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但平江伯府两种都不是,它是属于少有的再藏富也藏不了的。 平江伯府的衣食用度不算特别奢侈,府里主子们走出来,和一般的勋贵人家差不多,但方老伯爷把持漕运十来年,谁也不会信他家真的就这么一般,内里究竟有多少乾坤,谁也摸不着底。 越是摸不着底,越是觉得他家有钱。 如今方老伯爷重病,这家业照理是该都到了方伯爷手里,但平江伯府情形不一样,从前一直是长房为尊,方大老爷死后,方老伯爷还把长孙又扶了起来,真到方伯爷手里,也就是这五六年的功夫,他能接手过来多少,很难说。 方老伯爷病得最重那会儿,方寒霄可还在外面,以方老伯爷越过次子择长孙的偏爱,他临危之时,不可能不为长孙打算,这份打算甚至不会经方伯爷的手,其分量,也很可能不会弱于给方伯爷的。 毕竟方寒霄再残,他是长房长孙,生来如此,这个身份无论如何也夺不走,哪怕他亡殁在外面都一样。 薛鸿兴琢磨着,禁不住看了长女一眼,这个女儿聪慧尽有,不知怎么偏在小情小爱上拧着了一根筋,她还可怜方寒霄,方寒霄用得着她可怜? 薛鸿兴不知道方寒霄在徐二老爷背后推了一把的事,但他身在中枢,听说过方寒霄面君时的情形——一语未发,一字未写,硬是告了方伯爷一个再刁不过的状,这是一个可怜人干得出来的? 方家这叔侄两房,只怕早晚闹个不死不休,方寒霄面上清风明月,心里不知含了多少怨毒,得着机会,他必然是要把方伯爷往死里报复的。 不过,他能不能办到就两说了,他如今离着方伯爷,可差得太远了,除非他能找着助力—— 薛鸿兴陷入了深思,他在考虑他要不要充当这个助力了。 当然,他不可能白做这个好人。 第35章 第35章 薛珍儿催着:“爹, 我说的没错吧?” 还真的——大部分没错。 有钱人多的是, 如方寒霄这般样样凑巧得少。 巧在什么地方呢, 他有钱, 他能花,他本人前程断了, 但他的出身门第仍然拿得出手。 薛鸿兴再缺钱, 不可能把女儿嫁去那些商户人家,他既舍不得, 也丢不起这个人,方寒霄就还有个遮掩, 薛珍儿毕竟嫁过一回,再嫁与他, 不是十分的说不过去。 与方寒霄差不多出身一样有钱前程还可以拉扯一把的女婿呢,有没有, 有;薛鸿兴能不能找到,能;但是,人家的钱不会尽着他全填到蜀王那边去。 从这一点来说,方寒霄的前程断绝反而不是件坏事,他文武都走不得了,如果不甘于沦落,还有往上爬的心劲, 那只能另辟蹊径, 比如说, 提前往下一代帝王身上下注, 以求新皇登基后,与他个特别封赏。 如果真的能成,这是两得其便的事,说服方寒霄应该一点也不难。 现在这里面唯一也是最大的问题是,方寒霄已经娶妻了。 薛鸿兴都有一点微微的后悔了:怎么早没想起来有这桩巧宗儿呢?现在好了,要成就的话他的女儿只有去与人为妾,那断不可能。 他想把爵位再往上升升,给小儿子留下一份更大的基业,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样也心疼女儿。 但薛珍儿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她道:“爹,依女儿的本事,难道会斗不过一个徐家庶女吗?她那样进了门,方大公子肯定也并不喜欢她,这妾不过是个短暂的过渡。” 薛鸿兴虽然心中可惜,脑袋还很清醒,一口拒绝:“那也不行。” 他的女儿矮了这一头,他还怎么出门,只怕要被人笑死。 薛珍儿不肯依从,她出嫁的时日其实很短,如今仍是少女一般,跟父亲撒娇:“爹,你别觉得亏待了我,我自己愿意的。你想想蜀王,想想弟弟,咱们家如今在蜀王那里是头一份脸面,可是要叫他不满意了,将来论功行赏,那才恐怕要吃大亏,眼下便暂时做低一点,以图未来,又有什么妨碍。” 薛鸿兴叫她缠得心烦意乱,道:“好了,你也得让爹想一想——总之,做妾是绝不可能的。” 薛珍儿敏锐地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爹,你想叫方大公子休妻娶我?” 薛鸿兴不置可否,斥了她一句:“你臊不臊,什么话都敢说。” 其实在他心中,如今的方寒霄当然是般配不得女儿的,薛珍儿给他做正妻都是十分下嫁,但谁叫他自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而他有了儿子,女儿再宝贝,与儿子在同一个天平上一摆,儿子那端就重重地沉了下去—— 这是骗不了自己的,他还可以聊以自/慰的就是,这是女儿自己的希望。 蜀王的使者就在客房里等着,最多一两天之内,他这个回话就得给出去,薛鸿兴想着,张口叫人进来吩咐:“去把嘉言叫来。” 下人应诺去了,薛珍儿脸颊晕红,喜道:“爹,可是叫他去探探方大公子的口风?” 薛鸿兴尚未完全下定决心,不肯松口,道:“没有你的事,回你房里去。” 薛珍儿了解父亲,眼见有望,怕自己追太紧了倒不成,她跟父亲直剖心意到这个地步,本已是很逾矩了,就应着磨磨蹭蹭地出门去。 薛鸿兴不合多叮嘱了她一句:“你要么回自己房里,要么去你娘那里,别在府里乱走。” 薛珍儿扭头奇道:“为什么?” 她这句话一问出来,薛鸿兴知道不好,她应该还不知道方寒霄来做客之事,他怕女儿提前闹出事来,含糊道:“没什么,你听话就是了!” 薛珍儿眼珠转了转,嘴上应了,转头出去就找了各处几个下人来问。 一问,问出来了,不但方寒霄来,方寒霄的新婚妻子也来了。 老建成侯去后,薛家两房虽还住在一个府里,但家是已经分过了,二房要做什么,并不需要跟大房通气,所以她之前不知道陈二夫人宴客之事。 一知道了,薛珍儿心中就好似被小猫抓过,又痒又痛,脚下完全不由自主,就往据说在演小戏的那间花厅走过去了。 ** 薛嘉言很晕。 他跟方寒霄说起薛珍儿,只是在等待薛二老爷的间隙里无聊扯出来的,兄弟么,还不想到哪说到哪,也是放心方寒霄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等轻薄子弟,断不至于往外面宣扬去,所以他说得毫无负担,说过就往脑后一抛,一点没往心里去。 哪知道薛鸿兴会使人来叫了他,拐弯抹角地问起方寒霄的婚事。 薛嘉言开始还未意会,只以为薛鸿兴是听说了方寒霄的妻子从徐大姑娘换成了徐三姑娘,觉得奇怪,薛嘉言是很不喜欢徐家搞这一出的,哪怕方寒霄说了没事,他也觉得自己兄弟被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