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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赵苏杭放了心,又道:“怎么回事?来给我讲讲清楚。” 冬雪对秋月吐了吐舌头,便把昨夜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无外乎二夫人如何疾言厉色,秋月如何不卑不亢。 赵苏杭对秋月投去赞赏的一眼,笑道:“秋月做的对!你们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自然是谁也不能碰。若你因我受罚,我一定会自责的。” 冬雪与秋月双双跪下,愧疚道:“奴婢们照顾小姐不周,还请小姐责罚。” 赵苏杭微微笑了笑,道:“你们都起来吧,此事与你们无关。” 二人还未起身,便听见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转眼,唐氏带着人走进了内室。她先是疾步走近床边,按下正欲下床行礼的苏杭,嗔怪道:“杭儿这是做什么呢?” “二婶。”赵苏杭笑着唤了一声。 唐氏拍怕她的手,道:“二婶知你有病在身,岂会在意这些?”这才看向跪着的秋月二人,好奇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跪着?” 赵苏杭眼眸转了转,道:“杭儿听说秋月昨日顶撞了二婶,正训斥她们呢!” 唐氏闻言笑了,“顶撞我倒没什么,只是她们服侍你不尽心,才致你发了烧,二婶也是心急了,是以才教训了秋月几句。” 赵苏杭笑道:“杭儿知您是为了我好,只是毕竟打板子不好看。秋月也是服侍杭儿惯了的,若她挨了板子,岂不是麻烦?依杭儿之见,不如罚她们半年的月钱。不知二婶可解气?”言外之意便是她们是我的人,由我来决定如何罚她们。第二点是我习惯了这些人服侍,你也别打什么服侍不周的旗号擅自给我换人。最后一点是我罚她们只是因秋月昨日顶撞你坏了规矩。 唐氏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又怎会没听出她的意思,遂笑道:“你的丫鬟,自然由你决定如何惩罚。至于顶撞不顶撞的,二婶并不放在心上。” 赵苏杭却肃了神色,道:“二婶如此宽宏,可杭儿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她们既然坏了规矩,自当受罚。若日后东篱院的再有人顶撞二婶,您定要告诉杭儿,杭儿定会替二婶出气。” 唐氏笑笑没说话,她怎不知苏杭的意思。她不想自己插手东篱院的事,至少是她身边的人,她不能碰。她也算是领教了她们主仆的巧舌如簧了。 与唐氏一起来的还有萧府的几位小姐,她们都问候了苏杭的病情,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秋月见没有外人了,便禀告道:“小姐,奴婢昨晚见到了齐侍卫。” 赵苏杭眼中闪现亮光,“可是从沥州回来了?” “奴婢不知。”秋月摇头道。 “哦!”赵苏杭失望地点点头,又道:“你找一下齐侍卫,带他来见我!” 秋月应了“是”便连忙出去了。 赵苏杭由冬雪服侍着穿了衣服,又梳了头。等了许久,秋月才带着齐悦出现在门外。 齐悦进门给赵苏杭行了一礼便沉默地站着。这是他自公子成亲后,头一回站在这里。这几日,他一直暗中照看少夫人。少夫人也只待在东篱院里,不曾出去。在东篱院内,他自是放心的。昨日一个庄子上出了事,他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变故,便去处理了,谁知回来便被下面的人告知少夫人生病了。他并不知少夫人今日找他来所为何事。 赵苏杭让他坐下,他也只站着。赵苏杭无奈,便也不再勉强。 “你家公子呢?”赵苏杭问。 “尚在沥州。”齐悦回道。 “那你怎么回来了?”赵苏杭不解道。 齐悦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如实回道:“我并未与公子同去沥州。” 赵苏杭惊讶,“你没去?” “公子让我留下保护少夫人。”齐悦淡淡道。他心中有些奇怪,难道公子并未与少夫人说过此事?那公子走之前那晚在少夫人房里待那么久都干了什么? 赵苏杭听了他的回答,一时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萧钰一声不吭的走了,又偷偷留下人保护她,他到底怎么想的? 赵苏杭沉默片刻,看着齐悦道:“那你一定能联络上你家公子吧?” 齐悦点头,他对少夫人一口一个“你家公子”的称呼有些不悦。 “那便好。”赵苏杭松了一口气,“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帮我送给你家公子。” 齐悦所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应了声“是”。 赵苏杭一笑,起身往小书房走去,“那你随我来吧。” 两刻钟后,赵苏杭拿着一封信走了出来。她慎而重之地把信交给齐悦,道:“此事关乎你家公子性命,一定要及时送到你家公子手上。” 齐悦闻言心中一凛,他本不在意她这封信,以为是她因思念公子而写。可她竟如此严肃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以她对少夫人的了解,她不会无的放矢。“少夫人放心!”他保证道。 赵苏杭点点头,齐悦办事她放心。又问:“最快多久能到?” “两日后。” “嗯,你去吧!” 齐悦走后,赵苏杭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喃喃道:“但愿沥州也能早日见到如此朝阳吧!” “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赶快回房吧。”秋月提醒道。 “嗯。”赵苏杭应了一声,迈步往正屋走去。她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萧钰,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我会此生难安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次日傍晚,萧钰又是全身湿透地从外面回来。看见廊下站着一人,他边往里走边问:“可是京都出了事?” 那人也跟着走了进去,拿出湿了一角的信,道:“这是齐侍卫让属下送来的。” 萧钰把衣服挂在屏风上,从那人手里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信上没几个字,只说少夫人发烧昏迷了,已请王太医看过了,并无大碍。可萧钰却有些担心。他想起赵苏杭上次发烧之时,竟然昏迷了三日。也不知她现在醒了没有。他不禁有些气恼,苏杭这人看起来精明,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他才走了几日,她便又把自己弄病了。 看着窗外的雨帘,萧钰不禁心生担忧,也不知这雨何时能停。他到沥州已经四日了,也只今日的雨下的小了些。他来的时候,已有许多百姓的房屋被水冲塌了,有些被雨水浸泡着,根本无法住人。他让沥州知州寻了几处宅院安置无家可归的百姓,又做主开仓施粥,尽最大可能减少伤亡。他已经写信给周子琰,让他在京都周旋,尽快筹集到足够的赈灾粮。还有许多事需要考虑,他也没什么心思担忧苏杭。 次日天还未大亮,萧钰便出门了。这日天气还算不错,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想来过不了几日,雨便能停了。 他们坐着竹筏出门,偶尔能碰到同样撑着竹筏给灾民送粮食的士兵,还有打捞水中浮尸的厢兵。放眼望去,皆是脏兮兮的河水。水中漂浮着各种污秽,还有动物的尸体。 他们把竹筏划到一处被洪水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