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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无法握住方向盘。 呼—— —快走,走……啊。 呼呼——呼—— 冷静,谭笑,冷静! —……孩子,爸爸,爱你。 谭父在车子发生翻转的一瞬间从副驾驶冲过来护住谭笑。 谭父背后,大货车摆动着笨重而庞大的躯体撞翻隔离栏从对面反向道上冲过来。 谭笑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从他父亲身上发出。 谭父口吐鲜血,车子滚了几滚,翻到慌地上。 谭母穿着新买的白色百褶裙,半边身子被变形的车身压着,鲜血源源不断的腹部的伤口涌出,她痛苦地看着她唯一的孩子,汽油味越来越重。 “快跑……孩子,咳咳,要爆炸……快,走。” “……孩子,爸爸,爱你。” 谭父每说一个字,就吐出一口鲜血,最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爸!啊……!” “妈——!” “救命……呜,啊——救救我们……” “谁来救救我们……” 谭笑捧着谭母的脸贴在他脸颊上,谭母的脸上还带着温度,却已经失去了呼吸。 “你们醒醒啊……” “救命啊呜呜……咳,谁来,救救我们……” 谭笑哭得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绝望伴着血腥味在变形的车厢里四处飘荡。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场车祸,那一场车祸的每个瞬间都深深刻在他脑海里,失控的大货车,铺天盖地的血和绝望,死亡近在咫尺,那是他永远的噩梦。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开过车,再也不敢坐在副驾驶上,哪怕车速快一些,他都会呼吸困难,心律失常。 谭笑坐上驾驶座的那一刻,噩梦骤然复苏。 我做不到…… 谭笑的双手突然脱离方向盘,他想把自己抱住。 谭纪平摸索着,牵住了谭笑的一只手。 紧紧的。 牵着。 谭笑另一只手搭着方向盘,痛哭。 “笑,笑。”谭纪平睁开血呼啦渣的眼睛,“不,怕,没事,的,老公,陪着你……老公,在这里。” “别,”谭纪平倒下来,脸埋在谭笑肚子上,“怕,别怕。” “开车,三要素,你,还记得,吗?”谭纪平把手伸进兜儿里,摸到戒指盒。 谭笑眼睛很模糊,手一直抖一直抖,他哭得不能自己,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他在现实和虚幻中沉沉浮浮。 他需要一只手,把他拉出这个噩梦。 本田又追上来。 谭纪平坐不起来,他拿出戒指,戒指沾上了他的血,铂金色男戒显得格外沉静。 “告诉我,是什么?” 谭笑很难受,谭纪平一直说着话,一直重复这个问题,那个噩梦忽近忽远。 它们交替着,扰乱谭笑的心神。 “是什么?” 谭纪平把戒指套进谭笑右手食指,虔诚地亲吻,他打开一条小小的车窗缝,冷风和着雨灌进来,车厢顿时冷冽起来。 他清醒了些,沉重的眼皮往上抬了抬。 他试着伸出双手环抱住谭笑的腰,下半身除了痛已经感受不到旁的了。 他不能让谭笑一个人面对。 谭笑崩溃着大哭。 车子歪歪扭扭的走着S型路线。 “啊——啊啊啊——” “老公在。”谭纪平搂着他的腰,轻轻抚摸他的后背,“老公在这里陪你。” “老公在。” “不怕。” “……告诉老公,开车三要素是什么?” “老婆……” “一注……”谭笑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在混沌中回答谭纪平。 本田在谭笑失控的瞬间追上来,迈巴赫车屁股被怼了怼。 谭纪平用双手包裹着谭笑的手,闭上眼睛。 性命危在旦夕,他感受着谭笑带着婚戒的手指,却尤其心安。 “笑笑,还有呢?” “二,看。” “对。”谭纪平鼓励似的轻拍他的手背,喘息粗重,“来,还有,继续。” 谭笑声音平稳了些,“三预判。” “对,老婆真棒。”谭纪平又亲了亲谭笑手背,“你可以的,你看,你可以的。” 他们牵着手,相互搀扶着,艰难而坚定的前行。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可以的。 “笑笑,你可以的。” “我……可以。” 谭笑重复着谭纪平的话,他看着前方。 “对,”谭纪胸腔重重起伏,他坚定道,“你可以的。” “我可以。” 谭笑咬着下唇,牙齿还有点打架,视线豁然开朗。 “你可以!”谭纪平鼓励道,“乖,跟我说,我可以!” “我,我可以。”谭笑指节发白,他跟着谭纪平重复。 “大点声!像这样,”谭纪平吼着,“我可以!” “啊——!”谭笑双目赤红,“我可以!” “你可以!” “我可以!!” 哗—— 噩梦一样的场景像破裂的镜子般崩裂,赫然消失,露出现实本来的全貌。 雨,夜,车,冷风。 他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车,看着路,用力喘气。 心率逐渐恢复。 后视镜里,本田像条疯狗一样咬上来。 谭笑当即抽出谭纪平握着的手,流利换挡,脚下一踩,看准时机转动方向盘,迈巴赫在路上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刹那间,迈巴赫和本田完美的调换了位置。 紧接着,迈巴赫出乎意料的,狠狠地撞了上去。 一次,又一次,带着怒气和恐惧。 三次巨响过后,本田翻了个身,躺倒在马路边上,迈巴赫君临天下一般,白色的车灯照着翻倒在地的黑色轿车,天地之间一片死寂。 雨刮器尽职尽责刮落雨点,唰,唰,唰。 谭笑握着方向盘,不敢有半点放松。 结束了……吗? “viwu——viwu——” 警笛的呜鸣声打破死寂,马路尽头,骚红色法拉利带着近十辆警车包围上来。 谭笑恍若被人抽干力气,整个人瘫软在驾驶座上。 他闭上眼睛,双手从方向盘上无力滑落。 结束了。 谭纪平和罗峰被救护车抬走。 “你怎么样?”有护士问。 谭笑摆摆手,右手上银光一闪,他定住,把手举到眼前端详。 “哎呀!你怎么都是血!大夫!快,这儿还有个伤员!” 谭笑说没事,但还是被强制性带到医院做检查。 他身上的血,其实都是谭纪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蠢作者旁友非要拉蠢作者出去剁手(逛街吃饭),又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