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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观音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我是为了商姑娘来的。” 萧迁方才拿了纸稿,本也是一腔的沉滞无人倾诉,萧园之大,能听听他说心里话的也只有赛观音一个人,可听到赛观音这般平静的说出口,不由得眨了眨眼,露出委屈的神色来,好像在嗔怪她不是为了他而来。 赛观音避开了他的目光,这般年纪了,却露出撒娇般的神色,仿佛回到了当年。一旦这样想,她就很难保持内心的古井无波,心若动了,便没法维持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的平静。 她并不想改变什么,所以只专心看着商秀儿的字,边看边道:“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我知道了,今天的事也有人跟我提起。”她抬起头,一双妙目看着萧迁,道:“她对这些戏,写出来的想法也算有理,可是字字句句,都在责问你呢。” 萧迁紧紧的盯着赛观音,旁边的灯光映在他的双目中,仿佛燃着两簇火苗,道:“难道是我故意辜负么?” 赛观音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睑,道:“若不能叫商姑娘心服口服,她心里存着一个疙瘩,以后也不利于管教。你想要做的,便是我想要做的,所以我今天才过来。” 她不愿意来这里,突然想起上一次来莫忘居,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与萧迁打赌商秀儿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这次又是为了商秀儿,想想也是一段奇怪的缘分。 萧迁见赛观音只谈商秀儿的事,唇角现出有些落寞的笑意,然而一会儿就消失了,人也重又回复了以往的端肃模样。 赛观音撑着扶手,费力的站起身来,道:“怎样和她说,六爷无需操心,就交给我这个没什么用处的残废之人吧。”说罢对外面轻声道:“龙儿,扶我出去吧。” 第39章 赛观音的造访 看到龙儿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扶着赛观音走到了门口,萧迁被那句“残废之人”刺得心里面抽抽的疼,祈求道:“观音……” 赛观音回头看着萧迁站在那里,浅浅淡淡的影子映在地面上。 她心里仿佛裂了一道缝隙,痛的不得了,脸上也终于露出来不忍和歉然的神色,道:“六爷,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苦楚,你心里不愿意。辜负?你没有必要这样想,是我的错。” 人在帘外,萧迁再也没出声挽留,他听着外面车轮声隐约远去,知道是财儿这憨实的丫头担心她的观音娘子,推了车过来接,他放下心来。 萧迁看着满屋明亮的灯盏,心中却空旷的很,他坐在赛观音刚才坐着的椅子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隐约的药香,他轻轻的仰倒,闭着双目。 他从来没觉得应该对商秀儿解释什么,那是因为他从来没觉得辜负过除了观音以外的人。 观音不明白,或者其实是明白的,只是装作不懂。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起码,她还能说:“你想要做的,便是我想要做的。” 萧迁微睁了眼,道:“来人。” 外面当值的小厮笙儿应了一声进来,萧迁道:“去和观音娘子那边说,今天娘子已经累了,晚上还是休息吧,别急着找商姑娘。” 笙儿躬身道:“知道了。”正要出去,又听萧迁嘱咐道:“不要直接和娘子说,你跟龙儿姑娘说,她知道怎么劝娘子。” 笙儿虽然立刻就去了,无奈却跑错了路,他去了竹园,才知道观音娘子没回竹园来。 他顶替了鼓槌儿的差事才一年多,对这段往事不清不楚的,人也没有马尾、松香那么机灵,因此过了半个时辰才打听到观音娘子已经径直去了莺园。 商秀儿面带恭敬的把赛观音接进了屋子,抛却往事,赛观音的资格也足以做她的师父,其执着和坚毅的个性也让她敬佩。 谷师父原本就是跟着赛观音的,不用商秀儿说话,已经铺陈好了舒服的座椅,把赛观音安置好了,又要唤了财儿进来捏腿。 赛观音摇了摇头,道:“谷师傅不要张罗了,我过来是要和商姑娘说几句话的。我想喝你那道薏米和鸡丝熬的粥……” 谷师父怎么会听不出来赛观音想单独和商秀儿说话,连连点头道:“娘子稍等,我去做,不费什么事。”说完喊了青玉、青环退了出去,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赛观音端详着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商秀儿。 入了夏,这姑娘只穿了一身水青色棉绸的裤子和褂子,想是因为练功方便才穿的,虽然她来访的突然来不及更换,但站在那里,却也没有丝毫的局促或拘谨。棉绸的褂子容易起褶,赛观音分明的看到腰间显露出一圈密集的褶子来,看来刚卸了腰带,空空荡荡的衣摆更显得九龄秀的腰身纤细而挺拔。 与观音一年前的记忆相比,九龄秀的个子明显又拔高了。 她的五官也明显的长开了,赛观音回想起雨夜里哆哆嗦嗦几乎蜷成一团向她求助的那个九龄秀,那时的她只是个有些灵气的小美人,却没什么仪态,而今却不一样了。白皙光洁的鹅蛋脸,眉毛即使没有勒头,眉梢也是微微上翘的;鼻梁直且挺,到底是年轻,饱满的红唇即使没有涂口脂,也是水润润的,形状美好的唇峰下是圆润的唇珠,这嘴唇不大不小,称不得樱桃小口,但赛观音知道太小的嘴扮上了却不好看,像九龄秀这样的正正好好;一对双眸黑漆漆的,却又那么澄澈,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那里面闪耀的光芒又平静又坚定——这样的美人,素妆尚且让人心神动摇,若是在台上,恐怕光凭扮相就能红透半个霍都,难怪秋海棠那样的人见到商秀儿都会慌的出昏招。 被赛观音盯着看了这么好一会儿,商秀儿都不曾有过什么不安,也并不急着问她有什么事。 赛观音不由得又想,果然是居移气,养移体,别的不说,短短一年多而已,商秀儿在气势上都不一样了,萧迁在调教商秀儿这方面的确是尽了心力。想到此,赛观音缓声道:“商姑娘,你先坐下。” 商秀儿其实是不想坐的,虽然没有人承认,在她心里却一直觉得赛观音理应当是萧六爷的伴侣,也如同于师母一般。 无奈赛观音再次点头示意,商秀儿便在旁边的矮凳上坐下,有些不解的看着赛观音,却没有想到赛观音第一句话问道:“商姑娘,你恨我吗?” 商秀儿怔了一下,低下头,又摇摇头。 “真的吗?你不必骗我。”赛观音道。 商秀儿抬起头,直视着赛观音,道:“是真的。夫人,我不恨您,说到底,那是我自己选择的呀。我也不亏,这机会多少人盼都盼不来,而且……在这待了一年多,也长了不少见识,最终像我这样没根没底的,不是您,也会是别人,到时候又会有谁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她目光这样坦荡,赛观音不由得点点头,又摇头道:“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