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吃醋
C市迎来短暂的降温,叶羡在运动背心外加了一件薄薄的冲锋衣,靠在车门等了半晌,就见沈初玉姗姗而至。 叶羡见她一身登山装备,双目炯炯,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气,她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美回来了。 沈初玉玩笑似地拍回来: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没有美过? 叶羡心情颇为愉悦,她微微弯着唇角,同沈初玉嬉笑:对不起美女,我嘴笨......对了,等下颜默和我们一起爬,叶言恐高,他走台阶上去。 C市这座山虽然不怎么高,却山势险峻,山路奇险,布满光秃秃的坚硬巨石,偶有树木穿插其中。 因此也是登山爱好者的常去之地。 叶羡喜欢登山。 喜欢身体上覆满灼热的汗水,喜欢肌肉的酸痛,喜欢意志专注在一个点上磨砺,专注于夏日、岩石、身体、树丛。 在某种程度上,登山和性爱也有相通之处。 爬了三分之二,叶羡倚靠在一块巨石上,稍作休息,她满头大汗,接过沈初玉递过来的水,大口大口地灌入,未咽下的水液溢了出来,流过她的脖颈,沾湿了胸口一片。 沈初玉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小口喝水,看她喝水毫无形象可言,提醒道:你慢点。 叶羡道:我口渴啊,而且好热,想全裸。 她掀起衣物散热,露出一节漂亮紧致的腰肢,马甲线明显,蒙着一层细汗。 沈初玉被她直白的话语和行为一震,水差点没喷出来,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诶,颜默就在附近,有点长辈样子好吧。 叶羡无所谓地扯扯嘴角:哦。 她不知道颜默也在附近,听到沈初玉这么说,于是好奇地左右探头。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她们左上方的颜默,他正仰头喝水,一张脸倒也经得起日光无情照射,反而更显深邃夺目。 他脖子上戴着一条纤细的银色项链,贴在紧实的胸膛上,在日光下灿然闪耀着,将人的视线引到他修长的脖颈,因为吞咽而滚动的喉结,又给他平日偏冷的气质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野性。 还是,本来真实的他就是这样的? 沈初玉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叶羡才收回目光,一张脸写着没看够。 她有些不满地问沈初玉:干嘛?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眼神像是要把他衣服都扒光了?沈初玉无语地望着她:你忘了你男朋友? 叶羡耸耸肩:看帅哥和有男朋友不冲突啊,我又不会干别的,我男朋友不会介意。 沈初玉满脸不可思议:这就是你找法国人做男朋友的原因吗? 叶羡歇息够了,她起身,马上转移话题催促道:走吧走吧,叶言估计在上面等得慌。 快要登顶的时候,叶羡遇见了一块高大的岩壁,由于身高限制,她怎么跳怎么扒也上不去,还弄得满手套的灰。 沈初玉站在岩壁上低头看着她:别试了宝贝,走旁边那条路绕一下,但可以上来。 叶羡掸掸手套上的灰,正准备放弃,忽然脸上的日光被一道阴影挡住,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到颜默半蹲在那道岩壁之上,项链晃荡在空中,闪烁着日光。 他看着她,对她伸出手。 身体本能先于意识反应,她跳起来握住了他的手掌。两人视线交错,他的眼神似乎有暗流涌动,却只被她捕捉到那一瞬间,下一秒就随风而逝。 温暖修长的手掌带着不可抵抗的力度,将她用力往上拽。 叶羡借力爬了上来,手被少年宽大有力的手紧握着,明明两个人都戴着手套,而无实质性的肌肤接触,她却觉得他的掌心格外灼热,温度直穿透布料过来。 叶羡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故作平静地戏谑道:你的力气还挺大。 普通人早被她扯下去了,毕竟她过百的体重可不是白长的。 颜默还没回话,沈初玉直接把她拽走,后怕道:你俩刚刚差点把我吓死了。 他敢伸手你也敢去抓呀,万一摔一块怎么办? 有什么好怕的。叶羡本来满不在乎,但看到沈初玉脸色苍白,知道她是在担心。她温柔地抚摸沈初玉的背,安抚道:颜默这么做肯定有把握啊。 二人边走边聊,叶羡偷偷观察一旁的颜默,她就从没见他多说几句话,感觉自己一天说的话顶他一年的。 难怪名字里有个默。 叶言轻轻松松走台阶上去,在山顶上枯等了许久,才见到他们三个人过来。 叶言兴致勃勃跑到叶羡身边:姐,咱们什么时候吃饭?他背了一大包食材,就是为了等着中午烧烤。 现在就去吧。 他们很快找到一个在树下的烧烤架,叶言坐在一边烤着肉顺便调味,一边和颜默闲聊:我就没见我姐累过。 她们开了两罐啤酒,也不知在聊什么,总之笑在一处。叶羡被沈初玉推搡着倒在树上,她靠着树干轻微喘气,感觉到颜默的目光后,她偏过脸看向他,唇角扬起,笑颜如花。 透过丰繁的绿叶,阳光撒了一地明快的光点,在她的脸和身形上镶上流丽的金边。 让她的长发好像燃烧的金色火焰。 颜默和她对视半晌,并未言语。他垂下头,唇边不自知浮现一点微淡的笑意,继续帮叶言扇动炭火。 叶言仍在一旁絮叨:她真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连着几天疯玩的人,而且学习也特别好,不光学业,她法语意大利语都是很快就精通了...... 他对姐姐仰慕敬佩的话还没说完,叶羡举着手机朝他俩走过来,她搭上叶言的肩膀,对正在视频通话的男友用法语道:Mon frère(我弟弟)。 颜默不小心也入了镜,叶羡顺便介绍:Son ami(他的朋友)。 对面的男友说了一句什么,叶羡笑开来,对颜默道:他夸你长得帅。 被忽视的叶言小声问:说了我什么吗? 叶羡道:说你挺可爱的,然后他说沈初玉很美,特别有魅力。 叶言无奈道:怎么不夸我别的。 因为他是个诚实的人。 叶羡看叶言像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捏了捏他的脸,眼中笑意越发深。之后,她很自然地就在叶言边上和男友聊天,虽然法语是一门陌生的语言,但可以很容易通过她的语气和神态分辨出,她什么时候在打趣,什么时候在撒娇。 什么时候,是在说温柔的情话。 颜默又添了一块炭,眼睛盯着火焰,那炽焰虽然映在他深色的瞳仁里,却没有给他的眼神增添半点温度。 像浸在水底的寒星,始终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