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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下,那个人的脚印不再,湿地上便只有他和她的脚印。 成双成对,很好看。 垂首端详片刻,逢生想到她打寒颤的画面,也抬头看了看天色。 林子深处有风拂过,衬着河面的水波吹来有些冷,逢生瞪着泥沙上残留的香胰子,瞪了半晌才飞身离去。 她冷。 他记得不远处有户人家,那就去买一床棉被好了。 * 车上备的香料很多,所以纪时宴烤完后,她和纪岁礼都吃的开心又满足。 寻欢摸摸自己胀鼓鼓的肚子,生平头一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她吃的太多了。 纪岁礼坐在火边撑着腰呻‖吟,“撑死我了。” 寻欢表示赞同,“师兄手艺太好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野味。” 能不好吃么。 纪时宴看着二人身前的两堆骨头,再看看空荡荡的四根烤焦的棍子,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 “大晚上吃这么多肉会积食的,你们也不知道克制些。” 从茶壶里倒了两杯热水,又在抽屉里拿了一个白色罐子,纪时宴用小勺舀了两勺蜂蜜在杯子里,搅拌了几圈才分别递给两人,“喝点蜂蜜水消消食,不然半夜有你们俩难受的。” 寻欢捧着杯子啜了一口,氤氲的热气与升腾的火光让人看不太清她的脸,“好甜。” 咂咂嘴,“师兄做的这么好吃,我一点也不想浪费,是吧岁礼?” 纪岁礼被水烫到,吐了吐红艳艳的舌尖,“就是,我还是第一次吃哥哥烤的肉,自然要吃个够。” 纪时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纪岁礼缩缩脖子,悄悄挪着身下的垫子往寻欢身边靠。 寻欢瞥了眼他也没在意,摩挲了下杯沿踌躇着开口,“师兄,不如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秋夜更深露重,再赶路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纪岁礼耳朵一动,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道:“好啊好啊,哥哥就睡马车上,我和寻姐姐铺点草和被子,睡在火边就行。” “不行!”纪时宴沉着脸拒绝,“你寻姐姐是女孩子,马车容纳两人足够了,师妹就同我一起睡吧。至于岁礼,你一个人睡没问题吧?” 又威胁他! 纪岁礼气鼓鼓的转过脸,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都是。 寻欢咬了咬杯沿,眼神在兄弟间转了转,最终起身,一锤定音,“那这样吧,岁礼和师兄一起睡马车,我一个人睡火边。” 说完得意的晃晃脑袋,“我可以把被子折起来垫两层,而且火边挺暖和的。” 纪岁礼扯扯她的裙摆,仰头看她,“寻姐姐,我要和你一起睡,我不要和哥哥睡。” 寻欢弯腰摸摸他的脑袋,微笑,“出发前说过要听我的话,现在就不听了?” “………………” 好嘛,就知道欺负他这个小的! 纪时宴头痛的一扶额,等放下手时寻欢已经自动爬上马车去拿被子了。 兄弟俩的视线都跟随着她,在空中不小心撞上后又默契的转开,谁也不想看谁。 纪岁礼默默将骨头碎枝全部踢进火堆里,握着匕首去树林边捡干柴。 虽说刚入秋,可夜晚也是冷的。 这边寻欢在铺被子,那边纪时宴握着腰间垂下的玉佩走来走去,试图再劝阻她一下。 “师妹,不然你睡马车,我睡这里。” 寻欢拍拍柔软厚实的被面,脱掉鞋子坐上去,“师兄不用劝了,你身子不好,岁礼又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了风寒于他不利。我功力深厚,况且还有这么大的火堆,现在这样对谁都好。”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纪伯给你准备的马车很舒服的,快去睡吧。” 印着闪亮的火光,她的面容热烈又耀眼,纪时宴喉头一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旦是她决定好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叹息一声,纪时宴捡了几根柴火送进火堆里,“那便如此吧,反正,我总是说不过你。” 火堆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混合着他低柔的声线催的人犯困,寻欢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里逐渐漫上水光。 “寻姐姐困啦。” 纪岁礼抱着一大捆粗细不一的柴火回来放在寻欢脚边,“这些应该够烧了,寻姐姐困了就睡,我半夜会起来给你添柴火的。” 寻欢咕哝了两句,伴着汹涌而来的困意倒头就睡。 “睡的真快。”纪岁礼小声说了一句。 纪时宴收起脸上的笑容,起身朝四周望了望,“你方才去林子里时,可有碰到什么不对劲的事?” 纪岁礼看了看寻欢才答道:“没有啊。” “那白日里你们去打猎物时呢?” 纪岁礼回忆了下,“也没有吧。” “不过……” 纪时宴神色一凛,“你发现了什么?” 纪岁礼咬咬下唇,“我和寻姐姐去林子里便分头行动了。她去打猎物,我去割马草,后来我们汇合的时候我分明见到她手上有血迹,可她身边并没有猎物,回到你这里时我便看见那些兔子堆在了林子口,以为是寻姐姐打的。” “寻姐姐当时的神色有些僵硬,似乎,似乎也是才发觉那些猎物一般……” 看着哥哥面沉如水的模样,纪岁礼登时收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把这些说出来对是不对。 “哥哥,我……我先去整理马车了……” 没有听见回答,纪岁礼抬头只看得见哥哥眨也不眨地盯着寻姐姐,不知为何,心中竟蹿起了一股寒气。 纪时宴往左边走了两步,背对着纪岁礼道:“你先回马车。” “……好。”纪岁礼担忧的看了眼熟睡的寻欢,便朝几步之遥的马车走去。 纪时宴绕过火堆在寻欢脑袋上方蹲下,眼神瞬间变得暗沉。 她在骗他。 在纪园他就发觉了不对。 身边时不时有冷风吹过,背后偶尔会蹿起莫名的寒意,还有最明显的,被人窥视的感觉。 这些不对综合在一起,让他得到了一个意外又不意外的答案。 她骗他。 不仅如此,还藏了人在身边。 那是属于男人的气息,阴冷而专注。 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伪装的这般好,功力也可见一斑。 火堆还在熊熊燃烧,约摸是光太亮,她蹙了蹙眉头将胳膊搭在脸上,紧绷的唇线稍微柔和了些。 纪时宴拉了拉她掉到腰间的披风,动作平稳的将它拉到她脖子下方,蹲着的身体往左移动,阴影覆盖住她上半身,过了半晌她终于将胳膊放下,双手合拢塞在脸下,蹭了蹭软枕睡的香甜。 纪时宴的目光却越来越暗。 他回头看了眼马车,发现门帘紧闭,又看了看四周,忽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