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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今后你各处都要注意点,给我牢记上心。” “爹,礼延亦有一问。” “何问?” “这世间感情,非得要两情相悦才算爱?” “两情相悦也好,单相思也好,所有因情而生的情绪都可以归结到爱上,”末了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喜欢哪家千金,就尽早去提亲,都老大不小了。” 几乎每次谈到这方面,唐誉就得催促几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也不愿意看到儿子就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但是唐苏颐心里想的却是,这感情要是不被对方需要,单方面的犯贱,时间一久估计也会厌倦吧,而令景然这人,怎么说呢……他就是喜欢看唐苏颐犯贱。“既然这样,那对方不接受便是负心了?” “凡是都没有绝对的,你也莫老是思考这些。”其实唐誉也被绕晕了,只得应付几句,自己有权有势,女人想要多少都有,根本无需钻研这情情爱爱,于是话题又回到之前的谋反事件上,“或许不该这么做,但如果你跟令太保是朋友,也许还可以查出更多线索与证据。” “哈……”唐苏颐几乎是当即笑出声来,“您先前还让我别趟这淌水的。” “我也就是说说罢了。” “没事的,我去查他还方便许多。”唐苏颐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正好想利用我套关系,索性将计就计,到时候证据在手,他如何狡辩?” “礼延……” “您真的不用觉得愧疚,要是出了事……哎,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就放心吧。” 唐誉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唐苏颐终是点了点头。 在唐苏颐看来这正好扯平了,互相欺骗,看谁先死。 与令景然在一起,总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只想与他尽欢,恨不得一夜春宵到白头,每每清醒,又忍不住自嘲一番,而下一秒见到他,则又将理智抛了个精光,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想起很多事情,比如童年时的相遇,比如长大后的重逢。 那日在令景然的书桌上发现了那个旧旧的红包纸,唐苏颐并不是很惊讶,脑海中反倒浮现出他的样子,小时候沉默寡言的他与现在这个冷清淡漠的他身影重叠……都不讨人喜欢啊,还是床上的样子比较招人爱。 说什么“今日相欠,往后再还”唐苏颐拧了拧眉头,吝啬如令景然,连一句喜欢都舍不得,还能拿什么还他,于是轻声骂了一句,骗子。 [十一] 虽说好些日子不见,却没想到再次碰面时令景然竟约自己出来听戏,唐苏颐心道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不然怎么可能干出这般与他性格不符的事情。 站在眼前的人淡淡的看向自己,然后开口道,“喜欢听戏么?” 唐苏颐想笑,心说这是哪门子的寒暄,只得点头,“喜欢,但不常听就是了。” “那便好。” “什么叫那便好?”唐苏颐故意反问,似想揶揄一下他,令景然没回答只是盯着唐苏颐,眼神没有移开过。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唐苏颐被他盯得脸有些发烫,于是半开玩笑想缓和下尴尬的气氛,“你瞧了这么久,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 见对方倒是一本正经的说着,唐苏颐心道莫不是真的脸没洗干净就跑出来了,于是说,“那你帮我弄掉吧。” 令景然心里憋着笑,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蠢货。” “你……”发觉被耍了后唐苏颐先是生气,再就红了脸,傻子都知道动作这无疑是在与自己调情,后半句便焉了下去,“大街上的,你这是做什么啊……” “逗你玩玩。” “你板着一张脸逗谁谁都会哭给你看。” “那你哭给我看看。” “…………” 令景然看着唐苏颐脸上藏不住的红晕与微微上翘的唇角,恍惚间有点想去亲吻他,迟疑了半天,拉起唐苏颐的手就往戏园子走去。 “我说你能不能轻点拽着啊?我怕疼。”唐苏颐只顾着生闷气,也忘了避嫌,就被令景然在这大街上牵着走,倒像个小姑娘被邻家大哥哥带出去玩一样的别扭与生涩。 到了戏院门口,令景然这才松开了紧紧抓着唐苏颐的手,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吧。” 一脚跨进戏院,大厅里的宾客来的不少,戏还未开演,大伙儿不是闲聊就是嗑瓜子,好不热闹。两人选好位置坐下,看着令景然为自己沏了杯茶,动作间流露的都是不缓不急的优雅,唐苏颐眼里噙着笑,话里有话的问道,“今儿个是哪一出戏啊?” 唐苏颐那么点小心思哪能逃得过令景然的眼,只是这次不想跟他玩文字游戏,就着表面那层意思回答道,“霸王别姬。” “好歹是第一次邀约,咱能看点吉利的吗?”唐苏颐调侃,“果然这风月之事应该讲究些什么,你可不如我懂得多。” “那你说该如何。” “这看戏的银子给了,茶也喝上了,还能怎么办,”唐苏颐凑近了些,故意将话说得暧昧,“自然是生米煮成熟饭喽。” 令景然闻言没有理会他,只是低头浅抿了一口茶。 唐苏颐歪了歪头看了他半天,终是说道,“你今天挺不对劲的。” “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若是钱财我还是给得起的。” “…………” “果真是这样?”说话间台上主角已经粉墨登场,席间安静许多,唐苏颐仍穷追猛打,却被令景然的眼神看的噤了声。 “少说话,听戏。” 一出戏唱得荡气又回肠,引得台下看官频频鼓掌赞扬,看到悲愤之时,唐苏颐眼角也有些湿润,转过脸看身旁的人,却依旧是一副不见悲喜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嫌这戏太无聊故而摆出这样的一张脸。唐苏颐将视线又重新移回到戏台,心思却绕在了令景然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没见他,觉得他和之前有些变化,而具体是哪里有些出入,又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平时也没有想过他,可到见面之时唐苏颐可以确定,自己原来是想过这个人的。 而平白无故的就请人听戏,若不是有风流雅兴就是暗藏阴谋,这两种可能都跟令景然沾不上边,只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答应和他坐在这里欣赏着同一出戏,也渐渐放下那些有的没的防备,专心致志的看着戏里的悲欢离合。 “令景然。” “怎么了。” “别人唱的那么好,你倒是像在发呆。” 令景然目光锁住唐苏颐,不带隐瞒的说道,“是发了会呆。” “没想到你也有想一件事情走神的时候。” 台上唱完最后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时候台下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