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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道：“有下属来报，说无意间听到四小姐与三夫人的争吵声。”

    萧钰挑眉，必是二人争吵时说出了什么话，才让他们觉得是她们所为。

    在萧钰的注视下，齐悦继续道：“三夫人对四小姐说，她不应该如此迫不及待地出手。四小姐说、说……”

    “她说了什么？”萧钰问。

    “说少夫人何德何能嫁与公子为妻，她才是配得上公子之人，未来定国公夫人的位置也应该是她的。她早已容不下少夫人了，若不是当初三夫人心软留下少夫人一命，此时的萧二少夫人便是她。”齐悦的声音在萧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越来越低。

    他这说的已是好听的了，听那个下属的回报，苏庭芳诋毁少夫人的话根本不堪入耳。

    她也真是胆大，竟敢肖想做公子的妻子。若不是圣旨赐婚，公子又怎会娶一个普通官员之女？怕是公主郡主才能与公子的身份相配。

    公子在京都久负盛名，有不少高门贵女争相斗艳，只为博公子另眼相看。可公子最不喜的便是那些高门贵女自视甚高，甚至有时把公子视为她们的所有物。

    且他觉得自家少夫人挺好的，虽说不如那些百年世家和宗室之女身份高贵，可她为人和善，又有自知之明。偷看一眼黑着脸的那人，齐悦心道，他并不觉得自家公子讨厌少夫人。公子平时可是及其厌恶那些女子近身的。

    “继续。”齐悦听见萧钰淡淡的声音传来。

    齐悦只好硬着头皮道：“三夫人说四小姐不该在您眼皮子底下动手，若一个不慎，便会酿成大错。她自有对付少夫人的法子，四小姐要做的就是让公子您对她倾心。”

    “倾心”二字几不可闻。齐悦暗暗为王氏捏一把汗，她还真是大言不惭，真不知他们何以认为公子会对苏庭芳倾心。

    “苏三小姐呢？”萧钰的声音淡淡的，喜怒难辨，可对他了解甚深的齐悦却感觉他心中的不屑与冷意。

    “苏三小姐得知阿翠的死讯后，似乎有些难过。且她为自己争辩说不是她指使阿翠做的。”齐悦道。

    “你如何想来？”萧钰看着齐悦问。

    “虽然三夫人与四小姐的争吵内容并未明确说出是她们指使，可属下觉得应是四小姐。且阿翠是在三夫人暗示她诬陷三小姐之后才自杀的。”

    “哦？”萧钰似笑非笑，“为何这样说？”

    齐悦瞬间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狼狈，低着头轻声道：“属下查出阿翠的母亲身患重疾，却苦于无银钱看病，三小姐偶然得知后，常把自己的首饰给阿翠变卖，可三小姐在苏府本就不得宠，能力有限，阿翠母亲的病也只能拖着。可几日前阿翠突然得了一大笔银子，并带了她母亲前去就医。是以属下想是否是四小姐收买了阿翠，才使得阿翠对少夫人下手。可其平日多受三小姐关照，不忍陷她于不义，才会自杀。”

    “嗯。”萧钰笑看着齐悦点头，“分析的合情合理。”

    齐悦平日冷峻的面容竟泛起可疑的红晕，转移话题道：“公子打算怎么办？”

    萧钰淡淡道：“目前人证已死，物证难寻，只能暂时任她们逍遥法外了。”又道，“先收集证据吧，总有一日用得着。”

    “是，公子。”齐悦领命。

    “通知下去，明日回府。”萧钰忽然吩咐道。

    “那少夫人？”

    “一起回去。”看他一眼又道，“我亲自去说。”

    “是。”齐悦领命，正欲退下，却听萧钰又道：“派人盯好苏四小姐和王氏。”

    齐悦应“是”。其实不用他吩咐，他也会让人盯紧她们。齐悦刚开了门，又听萧钰略低的声音传来：“也派人保护好苏六少爷。”

    齐悦有一瞬间的惊讶，他家公子从不多管闲事，可竟然专门吩咐照顾好苏庭轩，怕是少夫人的缘故。看来公子对少夫人确实不一样。又等了片刻，确定萧钰没有其他吩咐了，齐悦才关门离开。

    萧钰微眯着眼看着院中的竹林，低喃道：“可别让我失望啊！”声音很轻，似轻风吹过便能吹走，到底是什么别让他失望，却是不得而知了。

    赵苏杭酉时方醒，一觉竟是睡了五个时辰。洗漱过后由秋月服侍着用了晚饭，又喝了汤药。

    看着收拾桌子的秋月，赵苏杭道：“你给我讲讲与我有关的事吧。”秋月自是应允。

    待收拾完毕，秋月又调整了一下迎枕，让苏杭靠的更舒服了些。赵苏杭让秋月搬了小杌子在床边坐下，又把床上的薄被扔给她，抢在她拒绝之前开道：“夜里寒凉，着凉了便不好了。”

    秋月不再推辞，问道：“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先拣重要的说吧，比如现在是何朝代？苏府如何？萧府如何？我的身份这些。越清楚越好。”

    “现是大周宣和十九年，小姐是宣和四年生于杭州……”秋月把前事一一道来。

    苏杭静静地听着，屋内除了秋月的说话声和赵苏杭不时地询问声，还有倒茶声和轻轻的咀嚼声不时传来。从月初升到月上中天，直到晨光微熹，声音才渐渐弱下去。

    看着勉强打起精神的秋月，赵苏杭心中涌起歉意，见她差不多能讲的都讲了，便道：“你先下去休息吧，顺便让冬雪进来。”

    秋月也是困得不行，她不像苏杭昨日睡了一天，是以苏杭的话她也没推辞，当下便出去叫了冬雪进来。

    赵苏杭任由冬雪帮她穿衣洗漱，阻止了冬雪帮她梳头的动作，吩咐道：“让别人来吧，你去醉雨轩请六少爷过来用早饭。”她听秋月说苏庭轩的病前日便好了。

    正在小丫鬟给赵苏杭梳头时，萧钰走了进来。赵苏杭诧异，他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萧钰似是看出她的疑问，开口道：“这几日我都歇在书房。”

    意思是他没回萧府了？可赵苏杭依旧疑惑，问道：“你不用上朝吗？”她已从秋月口中得知他一个月前在金銮殿上被皇上钦点为今科状元，并授翰林院修撰一职。

    “难道秋月没告诉你皇上特允我十日婚假吗？”萧钰挑眉问道。看来他已知昨夜之事。

    赵苏杭倒也不惊讶，问道：“你用过早饭了吗？”

    萧钰摇头。

    赵苏杭又问：“你要跟我一起用饭？”

    萧钰点头。

    赵苏杭皱巴着脸，看起来极其为难，“可我并未吩咐准备你的饭菜。”

    萧钰不语。

    一旁的小丫鬟道：“大姑奶奶，姑爷这几日都是在此处用饭的，不用特意吩咐。”萧钰含笑点头。

    赵苏杭不悦，萧钰俨然成了这里的头号主子，却也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用过早饭，我们便回府。”萧钰突然道。

    “回府？”赵苏杭一惊，扭头看去，却被丫鬟拽到了头发，顿时龇牙咧嘴。小丫鬟连忙下跪认错，赵苏杭心知不是她的错，便让她起来。自己皱着眉揉了揉被拽疼的头皮，再让她为自己梳头。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