, 这儿还是不错的。 说是带着靖嘉出来散步, 两个人过过二人世界,但方之平也不可能一个禁军都不带,毕竟这江南的地界儿上必须得万分谨慎才是。 所以哪怕是走到没有村民的地方, 后边儿依然坠着三个禁军,不过毕竟是下属,不怕他们说闲话,方之平很是坦然的牵起靖嘉的手。 好,靖嘉承认这儿的风景更怡人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宜人的风景,还是因为舒畅迷醉的心情,总之,面对六菜一汤的晚膳,靖嘉居然很是满足,甚至还赞了几句,让方之平颇感惊奇。 王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家里食材就这么多,也来不及去集市上买,唯恐让长公主嫌弃,毕竟皇家的人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对他们来说,六菜一汤恐怕都算是简陋,不过现在看来还好。 **** 三天后,方之平总算是要带着人起程回去了,之所以这么匆匆忙忙,完全是因为村民在知道来了位长公主之后,在王先生家宅附近转悠的人徒然增多了,胆子大的还会来王先生家里做客,乡里乡亲的,王宗元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 但总是被围观、被套近乎的靖嘉和方之平就苦不堪言了,第一天的时候还能去乡间走走,第二天连屋门都不乐意出了。 所以在人选定下来以后,方之平便急匆匆带着人回去了。 王宗元推荐的自然都是王氏家族的子弟,除了王家村的人以外,还有从县城赶回来的,拢共七个人,年龄最大的已经三十五岁了,年龄最小的也二十二岁了,都已经取得了秀才功名,倒是还有一个熟人——王川。 对方已经结束了在求真学院的求学,但是上次依然没有中举,家里也是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争执不断,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去读书,索性就投奔好友了,虽然到时候忙起来可能也顾不上读书,但最起码清静。 马车里,靖嘉靠在方之平的肩膀上,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这两天过得实在郁闷。 方之平闷笑,“好了,下次再出来玩儿的时候,我们隐瞒身份就是了。” 刚以为村民对皇权应该是畏惧居多,不知道靖嘉身份的时候,可能还会聊两句,知道了以后可能连露面都不露面儿了。 事实证明是他太想当然了,小看了村民的好奇心,不过现在想想倒还是一件蛮有趣的经历。 靖嘉撅嘴,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方之平好笑的揉揉小妻子的脸颊,这事儿他心中有数,既然决定了,要向李家、穆家示弱,那以后空闲的时间怕是不会少了。 方之平回到宛城的时候,离拍卖会举办还有四天的时间,魏楚的人准备的差不多了,为了表示重视,接下来四天,方之平都在带人检查拍卖会的准备情况。 不过方之平越是重视,李家、穆家,还有盐商们,背地里便越是得意,再是位高权重的皇上信重又如何,早晚竹篮打水一场空。 魏楚这段时间面上意气风发,但背地里却向方之平吐苦水,“在他们看来,咱们俩都成了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憋屈啊。 方之平能说什么,大道理魏楚都懂,只不过咽不下这口气罢了,他又何尝愿意丢这个脸。 很快,双方都期盼已久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方之平和魏楚亲自坐镇,还邀请来了李家、穆家的人作见证,江南叫得出名号的盐商也都邀请过来了。 “规则已经跟大家说好了,现在开始拍卖盐引,第一份共十张,起价一千两银子,有意者可举起手中的叫价牌。” 每张盐引可支领和运销四百斤或七百斤不等的盐包,十张一千两银子,算得上是良心价了,哪怕除去盐税,也能赚不少。 台下一片死寂,要么含笑看着台上,要么低头喝茶,要么干脆闭目养神,总之,没有一个出声搭理或是举牌的人。 这就很尴尬了,台上主持拍卖的书生,也是个不胆怯的,见此情况,因为大家是没弄懂规则,便又把规则重复了一遍,第一份的盐引也被重新起拍。但依旧没有人出声,盐商们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 气氛尴尬的不得了,李毕升就坐在方之平旁边,扭头小声道,“驸马爷你看这,要不然先撤了。”免得更尴尬。 饶是做好了丢脸的准备,但此时此刻,方之平还是觉得羞恼,脸涨得通红,甩手将桌子上的茶碗打落在地,气冲冲的道,“都走。” 李毕升心里偷笑,但面上却苦了一张脸,“走了,走了,都走了,今天这拍卖会不办了。” 方之平只是砸了一个茶碗,便怒气冲冲的走了,留下来的魏楚可就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抽鞭子直接打在最靠前的一位盐商身上,一点儿都没收着力气,骂骂咧咧的道:“不识抬举的玩意儿!” 然后恶狠狠的瞪了周围人一眼,拿着鞭子抬脚走人,到门口的时候好像是气不过,又冲着人群抽了一鞭子。 这样有气就撒了的二世祖,众人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他抽的只是商人,而不是官员,再有钱地位都跟人家不能比,只能认了这一鞭子。 强龙不压地头蛇,反正拍卖会上,方之平和魏楚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 “驸马和魏大人在醉仙居喝了一晚上的酒,凌晨才被人搀扶着回家。” “魏大人在官衙砸了不少瓷器。” “驸马和魏大人在官衙门口吵起来了。” “驸马和长公主去城外垂钓了,隔了两日才回来。” “魏大人赎了红院的花魁回家。” …… 李毕升捻着花白的胡子轻笑,丢了这么大的脸,也难怪会一蹶不振了。 虽然皇上派来的盐政御史和都尉都没多大本事,但盐税上,李家和穆家还是退了几步,每年从八十万两银子上升到一百五十万两,增加了将近一倍。 当今对朝廷的把控越来越强了,可别真派个拿捏不了的大人过来,他们只想在江南坐拥荣华富贵,可没真想过要和朝廷作对。 方之平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有瞒过皇上,有暗卫在他们的联系虽然不频繁,但隐蔽又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