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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是敞开门做买卖,就怕你吃不完兜着走。” 叶楠显然没想到自家姐姐这么硬气,猛虎下山一般,更是心悦诚服。只是这杜得贵家境殷实,出手也大方些,他又担心这笔买卖做不成,便将叶樱推去厨房烧水端茶,自个儿领了杜得贵进屋去瞧柜子。 叶樱撇了撇嘴,转身扫了一眼院子。还别说,没想到叶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这院子还真不小。院子虽只有一进,好在宽敞,一溜排正房中间一间是客厅,两边隔开来做了内室。 左侧的厢房前有一口井,旁边挂着腌制的大头菜和白萝卜,一看就是厨房。右边则是搭的草棚,原是关鸡鸭等畜生的,目前是只见鸡窝不见鸡,想来是都变卖了个干净。 院里有两棵须得两人合抱的楠树,按这两棵树的粗壮程度,树龄起码也有百年以上,多半是叶家太爷爷那辈就有的。即使眼下白雪盖头,依然兀自透着绿意。 进了厨房,叶樱就有些傻眼。她也不是没见过烧柴火的,真要自己来弄,还有些无从下手。 水缸里的水都结了一层薄冰,叶樱用瓜瓢柄把冰面敲开,刨开了冰渣子,才舀起来水。没有打火机也没找到火柴,好在灶里余火未熄,还闪着火星,叶樱便找来一把麦秆,塞进去引火。 谁知麦秆受了潮,明火没点着,倒是冒起来一股浓烟,呛得她眼睛酸鼻子疼,忙把捆成一把的麦秆扒拉开来通风透气。 这边还在忙着点火,屋里却传来一声“哐当”脆响。听到叶楠大喊了一声“阿姐”,声音甚是急切,叶樱一时气结,不就是没端茶倒水么?买个柜子而已,连甲方都算不上,甩什么脸子。 冲到屋子门口,叶樱就怔住了——这杜得贵竟把叶楠反身按在桌上,正伸手撕扯他的裤子。 也只是一瞬,叶樱就反应过来,顾不得地上的碎碗,一个箭步上前对着杜得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禽兽不如的混账东西,放开我弟弟!” 只可惜叶樱高估了自己的身板,本就瘦弱,又大病初愈,那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惹得杜得贵更是口干舌燥,只觉得胸口的酒意热气都蔓延到了第五条腿。 杜得贵一张脸皮上挂着咧嘴笑,红着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好事成双,待会就来办了你,小辣椒不要着急!” 叶楠白着一张小脸,喊道:“阿姐你快走!” 他这话倒的确是发自内心,可没想到叶樱竟真的一言不发,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就转身跑出去了。 看着自家姐姐离去的背影,叶楠莫名心中一痛,想死了的心都有。 反正,若今日受辱,他日必然报仇雪耻,左右也是一个死,电光火石之间叶楠竟想了很多…… 正在挣扎反抗之际,一道热血就飞到了脸上,叶楠忽然觉得身上一轻。 “阿姐?” 只见叶樱拿着一块磨刀石,上面还染着血。这个,头一次动手打人,她不也是心里发怵不敢用菜刀么? 歪倒在一旁的杜得贵脑袋上好大一个血窟窿,一时血流如注都淌到了脸上,杜得贵怔怔地摸了一把脸,有点发懵。 “王八蛋,也不看看我是谁,欺负到姑奶奶的头上来!”叶樱踹了杜得贵一脚,还觉得不解气,又骂道:“老娘活了半辈子什么人模鬼样的东西没见过,别想欺负我们姐弟年幼无亲,你若再敢来犯浑,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 杜得贵连滚带爬出了屋:“你是谁?不就是个没娘养的小杂种,爷看得上你们姐弟是你们的福气!泼妇,敢打我,等我回去告诉我姑爷,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见叶樱明显愣了一下,杜得贵以为唬住了她,顾不得头脑一阵阵发昏,便得意起来:“哈哈,怕了吧,怕的话就跪着过来给爷道歉!” 叶樱没听明白似的,走到井边舀了一瓢冰水,就往杜得贵身上泼。你骂我泼妇是吧?我就泼给你看。 杜得贵正是头昏脑涨,哪里躲得开,登时被浇了个透心凉,倒是头上的血迹被冲刷掉了许多。 “好……好得很,给我等着!”杜得贵冻得再也受不了了,转身就往外跑去。 叶樱自然知道,如果让他就这么跑了,必定后患无穷,撒丫子就要去追,结果只听“嘭”的一声,叶楠竟直挺挺倒了下去,脸上颜色竟比这雪地还要苍白几分。 再顾不得追杜得贵,叶樱只好去扶叶楠。 谁曾想,杜得贵一脚刚跨出大门,就被一把银亮闪闪的刀给逼得退了回来。 跟着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官靴的青衣男子。 他穿了一身瓜州寻常的青缎长袍,并不见得有多贵气,身架子却是一等一的挺拔。 “季、季爷,好巧啊……”杜得贵见是青衣男子,瞬间有些两股战战,竟像是遇见了煞神一般。 要说他好歹是县太爷朱玄武的二姨娘的外甥,平素里仗着这层拐了几个弯的关系,竟也能在县城里横着走,可眼前却不大好使。 这季傲寒说是衙门里当差的,实际上手里却有一帮子小弟,货真价实的恶霸,还是朱玄武跟前的红人,却是他这种远到没边的亲戚关系不能比的。 “不巧。” 季傲寒的声音冷得像雪地里井水破冰,碰撞在一起的碎冰渣子。 见季傲寒收回了刀,杜得贵以为他好歹想起了自己是县太爷的二姨娘的外甥,登时腿也不打颤了,还打算恶人先告状。 叶樱简直目瞪口呆,懒得打断他,一步一歇要把叶楠给扶进屋。 难为他在刀尖子上还能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把他欲施不轨的龌蹉事说成是叶家姐弟要谋财害命。 叶樱再也忍不住:“你胡说,我们姐弟俩就算一起上,也打不过你一个。再说了,你见过谋财害命选在自家的?你自己磕了脑袋,还要怪到我们身上,把我弟弟吓出一身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我打了你,却不知谁看见了?” 丫的,不就是胡说八道吗?谁不会似的。 叶樱本就声音响亮,这一顿抢白把杜得贵说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也不甘落后。 杜得贵捂住头上的伤口呜呜乱叫:“季爷,你看我头上的口子,这丫头下手忒狠,她是要杀了我啊,季爷一定要为我做主哇——” “我是来收债的。”季傲寒抬眼看他:“穿了官服是衙役,脱了官服是恶霸。咱们县的规矩,是你姑爷定的,杜兄不会不知道吧?你要我帮你做哪门子的主?” 杜得贵见他果然知道自己和县太爷的亲戚关系,看准季傲寒不敢动自己,便越加口出狂言:“自然是谋财害命这一条,你快帮我抓了她们姐弟俩,否则休怪我到时候告到县太爷那里,顺便治你一个包庇凶手的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就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