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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忽然说出这番话来。 她自小就跟着祖母一块儿吃饭,从没被告诫过,再加上现代的习惯,对这些规矩礼仪都少有接触,是以没什么感觉,如今看来,是她以前年纪太小没什么人拘着她? 可即便是她坏了规矩,看着阮宜那般得意的神情,她也断不想如了她的意。 正思考之间,阮母忽然重重放了筷子。 她看向自己两个儿媳,秦氏娇若西子,正捂着帕子轻声咳嗽,声似黄莺惹人怜爱,张氏眉毛上挑,两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唇角也控制不住歪扯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一口老血憋闷在心中,愈发烦躁。 桌上的人都愣住了,有那正在吃饭的人,也都偷偷抽了筷子。老祖宗平日里虽不苟言笑,却也没怎么发过脾气,如今这么怒于言表,怕是真气着了。 阮宜正得意间,被阮母这么一吓,也愣了神。刚才桌上只她这里说了话,难道是她惹怒了祖母?可她说的是对的呀,明明是阮宁那丫头犯错在先! 由不得众人心里都在打什么心思,阮母开口了,语气和顺:“宜丫头教的好啊,小小年纪便这么懂规矩,想来是差不了的。” 听了这话,阮宜松了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气不是对自己发的,那便是阮宁了。她就知道,果然是那丫头不懂规矩,祖母如今算是开眼了! 秦氏却是忽然顿住了,面色尴尬,果然就听阮母对她道:“你养出的丫头不错,你这亲娘却不如你丫头了。她尚知饭桌礼仪,你却不知道?” “母亲这是哪里话?”她从阮母开口时就一直绷着,闻言忙站起来,走到阮母身旁,“宁丫头懂事,伺候着母亲吃饭。我看母亲吃得高兴,便也忘了这茬,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说着对阮宁笑道:“阿宁,也辛苦你了,就让婶娘来伺候你祖母吃饭吧。” 既然二婶聪明,给了她台阶,阮宁自然也就顺着下了,“婶娘哪里话,看着祖母吃饭阿宁也高兴呢。既然有婶娘操劳,阿宁也就不多事了。” 说着,便离开位置去了阮宜下首,顺带着把轩哥儿带了过去。 阮宜的目光跟着她绕了大半个桌子,又回到了伺候祖母吃饭的亲娘身上,满脸呆滞,无言以对。 明明是不懂规矩,怎么就变成尽孝了呢?她低下头闷闷拿勺子戳着碗里的粥,像是戳着身旁的阮宁,连仪态也忘得一干二净,祖母可真是偏心! 阮宁也不怎么高兴,明明只是吃个饭,却生出这么多事来。她向来懒散,嫌那许多事务麻烦,偏生这些后宅女人一个赛一个难缠,见了缝就叮。 一顿饭下来,倒是张氏吃得最为舒心。 待众人都出了院子,秦氏面色不虞,后面跟着耷拉着脑袋的阮宜。 “二嫂!”张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氏停住步子,转头看她。 张氏走上前来,笑得亲近,挽住秦氏的手道:“二嫂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连母亲都夸呢!我呀,可真是羡慕得紧!” 秦氏淡笑,“哪里的话,养孩子不易,身累心也累,比不得三妹你,心宽,没什么用得着操心。” 张氏顿时僵住了脸上的笑,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握住她的手也慢慢松了开,讪笑道:“可不是吗,阳哥儿向来懂事,也不用我多提点,自然清闲,呵呵。”随即带着丫鬟匆匆走了。 秦氏看着她的身影慢慢不见了,才冷笑道:“这蠢货,连个蛋也生不出,竟敢来奚落我了!” 转眼又看到低着头神色不忿的阮宜,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想打她一巴掌,可手将将伸出去,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她看着女儿娇嫩的脸庞,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女儿家都是要娇养的,容不得这般打。 她静下心思,问道:“今日可知错了?” “宜儿知错了。” “错在哪里?” 阮宜想了想,咬牙切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盯着阮宁,祖母又盯着娘,下次我一定……” “混账!”话还没说完,她就猛地被秦氏打断,“如此说来,这可都怨我不成?” 阮宜被吓了一跳,低着头声若蚊蝇:“宜儿不敢。” 秦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整日里只做些虚的,怎么不学学你大姐的脑子?你羡慕你大姐受人喜爱,殊不知是她大度知礼,有大家风范。如此小家子气,竟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阮宜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她继续,“你祖母是摆明了偏心三丫头的,今日之事,就算我没什么差错,她也会找了由头将此事圆过去,你那脑袋是榆木的不成?” 阮宜再也忍受不了,满脸委屈:“我原本想着,今日在席上下了她的脸面,到时候此事传出去,哪个不知道她是不懂规矩没教养的?如今国公府里可就我们两个女孩,她倒霉了,我就是最出挑的那个了……” 秦氏被她气得冷笑,“你可真是聪明,如今倒好,若此事传出去,我岂不是成了被戳脊梁骨的那个?何况宁姐儿小了你许多,婚事上不与你犯冲,何苦招惹她?她的名声坏了,你与她同在一个府上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争的哪门子脸面?更不必说姻亲姻亲,结的就是这门儿关系,你们出嫁后夫家免不了互相提携,现在快意一时,日后才是尴尬!” 阮宜面色软了些,还想反驳什么,她摆了摆手,“休要再说此事,你外公书香继世,你爹这里也是侯门公府,不提他们那满脑子迂腐,我只求你拿出侯门贵族小姐的气度来,别净干些没脑子的蠢事!” 话毕,就转身回了自己院子,阮宜无法,只得跟上。 阮宁却是还在祖母这里,这里人少,她也乐得清静。 王妈妈给她端来了各色糕点,这些都是国公府里专门的大厨做的,软糯香甜,形态可爱,便是看了都十分有食欲。 阮宁一个接一个地往肚子里塞,这些可都是纯手工无添加的,更不要说味道香甜可口,若是以前,哪能有这般享受? 阮母看着她吃,也十分有食欲,跟着吃了两个,笑道:“吃这么多做什么,刚才可是刚吃过饭。” 阮宁翻了个白眼,“那是吃饭吗,分明就是吃人!一顿饭下来,我竟没好好吃上两口!这下好了,搞幺蛾子的总算走了。” 她说的直白,阮母也喜欢,戳了戳她的小胖脸道:“你这泼猴,跟你母亲的性子竟是如出一辙!” 说到云氏,她又黯了神色,“不过你母亲当年母族势力雄厚,没人敢拿她的把柄,口直心快些倒也无妨。如今你舅舅交了兵权,威势渐收。我虽有诰命在身,却也是身子入了半截黄土,不知能护你们姐弟俩到什么时候……” 阮宁见她越说越歪,立马停住了吃点心的势头,“祖母说的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