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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位客人得意洋洋地用手撩起她的短裙,她再隐忍不住,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向客人泼去。客人勃然大怒,挥手就是一耳光。 她嘴角顿时渗出血迹。 客人抓住她手臂,厉声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啊你!”反手又是一耳光。 是丁迟抓住了男人的手。 他轻描淡写地看她一眼,说:“算了。” 男人大约是认识他,悻悻住了手,“看小丁哥面子……” 丁迟把她带回了家。指给她淋浴房。 她在他家住了下来。 他很少在家,但每次回来,她必把家里整理干净,笨手笨脚地准备简单饭菜。 他并不追问她的来历,又教她去寻找正当工作。她为此对他充满感激。 她想当然地以为,唯有用身体报答他。 于是在某个深夜一直等待他回来。他那晚回来得比平时更晚,样子像刚与人争执斗殴,额角还有乌青。她小跑着拿来热毛巾,替他洗脸,找药酒帮他擦拭伤痕。 他摆摆手,“你去睡你的罢。” 她站在屋子中央,缓慢地脱下衣服。 他怔怔地看着她。 她期待地看着他。 他突然问她,“想不想赚钱?” 当然想。做梦都想。 他示意她,“把衣服穿起来。” 他们倏忽变成了生意搭档。许宝凝每每觉得不可思议。她渐渐地学习得乖巧,从不追问他究竟干点什么,只要把他定下来的目标和任务搞定,她就可拿到不菲的金钱。 咄,她一点也不觉得悲哀。当然偶尔会觉得失笑,她差点以为,丁迟之所以对她伸出援手,是因为对她动了感情。却原来,他只需要一个合伙人。 慢慢地,她越发确定,爱情,那是二十岁之前才可以相信和偶尔追逐的梦想。 她决定去学心理课程,丁迟颇为赞许,“宝凝,你长大了,越来越能干。” 到最后她有了自己的房子,又终于开办咨询室,他着人送来花蓝。他说:“这样更好。” 她没有拒绝他。他们仍然是最佳拍挡。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她。 她现在的梦想,除了金钱,还是金钱。它们能让她感到安全。 丁迟把烟摁到烟灰缸,站起身来,“我走了。” 宝凝送他出去,直至电梯口。 他看她一眼,“去睡罢。” 她真的不了解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他仿佛只执着于赚钱。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又疏远,他们彼此了解得不算多,但却又互相依赖扶持。每年除夕,他们必定去香江大厦的旋转餐厅吃年夜饭。 电梯来到,他走进去,冲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屋去。 她突然有点难过。 这个男人,她知道他已经三十有五,但从来没见过他谈过恋爱,没有亲戚来往。 普天之下,他只有他自己。而她,也只有她自己。他们原本就是同道中人,应该同病相怜。 她取出手机给他发短信,“你放心。” 他没回复。 她在网上留连许久,“南方以南”照例发过来一首歌: …… 反正层层的浪拍打 也打不醒 我的傻 曾经疯狂都已暗哑 对你思念却 停不下 …… 许宝凝来了兴致,“你很喜欢音乐?” “是啊。” “为什么?” “它让我心灵宁静。” “我只觉得它让人伤感。” “呵,那是你有心事……” 许宝凝突然有倾诉的欲望,“我认识了一个男人。” “嗯。” “他很好。” “那么问题在哪儿?” “我怕。” “曾经受过伤害?” 许宝凝有些惊异,平素很少与他这么倾心交谈,从来不知道他原来如此聪慧。 “哪里会有永恒的爱啊。”她发过去一个叹息的表情。 他取笑她,“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担心未来。” 她反问他,“你有爱着的人吗?” 他良久才答她,“有。” 她追问,“很爱她?” 他发个流汗的表情,“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告诉她说他爱的女人,其实就距他咫尺。头发浓密且长,脸色有点苍白,眼睛很大。他看到过她只穿男式衬衣,下面赤着的小腿光洁迷人。 听得宝凝也有点向往。 他又安慰她,“每个女人都有男人深爱。” 她笑着下线。 窗外大雨已停,静悄悄地,云层里竟然闪出一线冷月来。 第二日金栀不请自来,宝凝有点讶异。平日里三邀四请,她死活不肯上来,说是踏进此地,便觉得自己精神立添问题。 宝凝亲自给她冲咖啡,凝视她半晌,她打扮一如往常之精致,妆容也恰到好处,看不出来有何不妥。 宝凝问:“咖啡怎么样?” 金栀反问:“丁迟这人,可信得过?” 宝凝微微吃惊,“怎么问起这个?” 金栀道,“昨晚碰到他,他让我尽快去中山路老街盘一铺子。” 宝凝皱起眉头,“嗯?” 她对时事政治虽不关心,但很喜欢看晚间八点档的新闻在线节目,知道中山路老街因为卫生问题屡被附近居民投诉,这条老街原本由一些零散的小摊贩占地经营各类项目,处而久之,自发形成小吃一条街,热闹是热闹,但因为没有系统管理,整条街道脏乱不堪,有消息说政府将大力整治此街,把所有经营商户关闭,还街道一个清静与安宁。 “那条街的铺子近来不是越发不值钱了嘛?马上就不得从事商业经营,盘下来干嘛?”宝凝惊疑道。 突然间心念电转,立刻说:“金栀,照他说的做。” 金栀犹豫,“昨晚看他那模样,也蛮有醉意了,不会是随口说说的罢?” 宝凝道:“不不不,丁迟这个人我最了解,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乱说话。你下午就去看铺子,咱俩一人盘一间。” 金栀半信半疑,“我今早才去看过,现在可是萧条得紧啊。到处都是招租转让消息……” 宝凝打断她,“正好。这样价钱才便宜。” 金栀呶呶嘴,“那条街那么破,又不让做生意,更不值钱。” 宝凝说:“你不要我可自己去要了。” 金栀说:“好好好,我去。”她笑起来,“要是我钱不够,你借我?” 宝凝白她一眼,“滚!敢情你那匹白马是白养的啊。” 金栀讪讪一笑,“我们的感情是纯洁的。” 宝凝粗鲁地斥她,“放屁。” 金栀正经起来,“真的,到现在为止,我没拿过他一毛钱。他若送我礼物,我必回赠他相等价值的礼物。” 宝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