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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皇帝看着唐苏颐,说道,“令景然自己都承认与迟礼勾结了,只不过一个谋反失败,一个谋反未遂,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臣……”唐苏颐想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话可说。” “令景然明日处决,是你擒的他,朕让你去监斩,如何。”虽是商量的口吻,却是肯定的语气,无疑是命令。 唐苏颐知道拒绝也没用,便跪了下来,叩头谢恩,“谢皇上,臣……荣幸之至。” “没事了就退下吧。” 唐苏颐一动不动,依旧把头伏在冰冷的地砖上。 “朕让你退下,没听到么。” “皇上恕罪,臣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令景然闭着眼靠在天牢潮湿的墙上小睡,只听得有细碎的脚步声,他睁开眼就看到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蹲在外面。 被吓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是唐苏颐。 “你来干什么。”令景然淡淡的问道,其实也没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难道期待他说“我来看你死没死”? “来救你呀。”唐苏颐笑道。 “你拿什么救?” “拿这个,”唐苏颐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在令景然面前晃来晃去,“你该不会是忘了我干哪行了的吧?” 令景然心道你还真把自己的职业当成小偷了,于是也跟着笑,然后笑着笑着就醒了。 是个梦。 不过总归是梦到他一回,也了了桩心事。 而真睁开眼时,唐苏颐的确是蹲在眼前的,令景然听见他说,“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准备看多久?” “不知道。” 令景然没再说话,接着唐苏颐又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监斩。” “哦。”算是回答。 “怕吗?”唐苏颐回忆起刚见到令景然时,自己被打得只剩一口气,那时令景然也是这样问道,“唐苏颐,你怕么。” 令景然无所谓道,“我又不是你。” 唐苏颐觉得自己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倒是有些诧异他竟然也记得。 “也对,”不知过了多久,唐苏颐才接着说,“所以我会怕,我会疼。” 令景然抬头看他,唐苏颐一副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的表情。 想起唐苏颐曾对他说什么百般情意皆是笑,可如今倒是哭的本事增加不少。 令景然不喜欢他哭的样子,难看。 更主要的是自己也会难受。 这一辈子挺遗憾的。 不但没有将那狗皇帝杀了,还落到这般田地。 果然遇见唐苏颐就没好事。 大概光是遇上他,就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静默间令景然看到唐苏颐微微仰着头,他觉得好笑,想对他说别装了,眼睛都红成那样谁都知道在哭。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可光是有这样的想法,就让他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个对什么都冷漠淡然的令景然了。 眼前这个拼命忍着眼泪的人,成了牵挂。 那么多遗憾的事情中,没能娶到他,是这辈子最惋惜与懊恼的。 片刻后令景然才重新说话,“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唐苏颐问出口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又继续道,“明天。” “那还有时间。” “嗯。” “陪我再多待会吧。” “好。” 然后就真的只是陪着,唐苏颐看着明天就要被处斩的人此刻还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再回眼时两人目光正好对上,唐苏颐没有避开,就这么直直望着,他不敢想他被行刑的样子,他在心里命令自己不准想。 他那么好看,好看到唐苏颐都忘了收回目光。 “把手给我。” 令景然狐疑的看着唐苏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终是伸了过去。 “怎么,又看手相啊?”令景然道,“那就帮我算算明天……” “就握会。”唐苏颐打断。 令景然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就任由唐苏颐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握的时候有多用力,以至于令景然都觉得指节有些发麻。 不想点破,就让他这么握着。 “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你的手脏,”唐苏颐痴痴的看着令景然的手,“它很干净,也很好看。” “你要是知道它杀了多少人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我还是会这样觉得。”唐苏颐固执的说。 “脏,你之前说过他脏那就是脏。” “那是因为——我骗了你。” 令景然笑了,硬是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握得太紧太久,掌心有些汗湿,汗水和在牢里沾上的灰尘混在一处,薄薄的一层湿黏污糟。 “你看,都是泥。” “不脏……不脏的……” 唐苏颐反复念着那句话,霎时间又攥住他的手,使劲用袖子擦拭着手掌心里的污泥,擦得太过用力,令景然手掌的皮肤都被磨红了,那点灰迹却好似故意跟他作对,怎么也擦不干净。 唐苏颐急了,索性捧着令景然的手贴近自己的唇,伸出舌头细细地舔过一道道掌纹,濡湿一点,再拽起袖口擦净一点,口中还不断说着,“我真的不觉得你脏你看这不是又干净了吗你一点都不脏……”念着念着又哽咽了,最后终于哭的没办法将出一句完整的话,把脸埋在他手心里哭得肩膀一颤一颤。 令景然这回再也没笑他管不住眼睛里的那点湿润,那一声声低哑的哭腔全都像是沁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心口。 他感觉到温热的泪顺着指缝流走,就像汹涌澎湃的爱与难舍缠绕着他,又像那匆匆流逝的光阴,再也抓不起来了。 突然好想活下去,和他一起。 两人一直守到第二天天光,牢房的门被打开,令景然被牢狱押向刑场,临走时捏了把唐苏颐的脸,故作严肃道,“你等下就这个样子去监斩么,像不像样啊?” 唐苏颐慌了神,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纵使有千般话要对他说,可眼下慌乱得连他的手都来不及抓,只得急切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令景然!” 被叫住的人施然回首,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糟透了,但还是咬紧牙关扯开嘴角对唐苏颐说道,“也不知道谁跟我说的,百般情意皆是笑——你再哭我可要罚你了。” 令景然,我对你百般情意皆是笑。 令景然,你可知断肠不是最难熬。 令景然…… 那时的唐苏颐却不知道,令景然的确是罚了他的,罚他今后漫长的每一日都惦记着这个名字,痛苦却又平淡的过活。 唐苏颐坐在监斩台上望着跪在不远处的令景然,一言不发。 令景然穿着白色的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