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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方寒霄听完,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马车壁角上挂着一盏灯,灯光微黄,随车轮的行进晃动,莹月不能完全分辨清楚他的表情,见他这样,有点怕了:“怎么了,我不应该让二姐姐这么做吗?我不会害了她吧?” 方寒霄回过神来摇了下头,然后—— 他无声地大笑起来。 笑得十分厉害,笑过一阵之后,他甚至抬手擦了擦眼角。 莹月被笑得有点恼:“你笑什么,到底对不对嘛。” 方寒霄又冲她点头,非常赞赏地。 对,怎么不对,对极了! 他乐了一路,至于个中原因,他回到府里洗浴过后,与莹月上了床榻,才说与她听。 “——你说你这个姐姐厉害,最好,她再厉害些,延平郡王才是求仁得仁。”方寒霄低声说着,又笑了。 他实在觉得很可乐,延平郡王这是活脱脱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怕他今晚上不放惜月进去,明天总是要见,他养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新婚妻子要来服侍他,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拒绝不了,他就得承担自己装病的后果。 病人的日常起居饮食,与常人当然是不一样的,他舍不得出血,给自己硬凹了个“呕吐”的症状,好好的都想吐了,那闻到大鱼大肉的味道还得了? 这些都碰不得,只能喝点清粥调养了。 莹月听他分析着,眼神略直,她叫菊英传话的时候可完全没有想到里面会有这个门道! “你,”她忍不住嗔道,“你怎么这么坏呀,就想着人吃苦倒霉。” 方寒霄低笑道:“我哪里这么想了?他要不是装的,那就是真的,你难道想他真的旧伤复发或者摔出个好歹吗?” 莹月:“……” 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她想了想,只能道,“不要真的,那我二姐姐就不好了。” 方寒霄略翻过身,往里面凑了凑,把膝盖侧边架到她小腿上去,道:“你看,你也把他想得这么坏。” 莹月不承认:“我没有。”又曲起没被压住的那条腿来,拿脚心推他,“我困了,你别压着我,你腿这么重。” “好,好。”方寒霄很好脾气地被她推开,然后忽然把她抱起,在她的惊呼身中把她放到自己身上,宽容地道,“来,你压着我。” “我不……唔。” 她没有空说话了。 第112章 第112章 延平郡王接下来几天的日子, 差不多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吃得苦中苦, 方为人上人。 后一句暂时还没办到,但似乎已经见到了些曙光:他在京中最有力的支持者建成侯薛鸿兴不知怎么地, 忽然得到了圣心, 五天里两次被召入宫中。 宫人全被摒去,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除了一个吴太监。 这个吴太监真是深得皇帝信任, 别人都不能听的话, 偏他能听,他也不辜负皇帝信任,嘴严实得像精铁打就的蚌壳,凭谁去探问, 哪怕是皇帝的亲舅舅承恩公, 他都摆出一张木板脸,一个字都不往外吐。 承恩公的喜好和内官差不多,最是个爱钱,皇帝召见谁不召见谁,他本来才不会管,会张嘴, 是因为别人使钱买了他问。 方伯爷。 在潞王案中颗粒无收这个打击几乎快将方伯爷打垮, 唯一能安慰他的是杀千刀的隆昌侯虽将他投靠蜀王系的事在临死前密告了出去, 但这也等于是替他在延平郡王处加了分, 延平郡王大婚吉日, 他也去了, 还想借机跟延平郡王表白表白,不想,延平郡王旧伤复发压根没出来。 方伯爷很失望,失望了几天,他就听到了薛鸿兴的好事。 他如今跟薛侯爷可是亲家,又一同站在延平郡王这条船上,有什么事问不得?他兴冲冲就去了。 薛侯爷果然告诉了他,说皇帝相召是要问都督府里的公务——呸! 方伯爷当时就在心里啐出来了,什么公务需要背着人问? 他追问了两句,薛侯爷只是打马虎眼,方伯爷心中不乐,不敢翻脸,而越是问不出来,他心中越是蠢动,索性使钱去走承恩公的路子。 承恩公虽然价贵,一向办事还不错,两回都没叫他失望,不过,这第三回,却是承恩公也无可奈何了。 这不是说就一无所获,得不到答案本身也是一种答案,口风越严密,代表这个秘密的重要性越大。 方寒霄也因此注目了过来。 他没使钱去找什么承恩公,不过一个府里住着,方伯爷的动静他多少知道一点,方伯爷去过一趟建成侯府,回来薛珍儿再去向他请安时,他面容不如以前和悦,这一点明面上的冷淡是落到了别人眼里。 方寒霄没有那么闲,专程去盯二房的公媳俩,这个别人,主要指方寒诚。 方寒诚就没有一天满意过再嫁来的妻子,偏被亲爹压了头,不得不娶,娶回来,还不得不受她的气,连母亲洪夫人都不能奈薛珍儿何,他一腔怨气憋在心里,憋得成亲不过三四个月,已经感觉自己短命了两年。 终于,方伯爷似乎不回护薛珍儿了。 方寒诚精神抖擞,一刻都不能忍,也不管方伯爷是不是真的不再管薛珍儿,抓住机会打算先出一口气再说。 这个世道,薛珍儿能在丈夫与婆婆的夹击下占上风,并不是她真的多么手段高超悍泼厉害,有力的娘家与看在有力娘家份上对她多有回护的公爹才是她大部分的倚靠所在。 方伯爷一坐视,她立刻就艰难了一点。 方寒诚对她冷嘲热讽,当面搂丫头调笑与她看,薛珍儿受不得气,大骂方寒诚一顿要回娘家,洪夫人一声令下,她连二门都出不去。 方寒霄和莹月就是在这时要出门,碰巧目睹了这一场景。 “瞎了你们的眼了,还想把我软禁起来不成!”薛珍儿领着丫头,带着包袱,被堵在二门里,气得脸面通红,胸腹剧烈起伏。 几个粗壮婆子拦着她,只是陪笑:“二奶奶,老奴知道二奶奶厉害,哪有这个胆子,不过女人出嫁从夫,您又没什么事,总往娘家跑,算怎么回事呢。说出去,您脸上也不好看——哎呦!” 却是薛珍儿甩手给了她一个嘴巴:“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老奴’!姑奶奶回家不回家,与你什么相干,轮到你来啰嗦!没镜子,去厨房那水缸里照照你的老脸,看看你哪根毫毛配教姑奶奶规矩!” 婆子捂着脸,眼中闪过怒气,但面上仍撑着摆出笑脸来:“老奴不会说话,该打,二奶奶教训得对。” 错照认,她却不让开来。 其他几个婆子也不动,把路挡得严严实实的。 薛珍儿怒道:“怎么,巴掌没挨够,想我挨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