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
啊?你你要进去啊?
明哥?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陆明嗯了一声,先去医院。 喻霜心里一慌,不不不,不用,你送我回家就好了! 她没穿内裤,下面难受得不得了,这个样子去医院,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不行,坚决不行! 陆明皱眉,因为要注意路况,没空瞪她,语气有点差,你自己看看你那张脸,你他妈是靠什么吃饭的你不知道?不去医院你是想毁容? 喻霜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回去敷一下就好了,明哥,真的不用去医院。 更何况这一巴掌本来就是她凑上去挨抽的,说她愚蠢也好,说她犯贱也罢,反正求个心理安慰,多疼一会儿也没什么。 陆明看她这么不想去医院,想到什么,忽然一个急刹在路边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她,脸色有些难看,他弄伤你了? 喻霜初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待回过神时一张脸通红,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 他把她当成他最爱的人,怎么可能伤她?无非就是索取得有些厉害罢了。 陆明盯着她,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让喻霜有些头皮发麻,她苦着脸,明哥我真没事,你送我回去吧,再说了,我这么穷,哪儿有上医院的资格?我不去。 陆明薄唇抿得紧紧的,最终拿她没办法,车子在前面的路口掉头。 喻霜的家住在佳林新村,所谓新村,也就是老小区的别称。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市中心已然高楼林立,但在这高楼之中,也遗留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小区。 在那个年代,能在新村拥有一套房,曾是很多人的梦想,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新旧更迭,曾经的新村变得老旧,逐渐成为环境脏乱差、设施落后的代名词。 里面都是老旧的居民楼,没有电梯,楼梯窄小,仅容两人并排,一边的扶手上长满铁锈,另一面墙的白色墙皮也在不断脱落中,连个声控灯都没有,开关是手动的,每到一层楼需要自己去摁。 喻霜选中这里,一是因为,这是她在城中心唯一能租得起的房子,民用水电,交通便利,出门就是地铁站,二也是因为,破虽然破了点,但一梯两户,楼里住的大多是老爷爷老奶奶,相对来说比较清净。 尤其小区门口设有门禁,追债的人不好混进来。 喻霜住五楼,陆明看她爬个楼那颤颤巍巍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上五楼。 喻霜为自己的丢人感到窘迫,等到陆明将她放下,她才讷讷地说了句谢谢。 陆明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开门。 喻霜呆了呆,啊?明哥,你你要进去啊? 陆明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这房子当初还是我给你找的,我还进不得了? 不,当然不是 就是里面,实在太破了。 算了,她最落魄的时候陆明也见过,不差这。 翻出包里的钥匙,开门进去,陆明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一阵沉默。 房间是一室一厅的结构,但客厅只有十几平米。 进门的右手边是个半米宽一人高的壁橱,之前应该很破,被她精心贴了墙纸,里面放满了她的书,这应该是整个客厅唯一的亮点了。 右手边是一个很旧的桌子,缺了一个桌腿,两面靠墙,勉强立住,桌面都是黑乎乎的陈年老垢,明显不能用。 再往前是一个一米二的冰箱,应该也很老了,这会儿还能听到嗡嗡嗡的内部发动声,冰箱旁边放了张木质的折叠桌,折叠桌旁边是个塑料小凳子,像极了夜市里的某些摊位。 再然后整个客厅就剩下一个衣柜,柜门都没有,里面有一层隔板甚至还断了,那一层直接不能用,其他则放满了她过季的衣服,叠得很整齐。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喻霜有些尴尬地把那个塑料板凳端到陆明面前,明哥,你坐。 像个面对老师家访的差生。 陆明压抑这胸腔里的怒火,没想到喻霜的住处是这样的。 他认识喻霜那会儿,她住在更破更偏的城中村,那边鱼龙混杂,大晚上又没有路灯,喻霜长得好看,经常被人骚扰不说,追债的还直接去砸门。 喻霜经常大半夜睡不着,每天的精神状态很差,陆明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还是有天她不舒服到走路都摇摇晃晃,他看不下去送她回家,才知道她的现状。 陆明想给她换住处,喻霜不答应。 不是什么自尊心强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喻霜,已经没剩多少自尊心了。 核心原因还是钱,因为好一点的住房租金更贵,她住不起。 哪怕陆明可以借她钱让她暂时住着,但她真的很恐惧欠债的感觉,她不要。 最后陆明没了办法,只能联系了自己的朋友,让帮忙留意留意城内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房子,说了一下大致的价格,朋友一开始还以为他拿他开涮呢,知道他没在开玩笑之后,还真找到一处。 但那会儿他太忙了,没时间亲自过来看,就让喻霜自己过来看行不行,不行就再找。 最后喻霜打电话来跟他说她很满意,他就没多想,后来几次送喻霜回来,也没有上楼,只是看小区虽然老是老了点,但好歹环境清幽,以为还行。 谁成想内部是这样的。 客厅的左边是厨房和厕所,都不大。 厕所两三平米的样子,一个马桶一个洗衣机一个洗手台,洗手台前的镜子还从中间裂开一条缝,他都怕哪天喻霜低头洗脸,上面的镜子脱落下来直接砸在她后脑勺上。 还有一个浴缸,浴缸是砖砌的,上面全是刷不掉的陈年污渍。 偏偏这些东西都是挪不走的固定设施,就这么塞在窄小的卫生间,连走个路都困难,陆明简直没办法想象喻霜洗个澡到底有多难。 厨房跟厕所差不多大,天然气的灶台,灶台上也全是铁锈,而整个厨房,不管是厨具还是地面,都落满了白色的墙皮,陆明抬头,刚好天花板上又一块墙皮掉下来,正巧掉在他脸上。 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