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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大声道:“你唱青衣,拂尘文会捧你,唱老生,也一样捧你!” 商雪袖忍不住破涕为笑,道:“唱花脸也捧么?” 司桦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为难起来,他着实想象不出来商雪袖涂了一脸的油彩、看不出原貌的样子。 他怔怔的看着商雪袖,那真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就算是他无法知道的过往给她带来了岁月的痕迹,可无论是眉间浅纹,还是她不曾掩饰的发色,都让她有了一种别具一格的艳色。 司桦的心隐隐的抽痛起来。 他曾经为商雪袖画过那么多幅画,每一张脸孔,都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 只是那时,他不敢说,也做不到,而今商雪袖的模样,是男人都知道。 那是为了爱人盛放的容颜……可既然曾有归宿,为什么还会重新出来唱戏…… 司桦握紧了拳头,眉头便打了个大疙瘩,他正要开口,卫淡如看了他一眼,抢着道:“过往如何,是商班主的私事儿,咱们拂尘文会既然是拥趸,就不会干涉。” 他抬手相让,请商雪袖进来坐下,这才开口,直入正题:“我现在想的是,一,燕春来是你下了功夫培养的,拂尘文会也会捧她,但也仅限于此;二,也是最重要的,明剧的老生,缺。余梦余和其他人毕竟是从其他戏改唱的,当年,也仅得李玉峰一人……” 提到李玉峰,商雪袖神色黯然起来。 卫淡如看着她道:“他带的徒弟,现在已经在别的班子出师挂牌了。” 商雪袖点点头,其实那些弟子,磨练的时间还远远不够,就算能出师,也要在新音社唱满三年的……可出了事儿,新音社散了,他们也只能自寻去路了。 “那几个春字辈的,没有能挑得起来的,”卫淡如摇摇头道:“所以恐怕还得班主挑这个大梁。” 他说的大梁,自然是明剧生行的大梁! 而商雪袖在他们面前,也从不作伪,她心中自然有此野心!她也有这个本事! 松老看她并未否认,而是坦然点头,目光专注的聆听他们的话,不由得老怀甚慰,轻轻的抚着胡须道:“以前呢,新音社是以你为核心,很多出戏,都是围着你编写创制的……可那会儿,你还是个青衣。现如今你改唱老生,原先新音社的戏,可就不够看了。” 这点商雪袖自然是明白、且深深为之焦虑的。 她需要专为老生写的明剧新戏、大戏! 松老道:“余梦余的老生戏最多,人家家传的底子在那儿,老生戏可远不止儿女情长那一套,所以他的戏班子,敢叫‘镜鉴班’,口气大得很。” 话说到这里,商雪袖重新站了起来,她脸上带了惭愧之色,先是对着几人拜了下去,这才道:“是我把各位想窄了。我自小学戏,萧园从艺三年,到底还是底子太薄了以史为鉴,这样儿的戏,以前练手写过,可只怕……” 卫淡如道:“有我们在,怕什么。” 第420章 宣召春茂社(S凤舞九天S堂主加更) 司桦沉默到了现在,才开了口,道:“拂尘文会,就是替你做这个的。爱玩爱看就来网 若有初稿,拿过来便是,我们来润色。” 商雪袖没有什么初稿。 她出了神……她写的那些东西,都留在了长春园中,想也是不在了吧。 她赧然道:“只是心里有了一些模模煳煳的架子,真要成稿,还要等些日子。到时候必定不会客气。” 司桦顿了顿,又道:“可缺钱吗?” 商雪袖便是一愣,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松老已经略有不悦之色,道:“拂尘文会不应该和商班主有银钱上的往来。” 借着这个台阶,商雪袖急忙道:“暂时是不缺的,梨园行会,自然应由大家凑份子,不会落在我这个会长一人的肩上……春茂社也不是我的班子。” 她特意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所以开支也不需要我操心,反而比先前轻松许多……而我旧名仍存,”她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并非自嘲,甚是坦然:“且不论是否是因为我这老生唱的好,在上京的这两场戏红封儿给的极多;而我带的弟子燕春来,另有一份孝敬给我,所以并不缺钱。” 但是她仍然得感谢司桦的好意,当年的青涩公子,如今也成熟了许多,或许是看到她妆容朴素,又有沧桑之色,才这样善意的发问吧? 她对着司桦笑道:“若是真的缺了,我写了借条跟各位借就是。” 正寒暄间,就听外面踢踢踏踏的来了人,从脚步声上听颇为急切,还没到门口便有人喊道:“商先生!宫里边儿……” 卫淡如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才纷纷道:“总算今日重逢,看你还有事,我们就告辞了。”临行却仍是细细地叮嘱了商雪袖务必抽空前往卫淡如那间茶舍再会。 用卫淡如的话来说:“封存数年,只待拂尘。” 众人这才拱手告辞而去,出了荣升的大门,就看见不远处四个人沿着这条街抬着轿子远去,松老便微眯着眼睛道:“那是宫里边儿的人啊。” “莫不是进宫献演?” “太后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开过口子了,今年……” “也未可知。”松老道:“看今年这架势,是要召戏班子进宫了,春茂社……” 旁边的卫淡如接口道:“商雪袖才唱了两出戏,倒不至于这么快名气就传到宫里面儿。反而是燕春来,进了上京就没停过演,名声短时间内已经不下于当年的小玉桃……都说极像商雪袖,昨个儿咱们不是看了?” 司桦梗着脖子道:“一点儿都不像,还没有她半分神韵。” 松老这会儿上了轿,听他这话,便又掀开轿帘子,道:“今天你失态了。当年你既已错失,难道今日你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这样的人物,是给你做妾的?” 卫淡如淡淡的瞥了一眼司桦,道:“莫忘了当年之约。” 司桦看着他也翻身上马走了,只余下他自己孤零零的站在戏园子门口。 “当年之约”,若是不提,他几乎忘了。 这是拂尘文会里这几个初创者之间的一条连商雪袖都不知道的规矩:尽心尽力的扶持商雪袖,却不能动了旁的心思。若真有心,便退出拂尘文会,想怎么博得美人芳心都可以,但是只要还在文会里面,就不行。 他又勐然想起松老的话,想起那些被他锁起来的画,喟然长叹。 正这会儿街那头有一人一骑往荣升戏馆这边过来,下了马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急匆匆的从司桦的身边儿越了过去,司桦往旁边儿一闪身,瞄了一眼,那人正是秋声社的徐碧箫。 商雪袖这会儿正看着满脸兴奋的宋建辞和燕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