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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新区龙湖小区。” ** 半小时后,时沐阳站在宋心愈家的802门口,抬手,敲门。 还是……有点想看她的红脸蛋儿。 下次应该偷拍几张她照片,留着他生气的时候看。 敲了三次,房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打开,从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来,宋心愈小脸通红地仰头看着他。 时沐阳:“……” “你喝酒了?”时沐阳闻到了房内传来的酒味儿,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喝酒?” 宋心愈摇头,“没喝啊。” 但张嘴,就是一股浓浓的啤酒味儿,时沐阳抬手开门,宋心愈紧握着门把手暗暗较劲。 时沐阳:“松手,不然我用力了。” 宋心愈抿了下唇,识时务松了手。 时沐阳拨开她,探头向里面看,绿色地毯上摆着六个空啤雪花酒瓶,还有两个已经打开瓶盖的正要喝的满瓶啤酒,周围摆着四盘小菜:花生豆,土豆丝,海带丝,酱牛肉。 这姑娘怎的总能出乎他的意料…… 时沐阳退回来,俯视着她的脑瓜顶儿。 宋心愈垂眸:“哦,喝了。” “那六瓶全是你喝的?” “嗯……” 除了酒以外,更是从房间里传出来阵阵震耳的,糟心的,低吼的,嘶哑的,摇滚乐。 隐约听见歌词: 我是一只那黑色的鸟儿,黑色的鸟它该去向何方。 我已没有那权利的翅膀,我也不能去浪荡飞翔。 时沐阳皱眉问:“这是什么歌?” 宋心愈回答:“长吉北线677乐队的。” 时沐阳:“……” 她怎么不结巴了??? “我没听清,什么歌?” 宋心愈笑了:“长吉北线677乐队的,是个大学生乐队唱的,挺有意思的,太吵了吗?” 红红的脸蛋儿上挂着笑,声音温柔悦耳,目光里仍然有些羞涩,但是…… 居然真的不结巴了。 这是酒壮怂人胆了么,六瓶啤酒下去,壮胆壮的都不结巴了? 宋心愈饮酒后的眼睛红红的,亮亮的,清眸如光,直视他问:“时总,您有事找我吗?” 时沐阳声音柔和说道:“来和你道歉,你邻居的事,我很抱歉。” 宋心愈深深地望了时沐阳片刻,缓缓收回视线。 “已经发生的事就是过去式,过去式的事情多想一秒都是对时光的浪费。”宋心愈说罢,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僵硬,又红着脸问:“要……进来坐坐吗?” 时沐阳丝毫不客气地点头,“好。”一边心道巴不得的呢。 宋心愈转身进去,关掉了床头柜上的小音箱,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回头看向时沐阳。 门未关,时沐阳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脚下。 脚下放着个打开的大纸壳箱,箱子有些破旧,边角坏了,黄色胶带上也粘了些灰尘,最上面放的是一些时沐阳看着都熟悉的东西。 宋心愈捏着运动服的兜,红着脸解释说:“是从老房子拿回来的。” “你很念旧么,都是小时候的玩具。” 箱子最上面一层有西瓜太郎水彩笔,绿色的铁质小青蛙,绿色的小口风琴,套圈圈的小游戏机。 时沐阳弯腰,从里面拿出铁皮小青蛙,放在手里把玩着。 时沐阳笑了笑,又舔了舔嘴唇,轻描淡写地说:“渴了。” “你要喝水,还是……” 宋心愈还没说完,时沐阳便接口道:“酒吧,回忆回忆青春。” 宋心愈嘴里的“茶”字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宋心愈垂眉顺眼地去厨房拿了个新玻璃杯,倒了杯酒,走到门口双手递给时沐阳。 时沐阳一小时前刚喝了两杯咖啡,再喝酒的话,指不定睡眠怎么样了,但还是想喝,仰头喝了小半口。 宋心愈迈着小步回到地毯上盘腿坐下,仰头看看时沐阳,小手放在地毯上,拍了拍。 时沐阳会意,拿着铁皮小青蛙和酒走过去,坐到宋心愈对面。 四盘小菜摆在面前,时沐阳又舔了舔嘴唇,“你自己做的么?” 宋心愈未答,却了然地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白瓷碗和一双筷子递给他。 “你挺能喝的么。”时沐阳跟自己家似的盘腿而坐,吃了口牛肉,“味道不错。” “以前做完饭,偶尔陪我爸喝一点。” “怪不得。你不结巴了?”时沐阳又夹着花生豆吃,“喝酒壮胆,所以不结巴了?” “啊。”宋心愈好似才发现自己不结巴了,后知后觉地笑了笑,“真是。” 宋心愈又露出了小白牙,笑得灿烂,仿佛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喝完酒就不结巴了,亦像是她搬到这里后,头一回有人陪她喝酒说话。 时沐阳趁机问出他这一整天都在琢磨的事,“你在等的人,就是你的邻居小哥哥?” “嗯。”宋心愈点头。 “他叫什么名,我给你查,当是赔罪的。”花生豆还挺香,时沐阳不停地夹着。 宋心愈却忽然看着他不说话。 “看什么。”时沐阳挑眉。 宋心愈道:“我不知道。” 时沐阳筷子一松,夹的花生豆咕噜咕噜掉到地毯上。 “什么?” 宋心愈认真地说:“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了。” 时沐阳:“……” 宋心愈低头捡起时沐阳掉的花生豆,扔到空啤酒瓶里,发出“咚”的一声,她看着酒瓶不急不慢地说:“很早了,我……妈离开的那一年,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或者六七岁?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他带我去村口的流苏树下和小朋友们玩,坐爸爸的车去地里摘水果,去爬枫谷山,记得好多事,但事情的过程都忘了,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后来我爸偶尔提起我小时候,都说的是隔壁哥哥,名字真忘了。你还记得你七岁时候发生的事吗?” 时沐阳心里酸着呢,撇嘴道:“我记性差,我连十岁发生的事都不记得,别说七岁了。” “是啊,三十岁左右的人,能记着七岁发生的事的人还是占少数吧。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看。”宋心愈起身将门口的箱子搬了过来,“我爸去世后,我消沉了好长时间,直到在仓房里发现这些,这些我爸提过,都是隔壁哥哥送我的……就找到了一个念想,找到了一个活着的理由。挺……可笑的,找了好久只能找到这么一个人,我……没有别的可以再期待的人,只有他。可是我高中的时候,邻居就早搬走了,空了。” 完全可以理解,就像胡松说的拆迁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守着老房子等了老头子一辈子,结果房子扒的第二天就去世了,信念对人的支撑力是无法用医学解释的。 “我来看看都有哪些念想。”时沐阳放下筷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