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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丫头好歹喊我一声‘二大爷’,我不能看着她一无所知的踏上终途。” 西王母没有接话,洞穴内的一时间沉默的令人窒息。 而打破难堪的沉默的则是从屋外慌慌张张闯进来的白鹤童子。 “娘娘!王公!”它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长长的鹤腿还差点绊倒自己,“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天兵天将……”喘了好几口气,它才把气顺匀,有几根羽毛从扑腾的翅膀上落了下来,“外面来了好多天兵天将把昆仑给围了!” 这可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发展,阿恬从来不认为那位黑帝陛下会放过身怀道种又杀害了他儿子的自己,可就像是西王母一开始说的那样,正在假扮仙人的他们并不会太快的撕开这层遮羞布。 比起顾虑重重的颛顼,这种以快打慢的方式倒是令她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才分别不久的老冤家。 “白泽,你跟我出去瞧瞧,”西王母当机立断,“君明,白道友的手……” “放心,肯定在你们撑不下去之前修好。”东王公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 于是西王母拎起瑟瑟发抖的白鹤童子走出了山洞,而白泽则是慢腾腾的伸了个懒腰,才甩着尾巴跟了出去。 “大拇哥、食指、中指、四指、小指,”在三人离开后,东王公数着初见雏形的手指们思索着什么,“老实说,这事我也是第一次干,接驳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 阿恬抿着嘴唇,好奇的望着他手上飞舞的刀片。 “白恬,我方才说的不是玩笑话,”东王公头也不抬,“以你现在的状态,遇上了用着紫薇身体的颛顼,一照面就会被对方杀掉,我相信你心底也清楚。” “我知道多说其他的也没用,所以只给你一条建议,”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吹开了雕刻品上的碎屑,“……若是事不可违,就干脆成全他吧。” “成全他?”阿恬迷惑的重复道。 倪明君微一颔首,“是的,他强任他强,他想当紫薇就让他当紫薇,他想当天道就让他当天道,就算半路他反悔也没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恬当然明白,他这是在暗示她将体内的道种全部转移到颛顼的体内。 五十颗道种齐聚之日,便是天道重现之时。 “当然,我也不想糊弄你,这是一条死路,你拥有这十四颗道种的时间越长,它们就与你本身联系越紧密,这并不是身怀一两颗道种时可比拟的,恐怕你到时已经被视为了天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 “当道种融合的时候,我也会被融合掉,”少女说出了他未尽的话,“如果我将道种过给对方,即便白恬会死,颛顼会死……可天道能活!” 天道能活。 这四个字简简单单,但倪君明知道,当白恬说出这句话,她就已经听了进去。 “我总是在做同样的事,”东王公还是没有抬头,“当初我也是这样,给了碧霞一个必死无疑的任务,明知道勾陈不会赞同,明知道她会拼死去完成……现在我又把一个必死无疑的任务交给了你……” “抱歉,我没法去指责阿回或者玄女,归根结底,我们只不过是一丘之貉。” “不。” 阿恬制止了东王公接下来的话,她用完好的右手拿起了他刻好的手指,对着左手的伤口比划了一下。 “你是个好人,二大爷,”她羞涩的笑了,“碧霞、勾陈都知道,而白恬……也知道。” “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讥讽得赞美了。”东王公抬手捂住了脸,脖子上似乎有千斤重压,让他不敢去看少女的眼睛。 “你明知道他心里窝着火,为什么还要将他留在这里?”白泽在走出山洞后不远不近的缀在了女仙的身后,“玄女是你的弟子不错,可勾陈、碧霞、真武是他的友人,木德更是他的弟子,你的弟子害死了他的友人和弟子,你们之间的矛盾只是隐而不发而已。” 不小心听到这对仙界最尊贵的夫妇之间的隐秘的白鹤童子整只鸟都僵硬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白泽?” 西王母倒是没有在乎这点小事,她大步流星的攀爬上了之前的悬崖,如炬的目光穿透了厚实的云雾,直达云海之外。 那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黑点,而那飘扬的战旗则昭示着对方的来者不善。 西王母挑了挑眉,她将白鹤童子随意的往后一扔,在后者的惊叫声中发出了响彻山林的厉啸。 第138章 熟悉的厉啸从遥远的山林中传来, 九天玄女摸了摸身上的盔甲,感受到身体微微的颤抖,就像是昆仑上奔走惊叫的走兽, 回应着昆仑之主的征召。 在她的记忆里, 昆仑从未经历过战争,师父的威严也从未有人胆敢冒犯, 她在昆仑之主的膝下接受教导,也曾将那些教诲奉为圭臬。 可现在, 率领着军队想要将这片生养她的土地化为废墟的也正是她, 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摆脱过去的憧憬和崇敬, 彻底撕破温情的回忆,将她身上压抑的痛苦和疯狂全部释放出来。 想到这里,她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跟着天将们一步步逼近眼前的山脉,这支即将讨伐西王母的军队是她假冒玉皇大帝的名义调出来的死士,他们对昊天玉帝忠心耿耿,如果不是她拿到了玉帝的令牌, 也无法让他们听命行事。 实际上,到现在她也仅仅是作为玉帝特使混在这里而已。 恐惧、担忧、紧张和兴奋萦绕在玄女的心头,每当西王母长啸一次, 她也跟着神经质的咬着指甲。 飞禽走兽在主人的呼唤下聚集在昆仑的山脚,它们用啸声和鸣叫回应着女仙之首的呼唤,树海翻涌,飞沙走石, 昆仑仙境正逐渐露出祥和美景之下隐藏的獠牙。 来势汹汹的天兵已经兵临山脚,与蓄势待发的仙兽们仅仅隔了一道屏障,九天玄女拨开挡住视线的将士,就看到漫山遍野的野兽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通道,而踏步而来的正是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人身、豹尾、戴花、玉胜。 九天玄女蹭无数次在梦中勾勒过这个身影,可每一场梦境都以后者冰冷的拒绝为结束。 “天命就是天命。”梦里的西王母如是说道,一如她记忆中的冷酷和坚定。 “啊,师父……” 两行清泪从女子隐藏在头盔下的脸颊上滚落,她边哭边笑,手中的长矛都差点砸到地上,可眼睛贪婪的注视着西王母,一刻都不愿意移开。 “我的旅途终于达到了终点。” 她哭哭笑笑了好一阵才从腰间摸索出了一块刻有“昊天”二字的令牌,颤抖的手指几乎捂不住牌面,然后她停下喘息了片刻,眼睛依旧牢牢黏在西王母身上,身体里有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