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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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公寓内。 靳遇打开门的时候,陆向晚刚洗完澡,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衣,在见到男人进门的那一刻,她身形微微一僵。 陆向晚咽了下嗓,轻声喊他,然后穿着拖鞋走过来,低着眼帘接过他手上搭着的西装外套。 就在她接过去的那瞬,靳遇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谈谈吧。 靳遇落下这么一句,便从她手中又拿回了外套,径直走向了客厅沙发。 外头的门还没关上,阳台的玻璃门也是开着的,两边的晚风潜进来的时候,直接凉的陆向晚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陆向晚吸了吸气走过去,她有些牵强的扯着嘴角,指了指桌上给他买回来的烟。 靳遇,那是我给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男人直接打断了。 他摸着烟盒抖了支烟咬在唇间,伴随着啪地一声打火机按下去点燃的声音。 向晚,我出轨了。 靳遇声音很低,带着清冽。 他抿了口烟,将打火机放到桌上,唇间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随后那支衔着的烟被他夹到指间。 你要什么,提吧。 陆向晚脸上并没有惊讶,她只是绷着下巴,手指紧紧攥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靳遇,为什么呢? 她一字一顿的问他。 靳遇低着头,额前碎发遮掩下,他沉着声,出轨是我的不对,你要什么,我赔偿你。 陆向晚摇头,看着他极其认真的模样,她第一次顾不得其他了,从沙发前弯身过来,半跪到他身边,她一只手朝他伸着,攥他拿烟的手腕。 不要,我不要赔偿,我什么都不要,我不离,靳遇,我只要跟你的婚姻。 靳遇一双黑眸深邃的让人看不出情绪,他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手腕任由她攥着。 向晚,婚姻,是两个人的,你觉得我们过的有意思吗? 陆向晚闻言,感觉到心微微一抽,她睫毛颤了颤,突然伸着手执给他看。 靳遇,你看,我们的戒指,我戴上了,还有,我也不出国了,我会少一些画画的时间,在国内好好陪你,经营我们的婚姻。 她努力让自己笑的温柔起来,又平和又温软的说。 靳遇看着她无名指的那枚戒指,眼神一暗。 她曾经说戴上戒指,画画会磕到手,所以,结婚以后,她没戴,他也没戴过。 我不喜欢你为了我放弃你本喜欢的东西。 靳遇的视线从她的手上一寸寸抬起来,到她那张我见犹怜的脸时,他眼神深了几分。 那一刻,陆向晚感觉他整个人周身的气势都变了。 抱歉,婚姻,我再也给不了你。 听着他极其理智冷沉的话,陆向晚突然扬起凉薄的眼,她笑了下。 靳遇,你是通过我,在看另一个人吗? 这话落的时候,靳遇眸中倏地闪过一抹黯光。 因为男人的眼神太复杂,太意味不明,让她感觉他虽然是在看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一张脸。 她回来了对吗? 很莫名的一句,令靳遇眼睛眯起,他脸色沉了几分。 你在说什么? 陆向晚浅吸了口气,她仰着视线,对上男人那张冷峻完美的脸庞,在北城的时候,她给你打的电话发的信息,我都看到了。 她咽了咽嗓,刚刚,我也知道你和她在楼下 话还没说完,门口一阵敲门声霎时响起,直接打断了陆向晚要说下去的话。 咚咚。 伴随着一道好听的声音,靳遇。 靳遇眸光闪烁了分,变幻莫测。 他还没从沙发上起身,门开着,外面的女人直接踏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扬着手机,声音又好听又软,打你电话没接,急事找你。 只见一个女人同样也是穿着一身白色,她一袭连衣长裙站立在客厅吧台附近,乌黑柔顺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到完美。 她脸上的肌肤,白皙的嫩滑透净,那张脸在琉璃灯光的照耀下,比灯光还夺目耀眼。 陆向晚都看惊了,她为什么变得这么美,不对,是她脸上的疤痕突然不见了。 陆向晚一双眼睛直直的定格在她的脸上、身上,像是被磁铁吸附了般,挪不开眼神。 这时,靳遇看了眼手机,之前调了静音模式忘记关,看到屏幕上的那些未接来电,还有女人发给她的一条很多字的简讯,他蹙了蹙眉,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陆向晚急了,她跟着要起身,却因为在地上蹲的身子麻了,整个人微微颤栗发软。 她喊着他,靳遇,你去哪里,靳遇 伴随着一声哐当快速关上门的声音,以及淡漠的一句。 你在家里。 * 半小时后,华灯初上会所,靳遇从里面办完事出来。 突然被女人撞了个满怀,肩膀还被重重的咬了一口。 呃。靳遇一声闷哼。 他强忍着不耐,冷硬的目光侧首看着挂在身上的人,瞳眸锁紧她。 下来。 林慕里被后面那只犬吓得身子抖了抖,她嘴张着,颤抖着声音,刚要开口喊他名字。 南拉上前了一步,扬声喊靳遇旁边站着的女人。 二姐,你怎么在这? 这声二姐,南拉嗓音喊的响亮,林慕里不注意都难。 南拉叫二姐的,莫不是那个被吹捧到天上去的什么天才女画家,南鸢? 林慕里微微一愣,她稍瞥了瞥视线,结果眼角余光就瞥见,离她一个人的距离不到,有一道灼热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她。 林慕里视线马上回了过去,在正面对上女人那张精致又冷艳的脸时,她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倾袭而来,连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不好意思啊,抱错了人,我以为那谁! 林慕里几乎是秒从靳遇身上跳下来,说完,她低声咳嗽了两声。 抱歉,抱歉,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