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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 “应不应?” “你先说!” “到底应不应?” “只要不过分,我应!” 耶律延理眼中带上笑意,将事儿都告知了赵宗宁。赵宗宁听到后头都傻了,甚至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他,甚至颤抖着声音问:“所,所以,是,什么意思?” “钱月默心悦你。” “……我是女子,她也是。” “我是男子,你哥哥也是。”耶律延理见她依然一脸懵懂样,索性又道,“她要做皇后,与普通妃嫔可不同,往后她就是你真正的嫂子。你不高兴,不也正因为此?” “我因为钱月默要当皇后不高兴?这是好事儿啊!” “可你的确不高兴。” “……” “别怀疑了,宝宁公主,你心中不也有她。” 赵宗宁脸涨红:“胡说!” 耶律延理无所谓,又道:“至于你应下我的事,明晚带我进宫。” 赵宗宁脑中乱,却还记得拒绝:“这事儿不成,你都已是敌国皇帝,进宫到底想要做什么?!” 耶律延理笑了几声,再问她:“赵宗宁,你真以为我当年是要逼宫?” 赵宗宁眼睛微眯:“难道不是?我冤枉了你?你满身是血,带了那么些禁兵闯进福宁殿!你的人将钱商打成那样,还围住了那么多高官的府邸!” “我已不屑向所有人自证清白,但总有一天,你与你哥哥将会知道真相。” 赵宗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问:“那你这回坚持入宫,为的又是什么?圣旨早已下,谁也不能阻止这件事儿。” “我无意阻止,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赵宗宁曾无比坚信当年他就是要逼宫,甚至是她亲自带人过去的。 偏偏这一刻,兴许也是因自己脑中乱,情绪低落,耶律延理难得真诚,她忽然有些信了他此时的说辞。 鬼使神差,她点头:“好。” 耶律延理露出一丝真诚笑容。 李凉承没能再进宫见赵琮,甚至连封信也送不进去,他早被耶律延理的人严加看守,给强行送回了夏国。 一回夏国,辽国的使官紧接着就来,与他商议大婚之事。 他只能硬着头皮置办与辽国五公主的婚事。 但他绝不轻易认命。 两日之后,辽国五公主耶律玥从上京城出发,去往夏国。 也是同时,已到赵琮立后的前一日。 赵宗宁坐在马车中,问对面的耶律延理:“那几个箱子里头是什么?哥哥不收你的礼。我也不会帮你送,你死了这份心,今日带你进宫已是底线。” “是药,对陛下身子好,到时你劝着他用些。” 赵宗宁早已收拾好情绪,上下看他了好一会儿,不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又说要与我们打仗,又还对哥哥这样好。” “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事儿。” 赵宗宁嗤笑:“即便辽帝不是你,我们两国本就终有一战,罢了。谁又曾怕了你。你跟哥哥,当真是孽缘。” “你呢?” “我?” 耶律延理微笑:“你与钱月默难道是正缘?” 赵宗宁咬牙:“你就不能不说话?” 耶律延理笑笑,转而看向车外。 因有赵宗宁帮忙,他顺利入宫,并到福宁殿门口。 他进去前,赵宗宁叹气:“哥哥回头要气狠我了。” “多谢。”耶律延理回头看她。 “进去吧。我去看看小汤团。” “不看钱月默?” 赵宗宁见他刺上瘾了,也冷笑:“反正只是孽缘!你我不过彼此彼此而已!” 赵琮显然是没想到自家妹妹会跟耶律延理串通,还把他给捎进了宫。 立后是大喜事,福宁殿中却如往昔一般,什么喜庆装扮也没有,来回宫女、太监也很平静。耶律延理随赵宗宁进宫,换了身普通的公主府侍卫服饰。小太监们见他是公主亲自带来的,也未当回事,随意问了句,便放他进去。 福禄等人不在,正在其他地方忙碌。 赵琮靠在榻上随意地翻着书看,是本特地为他的瑞庆节而印的词册子,上头全是贺词。 他翻得兴致缺缺,谁又知道写这些的人,到底有几分真心。 说来,明日也算是他的大日子,他却一点儿欣喜之意都没有。甚至自他与钱月默商议过后,他们俩至今都没见过面。 翻着翻着,他又想到金明池那一夜。 那一夜真像是偷来的,他既恨那人给他下药,却又不觉有些怀念。这辈子的肌肤之亲,怕是也就到了那一日,往后再不会有。 想着想着,他就不免自嘲。 那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想这些。 想那一夜的偷欢。 正是此时,他听到隔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便出声:“福禄?”说罢,又问,“可有吃的?有些饿。”边说,他边撑着矮榻往起坐,也不愿再想那些事。据鸿胪寺的官员说,耶律延理已派人去告知他们离去的时间,还正好是明日。都庭驿也已开始收拾东西,他这就放心了。 他这边刚放心呢,一抬眼,心又立刻提了起来。 耶律延理怎么又来了! 耶律延理虽依然束发髻,所穿衣裳都是辽制。 这会儿他穿了身大宋侍卫服,宽袖窄腰,叫赵琮看得又是一愣。 赵琮本还懒懒躺着,此时立即坐起来,却又突然不知该摆出一副什么样子的面孔,便索性冷着一张脸。 他走到跟前,先自己交代:“公主带我进来。” “她?”赵琮惊讶,以自家妹妹那个性子,前头刚迷晕她,她又怎会帮他? “陛下。”耶律延理未回答,只是又叫他,“明日,我便要离开东京。” 赵琮不作声。 难不成还是特地来道别?做了那种事,还能这样正大光明来道别的,也就他了。 “陛下,当真要娶钱月默?”耶律延理在赵宗宁跟前说得大气,实际若要有一丝机会,他也要抓住。 赵琮纠正:“是立后。” “皇后是皇帝的正妻,不正是娶?” “……”赵琮一噎,皱眉,“总归与你无关。朕早已昭告天下,谁也无法阻止。” 耶律延理笑,笑声微凉:“我知道。” 赵琮将手中书册放下,敛眉道:“既知道,便走吧。” “陛下在看什么?”他手快地抽走赵琮手中的书,翻看几页,“贺词?” “嗯。”赵琮不情不愿地答应。 “我送给陛下的贺礼,陛下为何不愿收。” “明知故问。” “陛下——” 赵琮不耐:“别说了,朕不管你今日混进宫又是为的什么事儿,那日好话、话说都已说尽。请你,立刻,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