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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芳秋看了她一眼:“那就麻烦你同他们说一声,我占着理,他们若再来寻我麻烦,我再让人将他们打出去即可。” 大肚女人脸色变了变,十分难看,咬牙道:“姐姐好硬气!”说着甩袖便走,刚出去,便见因被路人嘲笑的少女羞愤欲死地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这个蠢货!”大肚女人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脚步加快地追了上去。 看着走远的两人,顾芳秋眼神晦暗。这女人口中的勤升,就是她的前夫张勤升,刚才那少女是她的前小姑子张蕙兰,这大肚女人是张勤升娶进门的新妇鲁晓曼,原本是纳她为妾的,没想到还没进门时,就已与张勤升有了苟且,怀上了孩子,说是个儿子,在她被张蕙兰推倒流产后,张家就顺势休了她,娶鲁晓曼为妻。 店内五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盯着顾芳秋的背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们应聘而来,其实开始并不知道顾芳秋是什么身份,看她梳着妇人发髻,却一直没见她的丈夫,和爹娘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才隐约猜出了点什么。 顾芳秋转身,便见姑娘们担忧地看着她。 她一笑:“看着我做什么,都做事吧。” 洪素雅试探着问:“掌柜的,听那女人的意思,她还要带人来这找麻烦?” 顾芳秋拿出账本、算盘和笔墨,不在乎地说:“若真来,只管依我刚才说的,打出去,只是注意轻重,别让他们讹上我们。” 她才嫁给张勤升的那一两年里,对他是很有情的,后来这点情在张家被他一家子磋磨得所剩无几,再到后来流产被休,心里只有恨与不甘。她唯唯诺诺几年,懦弱卑微的形象已经深入张家人心,即便当时鲁晓曼站在她面前摸着肚子说有了张勤升的孩子时,她都不敢太过愤怒,惶恐更多。 他们大概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顾芳秋吧,所以鲁晓曼才会提及张勤升与前任婆母张刘氏,笃定她会害怕似得。 顾芳秋慢慢执笔舔墨,害她流产、背负被休污名,这仇,她从未忘记,来日方长而已。 没了那撒泼的两人,店内的客人也陆续多了起来,顾芳秋埋头算了一会儿账,便听洪家阿姊说:“掌柜的,墨小哥来了。” 顾芳秋抬头,便见张书墨一手提着一个篮子,一个里面放着堆尖的水果,一个里面放着各色蔬菜。 张书墨将篮子放在客桌上,道:“表小姐,家里的果子熟了,少爷让我给您和表少爷送些。” “果子可以吃了?”顾芳秋放下账本,起身过去。 红玉果顾芳秋吃过不少,那紫香果倒是第一次见,她拿起一颗紫香果,“直接吃?” 张书墨点头,“少爷说这果子你若想再吃甜一点的,放上两三天便可。” 顾芳秋笑道:“代我谢谢小凡,中午留下吃饭吗?” “不了,我再送一些给萧老板就得回。” “那路上当心点。” 顾芳秋送张书墨到门口,顺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这事还是有必要让江凡知道的,张勤升那个人她了解,外表看着端肃,心里其实小心思很多,就怕因自己连累店铺。 张书墨说:“我知道了,回去便告之少爷,表小姐不必过忧。” 顾芳秋点点头,看着驴车远去,交握的双手用力地捏了捏。 第59章 江凡知道顾芳秋的前夫家里来人闹事的当天傍晚, 顾长青回来了一趟。 江凡问:“舅舅, 需要我做什么吗?” 顾长青笑道:“说来确实有一件事需要知会你一声,芳秋在十天后要给几名客人做打折活动,折损的钱,她会自己掏钱补上。” 刘老已经开始采买建造材料了, 当时这事江凡交给他, 他又交给自己家里的后生去办的。面脂坊目前所需的材料线, 顾长青在前不久已经全部谈妥并签好契约了, 这些不用时时盯着,于是他最近无事,就每天蹭刘家采买人员的马车, 跟着去长见识,顺便帮江凡把关,平时不常回来, 就算回来一趟,也要回镇上,一般也都是宿在镇上。今日好像是特意回来说这件事的。 江凡见顾芳秋好像有自己的打算,就表示:“没问题。” 第二天顾长青走后, 江凡把张书墨叫来,“那家店, 那房主有卖的意向了吗?” 张书墨道:“有所松动, 价格再加一点,就能买到手。” 江凡道:“那就尽快买下来吧,休整休整, 等下个月产量一上去,刚好开张。” 张书墨应是,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去牵了驴子。家里两头驴子,自从它们会因出工前吃不到碧雾丝而闹脾气时,江凡就给两头取了个别称,顾长青拉走的那头叫大爷,家里这头叫二爷。此时二爷被牵出来,一边走一边“昂嗯昂嗯”的叫。 “就去了,别催了。”张书墨松了绳子让它老实待着,拿刀去沙田里割了一把碧雾丝给它吃。 刘老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来,看着站在门口吃草的驴二爷,啧啧称奇:“你家这驴子养得真好,体格壮实得快和马差不多了。”他走上去双手背在身后,绕着二爷转了一圈,夸道:“瞧瞧这大屁股,真结实。” 二爷似乎知道眼前这老头在非礼自己的屁股,不满地调了个方向。 “这草料我从未见过。”刘老看着二爷嘴巴里灰白色的碧雾丝说。 他来的那天,拉车的马就为了吃这一口草料,差点翻车。他在这住了这么久,也知道每次这驴子出去前和回来时,都要吃一把草料,不然就要闹脾气,再加上此时听着这头驴子嚼得清脆的声音,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勾得刘老都想尝尝,这草究竟是什么味道,会有这么大魅力。 江凡说:“这草好看吧,它还有个雅致的名儿,叫碧雾丝,对牲畜、家禽来说,大概和我们人类世界中的人参、灵芝差不多吧。” 刘老惊讶:“这么好啊?” 江凡道:“您也看出我家二爷的体格了,寻常驴子,哪有这般高大。” 刘老若有所思地看了二爷一会儿,看得二爷想撅蹄子。 下午的时候,刘老家里两个负责采买的后生驾着马车回来了。 两个后生,二十三、四的年纪,看着都斯斯文文的,一个叫刘迁展,一个叫刘迁阳。江贵和自己几个朋友一直在东山仓库房那里打架子床,再有一些就差不多了,打好的已经摆到宿舍里去了,这两人就住在面脂坊宿舍那边。 两人驾着马车,像往常一样,跟刘老以及江凡汇报了一下采买事项,就打算拉着马车回面脂坊那边,没想到今儿被刘老叫住了。 刘老转向在院子里洗酒坛子的江凡,笑呵呵道:“江郎君啊,我家马儿今天也挺辛苦的,我向你讨点儿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