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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就算找不到正主,擒住几个贼党,至少也可以问出一点「珍珠令」这帮人的头绪来,不知诸位对老擅越之言以为如何?” 唐天纵、温一峰、祝文华都表赞同,当下便把所有人手分为三拨。拨:祝文华、温一峰和普山大师率同四名少林憎侣,并由韩姑和另一个黑衣女子随行,以防对方施毒,进入地道。第二拨:乐山、灵山、镇山三大师,串同六名少林僧侣,两名唐门黑衣侍女,由「绝尘山庄」向东,「撷古斋」、「贵宾区」。 第三拨:由唐天纵夫妇率同文卿、方如苹、四名黑衣侍女,由「绝尘山庄」向西,「看剑阁」、「晚香阁」「天启堂」至假山南首,和第二拨会合。分配停当,三拨人马,立时采取行动,分头进行。 半个时辰之后,由祝文华、温一峰,普山大师为首的拨人马,又由屏后地窟人口回到厅上,不多一会,第二拨,第三拨也相继回来了。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囚人石室,救出了少林俗家掌门人金鼎金开泰师徒,岭南温家老二温一峡,南湘萧家的老庄主剑环双绝萧凤岗父子,大家劫后重逢,见了面,自有一番叙说。 而除此以外,竟连一点影子也没有看到。偌大一座花园,多少亭台楼阁,俱已人去楼空,成了一座空园。等大家会齐之后,仍由「绝尘山庄」,前面被炸毁的石级窟窿中鱼贯而出,回到前面大厅。 方如苹心悬凌君毅的安危,心头闷闷不乐,一个人缓步跨出廊前,仰首望着当空皓月,低低地道:“凌大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只听身后响起唐文卿的一声娇笑,说道:“如苹妹子,我知道你在想谁了。” 方如苹脸上一红,轻啐道:“你才想他呢。” 唐文卿问道:“你刚才跟娘说了些什么?” 方如苹悄悄地告诉了她,玄衣罗刹说的话,唐文卿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楚姐姐暗中帮忙,妹子,你听说过「百花帮」么?” 方如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咱们一块去问娘。”两女一起向大厅走去。 第十一章酒肉和尚 安庆府东大街的南北和,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酒楼。酒好、莱好、地点好,门面也气派,价钱最公道,但最难得的还是大师傅的手艺。一般酒菜馆,好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向都以地方菜相号召,譬如有的是京津馆,有的是四川馆,有的是浙江馆,还有山西馆、湘菜馆、粤菜馆等等,地方不同,口味各殊,你是什么地方人,就会上什么地方的馆子。但南北和不同,他们的特色,就是南北口味,应有尽有,只要你叫得出什么地方的名菜,他们一定做得出来。因此,不论什么人,到了安庆,就得上南北和,南北和的生意,也愈来愈兴隆,五开间的门面,门庭若市。 这时正当午牌时光,南北和面前,来了一匹洁白如雪的骏马,那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雪鬃霜蹄,配上银鞍、银蹬,更显得那马点尘不染,神骏非凡! 马上是一个青衫相公,看上去不过十六八岁,生得面如傅粉,目若秋水,唇红齿白,俊美绝伦!你别看他是个文弱书生,束腰带上,去悬挂着一柄镶嵌精致的长剑,别有一股翩翩英气。青衫相公才一下马,便有店里小厮迎着上来,躬身招呼道:“相公请上楼雅座,牲口交给小的就好了。” 青衫相公一手递过缰绳,旋即转身朝里走去。这时正当晌午,楼上五座大厅,食客盈座,差不多已有九成光景。楼梯口一名伙计瞧到青衫相公,慌忙躬身道:“相公可是一位?请到这边来。”说着走到前面引路,把青杉相公领到靠窗口的一张空桌上落座,然后倒了一盅茶送上。 青衫相公点过酒莱,那伙计便自退下。青衫相公目光转动,眼看全堂食客都是些商贾行旅,乱哄哄的十分喧哗,他似乎感到有些心烦,轻轻攒了下眉,就别过头去,独自浏览街景。不久伙计送上菜肴,青衫相公慢慢吃了起来,吃了好久,才心满意足的结帐下楼。慢慢行来,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突听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娃儿,别走了,我老人家有话和你说。” 青衫相公大吃一惊,听得一怔,回头看去,哪有什么人影?心下不禁大奇,举目四顾,四周根本没有什么人,若说自己耳朵有毛病,方才明明有人说话,决不会听错。正自惊异不置,只听那声音又道:“喂,娃儿发什么愣?” 这回,青衫相公听得清清楚楚,这人在他身后说话。迅快转过身去,依然看不列人影,一时不禁大凛,这人明明在自己身后说话,怎会看不到他。心头忽然起了一丝寒意,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声音在耳边道:“我就是我。” 青衫相公道:“你难道没有姓名?” 那声音笑道:“你说对了,我老人家确是没有姓名。”祝靖在他说话之时,突然以最快迅速的身法,一下旋过身去,但依然没见到人的影子。 只听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说道:“你不用回头,就是转上几圈,也看不到我老人家的。” 青衫相公道:“你是鬼?”他说出「鬼」字,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 只听那声音低笑道:“光天化日,哪会有鬼?我老人家是活菩萨,你信不信?” 青衫相公扭扭头道:“我才不相信呢?” 那声音笑道:“不信也好,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青衫相公道:“祝靖。” 那声音道:“我想要你帮我办件事情,你可愿意?当然,我也不能让你白干。 我老人家穷归穷,出手可不寒酸,来娃儿,时间不多,我老人家还有事去,要传你两手,记住了,这叫「抓狗式」……” 祝靖声音人耳,突觉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自己左手竟不由自主地缓缓举起,五指一张即屈,朝前扣去,然后轻轻往下一顿,拍腕松手。手法十分简单,什么人都可一学就会。祝靖暗暗惊异,他从身后传入自己左手的这股力道,居然能像自己指挥自己的手一般,伸缩自如,这份功力,简直不可思议。心念转动之际,只听苍老声音又道:“还有一记,叫做「打狗式」……”话声甫落,祝靖但觉自己左手,忽然朝身后挥去,这一记也十分简单。 祝靖想到自己家传剑法中,有一招「寒梅迎春」,右手长剑剑尖斜指,划起一个小圈,左手剑诀就是向后斜挥。老人家这记「打狗式」,就和向后斜挥的剑诀差不多,这比方才那一招「抓狗式」,还要简单得多。这位老人家一身武功,可说已臻化境,他方才还说他穷归穷,拿出来的见面礼可不寒酸,但他教自己的这两招庄稼把式,祝靖几乎要笑出声来。这种招式,只能打打普通野狗,如若遇上自己庄上的虎契,你手一伸,不被咬断才怪! 只闻苍老声音哼,道:“小娃儿,你可是觉得我老人家教你的手法太简单了,不够奇奥,对不对?不信,回去跟你老子试试,我老人家可以保证,连你老子都得摔上一个大筋斗。”这话祝靖自然不信,心想:“你当我爹是谁?” 苍老声音又道:“我老人家也懒得和你解释,你自己慢慢琢磨,自会须悟,莫要小看了这两记打狗招式,练纯熟了,一世不受人欺。好了,我走了,赶得回来,咱们今晚就在南北和楼上见。”这回,他是真的走了,没有再作声。 祝靖听他把两招简单招式说得如此神妙,心中虽有些不信,但因这位老人家的武功,实在太高了,又使他不得不信。这就依照方才左手徐徐举起的动作,演练了一遍,因为这招「抓狗式」手法很简单,自然一学就会。再练第二招「打狗式」,左手往后轻轻一挥,自然也悉中规中矩,丝毫不难。他试过这两记招式之后,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何以这位老人家却说得如此郑重!听他口气,好像这两记招式练熟了就天下无敌一般!不,这位老人家游戏风尘,但他决不会骗自己,莫非这两招简单招式之中,隐藏着高深武学不成?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把「抓狗式」、「打狗式」,重新练了-遍。说也奇怪,你觉得它简单,再简单也不过,这回慢慢地一琢磨,竟然觉得并不简单了,但他所能体会的,也只是有此感觉而已,要问他如何不简单,却又说不出来。当然,有这点感觉,已经够了! 祝靖不是呆头鹅,他已从这点不简单的感觉,坚信自己想的不错,这两记简单招式之中,果然隐藏着高深武学,一时仰首向天,欣喜欲狂。 祝靖原无一定去处,只因那位隐形老人说过:“赶得回来,咱们今晚就在南北和见。”因此,他决定留下来,晚上可以见到这位神秘莫测的高人。这时看看时间,差不多只是申牌时光,回到南北和,取了马匹,就在东大街上,找了一家叫做高升栈的客店,准备先落下脚来。 门口一名伙计接过马匹,另一名伙计连连哈腰,说着道:“相公请进。” 祝靖跨进店堂,脚下一停,说道:“我不喜吵闹,可有清静些的房间?” 那店伙连声应道:“有,有,小店后边,最是清静不过,相公请随小的来。” 说着,领着祝靖往里走去。这是最后一进院落,庭前放着十几盆花卉,果然十分清幽。店伙打开右首一间客房的门,陪笑道:“相公请看,这间房又清静、又宽敞,后院没有闲杂人等进来,最适合像相公这样的读书人居住了。” 祝靖举目看去,房间果然相当宽敞,后窗外,是一片菜畦,打开窗户,清风徐来,这就点点头,表示满意。客店伙计都是势利眼,巴结着打来洗脸水,又沏了一壶香茗送上,才行退去。祝靖随手关上房门,洗了把脸,眼看天色还早,就在房中练习那位隐形老人传给自己的两招手法一一「抓狗式」和「打狗式」这回,他完全相信这两招手法名称虽然俚俗,其中却隐藏着高深武学,因此,练习之时,专心一志,十分认真,同时动作也施展得相当缓慢。哪知练了半天,这两记招式,明明隐含玄机,但你越把它看得深奥无比,却又平淡无奇,毫无玄奥可言。这样又反复练习了一阵,终于给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这两记招式,你不可把它看得太深奥,因为看得太深奥了,就会运气行功,练得十分缓慢,这样一来,就失之呆板,毫无变化可言。但如果你把它看得大简单了,同样失之草率,里面隐藏着的变化,就使不出来。总之,这两记招式,必须出乎自然,灵活使用,才能恰到好处。他有了这一发现,心头暗暗高兴,道:“自己钻了半天牛角尖,其实还是这么简单。”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店伙掌上了灯,一面伺候着道:“相公晚餐上街去吃,还是要小的去吩咐厨下,替你老准备几式可口酒菜?” 祝靖道:“不用了,我已和朋友约好。”店伙连声应是,退了出去。 祝靖佩上七星剑,翩然出门。这时大街上,已是万家灯火,行人络绎,比白天还要热闹。祝靖生得脸如傅粉,唇若涂朱,加上一双水样清莹的眼睛,俊美己极,只是个子瘦小了一些,但穿着三寸高的粉底靴,看上去一样身长玉立。一时把走在大街上的姑娘们,一个个看得着了迷,眼波流盼,眉目传情,心头暗自询问着:“这是谁家的少年郎君?”」 祝靖自然并不知道,他走到南北和,径自登上二楼。跑堂的眼光有多尖,一下就认出祝靖中午来过,连忙迎上一步,含笑招呼道:“相公来得正好,还有一个这靠窗的雅座。”说完领着祝靖走到靠窗的一张座位,陪笑道:“这里面临大街,相公一面喝酒,一面可以划览夜景,咱们城里的姑娘,白天不敢出门,都是晚上约着同伴,出来逛街。相公这座位,正好看到姑娘们花枝招展的从大街上经过。”他因祝靖是熟客,才显得特别巴结。祝靖年少脸嫩,被他说得脸上微红,点了酒菜,就一手托着茶蛊,别过头去,欣赏街景。这里正当十字街口,两边商店,灯火辉煌,行人熙攘往来,还不时有一二辆马车叮当过市。一阵阵弦管清唱,因风传来,当真比白天热闹得多。 就在他打量之际,无意中发现对街一家绸缎店的门口,站立着一个黑衣人,正在仰首朝自己看来!不,他也许是闲眺,自己不也是看到他了么?心中想着,不觉移开目光,朝别处看去。突然,他心头一动,迅快忖道:“不对!这人脸如黄蜡,又穿着一身黑衣,一定不是什么好路数。”一念及此,急急再回头看去,那黑衣人却已走得不知去向。 这时正当夜市最繁盛的时候,酒楼上的食客愈来愈多,五间大厅,坐了个满堂。人一多,就乱哄哄的嘈杂起来,猜拳喝令,和跑堂的尖声吆喝,响成一片! 跑堂送上酒菜,一面陪笑道:“实在对不起,今晚客人多,教相公久等了。”说着,替祝靖斟了一杯酒。 祝靖道:“不要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敢情他不会喝酒,在喝酒的时候,微微攒了一下眉。 跑堂的陪笑道:“相公读书人,好说话,这些客人,莱上慢了,就会拍桌子……” 正说着之间,忽听楼下响起一个破竹似的声音,大声唱道:“穷和尚,和尚穷。没单挂,没庙住。不烧香,不打钟。赤脚走十方,破钠挂西风。为修五脏庙,行脚酒肆中。遇上有缘人,酒肉来斋供。” 猜拳的两人,看得又气又怒,左首一个喝道:“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 穷和尚笑嘻嘻地道:“两位施主为了一杯酒,争得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