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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不如眼见,这下大家都觉得李安然和白熵关系匪浅。 于是所有人对李安然的态度都要比从前更小心翼翼的,就好像生怕得罪了他似的,这些就算了,最让李安然不舒服的大概就是那些年龄资历都比自己高的部分医生,面对他笑脸相迎,可李安然知道,在背地里最看不惯自己的人也就是他们了。 看着这一张张假脸,李安然着实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医院里唯一还对着他冷着一张脸态度一如既往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个冷隽秀了。 李安然终于上楼的时候就在楼梯口撞见了这个脾气古怪的医生。 李安然和冷隽秀向来不熟,哪怕他两算是一个科室,可私下交流很少,在医院里李安然交流最多的应该就算是大学同学宋述了,但是今天,李安然上楼的时候发现冷隽秀就这么靠在楼梯拐角处的墙边,看着自己,一副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模样,这让李安然微微惊讶了一下。 好歹也是同事,李安然率先的打了个招呼:“冷医生。” “你的检查报告没还有出来,但是结果却已经知道了。”冷隽秀开口。 李安然的身子一僵,该来的总归要来,他垂下头:“是……扩张性心肌炎是吗?” 冷隽秀挑眉:“你知道?怎么,有家族病史?” 这个疾病还是有一定的遗传性的,李安然能一下子猜到,除非他自己在其他医院做过检查,要不然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对。”李安然也不否认,“我外公和我母亲都是死于这个疾病。” 冷隽秀的眼睛里这才露出一点点微小的惊讶:“原来如此。” “我……很严重吗?”李安然问。 冷隽秀摇摇头:“不算,晚点你可以看看片子,病变的部分还只是一个小点。” 李安然微微松了口气:“意思是说我可以靠药物治疗?” 冷隽秀认真的说:“理论上是,但是得视具体的情况而定,作为医生你应该知道,有的人恶化的很快,而有的人可以遏制住病情,得看个人。” “我知道。”李安然抬起头,“我母亲只活了一年,而我外公活了十多年。” “DCM的死亡可能发生在这个病的任何一个阶段。”冷隽秀说,“你该为自己好好考虑下,以后是接受手术还是怎样。” “再说吧……”李安然叹了口气,DCM的手术难度太高,98%的人都会死在手术台上,他外公就是,而李安然也不觉得自己会是格外幸运的那一个。 “看起来你对自己这个病还挺有心理准备的。”冷隽秀淡淡的说。 李安然苦笑了一下,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不接受又能怎么样?他是一个医生,对于疾病应该做到冷静。 “可以的话……我一直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成功治愈一个这样的病例,但如今我自己就是那个病例的话,或许也算是另一种体验,我可以一点点的记录自己的症状,病情的变化,虽然很微不足道,但说不定就为后来的人提供一点信息呢。”李安然平静的说,“例如像冷医生你这样的人,你有那么好的技术,而且你的人生还那么长,说不定有一天……能够救到别人吧,像那位老婆婆那样的事……以后也就不会再发生了吧?被病痛折磨着死去,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都太痛苦了……” 冷隽秀的神色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有些复杂:“胡老太太……昨天对我道歉了……” “嗯?”李安然一愣。 “其实我知道她的,她儿子也并非坏到不可救药,为了在市心治疗,他们把房子全部都卖了,过的很清苦,包括他儿子原本市中心地带的房子,如今孙女都要上小学了,就因为房子卖了所以都挤不进市中心区的小学念书。”冷隽秀说,“所以她儿子大概才鬼迷心窍,从中钻了医院的空子想要敲一笔。” 李安然愣了愣,随后目光里有些悲伤:“可这样做始终是错的……” “是啊,无论有多么令人同情或者难过的理由,都不是可以这么做的借口。”冷隽秀说,“胡老太太应该也很挣扎吧,是她非要把胡老先生送到市心来的,哪怕后来资金上难以维系也没有离开,可结局……并不如人意,胡老先生去年开始情况就很糟,胡老太太应该很难过吧,丈夫活着也是一种折磨,而曾孙女的上学问题也困扰着一家人,她觉得自己无论是对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带去了莫大的痛苦,所以这件事上……她一开始选择了缄默。” 李安然叹了口气。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开口,她哭着对我道歉,说……”冷隽秀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安然,“她说,请救更多的病人吧……” 李安然讶异。 冷隽秀说:“是你对她说了什么吧?” 李安然沉默了一下,最后抬头,对着站在楼梯处的冷隽秀微微笑了笑:“会察觉自己给别人带去痛苦的人,都是温柔的人……所以,人性的善是不容易被抹灭的吧?” 冷隽秀不说话,此时此刻李安然站在三阶楼梯下,两个人就这样一高一低的互相望着。 冷隽秀看着李安然带着那样的温和的微笑,最终也难得的稍微笑了下:“好好治疗吧,争取活得久一点。” “嗯?”李安然一怔,对于冷隽秀忽然转过的话锋有些转不过弯来。 冷隽秀却已经转过身去打算离开了,只是背对着李安然说了一句:“你这样的人,很合适当医生。所以,活得久一点吧……这样才能治疗更多的人……” 李安然怔在原地,直到冷隽秀的背影都已经看不到了,他才缓缓的笑了。 对于自己这个病,他曾恐惧,曾逃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冷隽秀这句话,却让他平静下来。 对啊,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人都是会死的,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是在那之前,都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得要再活的久一点啊。 冷隽秀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医院的灯映出苍白色的冷光,他停住脚步,又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走上来时的那个方向。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了。 如今的人们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挫败而丧失最初想要寻找的东西,医生这个职业更是如此,或许最初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曾为救不回来的病患哭泣过,而到了后来对死亡渐渐麻木,或许他们曾经都有着一颗恳切的心,最终却因为和患者之间的矛盾,那让那种无法被理解的苦闷占据的全部,从而离开了这个神圣的职位。 但他冷隽秀不是,就好像他并不因为胡老太太的这件事而对任何其他患者觉得心存芥蒂,他从一开始到如今,都只是想救人而已。 然而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和他同样的人。 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