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6
人钦佩,看样子是个正人君子,何时定要结交一番才是么。我便随了你的愿,这就把人给你领来了。” “啊?”袁道吃了一惊,手足无措,转着身子,四下里看看,面色焦急:“我这、我这屋里连个干净坐的地方都没有,郡王尊贵,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白麟扶着外墙,踩在为数不多的几块砖上,从柳昭玉身后探出个头。 “使得使得,郡王不甚尊贵,也不甚讲究。” 袁道又吃一惊,瞪着铜铃眼,指着白麟:“这不是、你不是……白老弟?”转向柳昭玉,“昭玉,这怎么回事?” 柳昭玉一声低笑,踏进门,随手拉过一把乌漆墨黑的藤椅,坐了下来。 “正如你所见。这混账刁钻卑鄙,欺瞒友人不说,适才竟敢将本公子一军,叫人好生气恼。”拍拍桌子,“本公子最厌恶瞒天昧地之辈,袁道,你可要好好评评理。” 袁道在两人脸上挨个瞅瞅,没看出恼,只看出愉悦,想来昭玉也不过是打趣罢了。 嘿嘿一笑,冲白麟抱拳一拜,伸手将他延入。 “白老……呃,小人这屋子上雨旁风,也没有好茶好酒伺候,还望郡王爷莫要怪罪。” 柳昭玉笑道:“袁道,这厮有错在先,我叫你评理,你为何还这般毕恭毕敬?平日你我在戏园听戏,与戏子间也都互称表字姓名,不分尊卑君臣,这是惯常规矩。如今他成了郡王,改日就算他作了皇上,也不该坏了兄弟间的默契。” “这……”袁道有些为难。 白麟把酒坛塞给袁道,作揖回礼:“小弟失敬,失敬,袁兄不必如此。今日特地带好酒来请罪,良朋佳醑,咱们一醉泯恩仇,如何?” 袁道眨几下眼,哈哈笑:“罢了罢了,我袁道是个爽快人,客气来客气去,倒显生疏做作了。快请坐,请坐。” 往门外探出头去,左右瞧瞧,道:“只是这三缺一,不成局。”扭头看着白麟,疑惑道,“为何不见林老弟?” 柳昭玉忙道:“林烨家中有事,不得空上京,人还在宛海。” 白麟干笑一声,附和:“正是,正是。” 袁道面上稍显失望,继而又笑起来,关上门,坐到两人对面的木板床上。 “适才说你将了昭玉一军,是怎么回事?这偌大泓京,能叫柳三才子低头认输的,倒也没几人。 柳昭玉支着侧脸,哼道:“这混账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才扮作这小厮模样,打着替海静郡王送赔礼的旗号,送来十几个红绸大箱。谁知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半分好心,原是为了将我拉上贼船,助他寻贤纳士。” 袁道抱着酒坛,拍掉泥封,不解:“这不是好事么?” “只是为了这个就算了,你可知这厮往箱里装的什么?” 柳昭玉素来儒雅,今日却颇为反常,句句带脏字,言辞也不甚客气,听得袁道既讶然又好笑。 “装的什么?莫不是美人?” “若真是美人,俗是俗些,但起码还有诚意。”柳昭玉递过去三只破碗,道:“他认定我不会收,便单单做样子。为压分量,竟只装了柴火!” 袁道正把几只碗排在床板上,抱着酒坛倒酒。闻言一愣,停下手,指着白麟,哈哈大笑。 “好个白老弟,负柴请罪,实在妙极!” 白麟坐在一旁笑,一直没说话。 柳昭玉扬扬下巴,对白麟道:“瞧我说的如何,他比我好说话,不以为然不说,胳膊肘还朝外拐,竟连声称道起来。你这就将他收回郡王府罢,有他为你左右臂膀,定能过关斩将,势如破竹。” 白麟知他好意,眼中满是感激。 从袁道手中接过酒碗,少的那碗递给柳昭玉。 道:“袁道,你若不嫌官职低,可否屈就,作我府上门客?短时日内能否升官进爵,我不敢妄言。但我定会与你祸福与共,风雨同舟。” 柳昭玉扬扬酒碗,小呷一口,收去面上嘲弄之色,郑重道:“袁道,白麟如今处境危难,且孤立无援,我不便出面襄助,你可否雪中送炭?” 袁道捧着碗,看着白麟,想一想,道:“出谋划策,我比不上昭玉,刀枪棍棒,我比不上侍卫,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白麟摇头,道:“你可还记得,咱们在玄净和尚的铜钵里垒的枝叶?” 袁道点点头。 “你可还记得,林烨说的那番话?” 袁道回忆回忆,道:“高级将领及文士,需文成武德,面面俱到。” “正是。” 袁道沉吟片刻:“如是这般,我倒可尽力一试。” 白麟眼中锃亮,对柳昭玉一笑,扭头:“袁道,这可是贼船,上去可就下不来了,你可要想好。” 袁道毫不在意,摆手:“我独孑一人,兄弟有难,定将赴汤蹈火,毫无后顾之忧。况且……”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不怕白老弟笑话。去年得中举人,本有机会赴泠州任县令。但思来想去,总觉屈才,昭玉也不赞成。可开春科考,我并无十分把握。若不得高中,不知何时才能涉入官场。我如今光景,老弟也瞧见了,实在不堪。能有机会入郡王府,说好听,是助你一臂之力,也算上天助我摆脱窘困。说不好听,则是攀龙附凤。不过,不管怎么说,就算自私自利吧,这差事,我愿意接。” 白麟忙起身一拜:“说的哪里话,有袁道相助,我求之不得。你品性如何,我一清二楚,何来自私自利、攀龙附凤之说?”两手捧起酒碗,敬袁道,“小弟就此谢过,改日定亲迎袁兄入府供职。” 袁道也端起碗起身,道:“今日招待不周,还请兄弟海涵,往后还请多关照,有失当之处,还望兄弟及时指出。” 两人碰碗对饮,一干而尽,相视片刻,朗声大笑。 柳昭玉闲坐一旁,看两人你一来我一去的客套,无声笑笑,插嘴:“袁道,你可万万莫要如此低声下四、奴颜婢膝,否则,不知这混账往后该如何给你脸色看。” 白麟扭过头,一双黑眸亮晶晶斜来,有如月下深潭,看得柳昭玉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别开眼。 “昭玉,金昭玉粹这四个字,今儿看来,倒有些徒有其名啊。” 柳昭玉垂眼拱手:“惭愧惭愧,在下本非金玉,不似林公子那般纯粹无邪,昭粹二字,恐担当不起。郡王过奖了。” 袁道见两人抬起杠来,似没个完,乐呵呵出来打圆场:“罢了罢了,早猜着白麟有难言之隐,如今想想,除却隐瞒身份,也并没有其他过错,昭玉,你就饶了他吧。你们俩这嘴,一个比一个不饶人。一来一去,冷嘲热讽,若伤了和气,我这笨嘴拙舌,可万万劝不住。” 走上前去,抓住两人的手,搭在一块儿。 “来,快快摒弃前仇,尽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