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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石门立会从壁间推开,把门户阅起。那时另外三面石壁上,就同时现出三道门户。不论你进入哪一道门,都可使你失陷在里面。” 壮丹道:“那么我们从哪里进去呢?” 胡全笑了笑道:“石门启闭之法和出入路径,都详载在敝关全图上……” 牡丹脸色微沉,哼道:“我知道都详载在全图上面,你是飞龙关的关主,也是带路之人,你去把通路石门逐一开启,走在前面领路好了。要是我们自己按图觅路,还要你带路作甚?” 胡全心知这位百花帮主不太好惹,口中唯唯应「是」,举步走上前去,在石案前面一方雕刻着荷花的石板上,用手指忽撤忽推,按了四五个地方,才缓缓直起身来。就在他直起身子之际,那张石案就随着向右移开,正面石壁上,缓缓裂现出一道门户。胡全侧身陪笑道:“二位请进。” 牡丹总觉此人神情不正,有些笑里藏刀,口中没说,心里却暗暗提防着他,因此没待凌君毅开口,就挥挥手道:“你先请。”胡全没有多说,当先跨了进去。 凌君毅、牡丹跟着走入,只见这间石室地方不大,室呈方形。正面石壁上,雕刻着一幅「富贵牡丹图」,几乎占石壁三分之二,手工精细,而且还染了颜色,红花绿叶,鲜艳夺目,五朵牡丹,都有碗口般大。「飞龙关」是诱敌深入的一个大陷阱,自然用不着装潢,尤其这伺石室不过二丈见方,室中一无所有,配上这幅石刻壁画,也有些不伦不类。 凌君毅一眼看出这幅壁画大有文章,因为图中五朵牡丹,除了中间一朵略大,其余较小的四朵,围在四周,分成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决非偶然。心念方动,只听胡全陪笑道:“凌公子!这幅「富贵牡丹图」,就是飞龙关所有机括的总枢纽。” 他伸手指指牡丹花,接下去道:“里面每一间石室,四壁都有一道暗门,现在总掣打开着,每一间石室的门户,都在不住的变换,使陷身在里面的人,奔来奔去,好像已经穿行了数百间石室,还是找不到出路……” 牡丹问道:“石室门户,会自动启闭么?” 胡全应道:“是的。这中间一朵较大的牡丹花,就是总掣。四边较小的,每一朵,就是每一间石室的一道门户,只要打开总掣,再把四朵较小的也一齐打开,每一间石壁间的门户,就会轮流启闭了。”说到这里,接着道:“咱们要进去救人,就得把石室中的三处门户予以封闭,只留一道门户,才不致走失。” 牡丹问道:“总掣要不要关上?” 胡全道:“总掣关上了,里面全部机括,也就都封死了,一道门户也开不开,咱们如何进得去?” 牡丹道:“你快些动手,咱们进去救人了。” 胡全答应一声,仲手把上、下、右三朵牡丹花,各自向右转动了三下,再把左首一朵牡丹花,向左转了二下,说道:“好了,现在每一间石室,都只有左首一道门户可通,就算咱们不找进去,只要打开这里一道门户,失陷在里面的人,也会自己找出来了。” 牡丹道:“那你去把石门打开了。”胡全口中应了声「是」,走近左首石壁,伸手按了两按,壁间果然应手而启,裂现一道门户。 凌君毅道:“帮主,咱们可以进去了。” 牡丹道:“你没听说里面和迷阵一样,还是让胡关主先行的好。” 胡全道:“二位且慢。”转身朝右首壁下走去。 牡丹问道:“你做什么?” 胡全笑道:“兄弟已经把机关全调好了,兄弟该失陪了……”身子忽然往石壁上一靠,但听「喀」的一声,石壁顿开,胡全一个翻身,就闪了出去。 牡丹心头大怒,娇叱—声:“好个贼子。”挥手一掌,闪电般朝他身后拍去。 但那道石门和翻板一详,随着胡全的身子翻了过来,等牡丹掌风劈到,石门已经阂上,砰的一声,玉掌击在石门之上。牡丹恨恨的道:“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 凌君毅道:“算了,让他逃走了吧。” 牡丹道:“你快取出飞龙关的全图来看看,莫要上了他的当。”凌君毅取出羊皮摆子,翻了开来,牡丹凑过头,和他仔细核对。胡全说的倒是不假,他确实已把「飞龙关」的机关全调整好了,每间石室只有左首一道门户可通,其余三道,早巳封死。如今只要循着开启的门户,进去找人,然后再循原路退出来就好。 牡丹看了一阵,奇道:“君弟弟,这是「飞龙关」全图,胡全逃走的这道门户,这全图上面怎会没有记载?”因为没有了外人,牡丹的称呼也就变了。 凌君毅想了想道:“也许这是一条秘道,不属于「飞龙关」范围之内,所以这上面没有记载了。” 牡丹眨动一双风目,问道:“这话怎说?” 凌君毅道:“「飞龙关」是属于飞龙堂辖下的一部分,这道门户,也许是通向飞龙堂的秘道,自然不属「飞龙关」的范围了。方才我们赶到关下之时,饶三村、郝飞鹏闻讯赶来,但却是从飞龙关走出来的,就可证明了。” 牡丹娇婉一笑道:“弟弟,你真乃绝顶聪明,机智过人,姐姐从不服人,但对弟弟,却是由衷的佩服。” 凌君毅笑道:“姐姐过奖。” 牡丹举手掠掠鬓发,忽然回头道:“弟弟,门户已开,失陷的人大概也会很快找着门户出来了,我们该快些进去才好。” 凌君毅迟疑了下,把手中羊皮摆子递了过去,说道:“这里是「飞龙关」的总枢纽所在,右首又有一条秘道,直通飞龙堂,万一有人进来,只要把总掣关闭,咱们就永远出不来了。我的意思,姐姐可持此图,留在这里,我一人进去就好。” 牡丹想想他说的也是有理,但玉手轻轻一推,说道:“你要进去,还是把总图带在身上的好,万一走迷方向,有总图可以对照,就不致有失了。” 凌君毅依言收起总图,揣入怀中,一面说道:“那我在下进去了。”转身朝左首石门走去。 “那你多小心些。”牡丹嘱咐凌君毅。 凌君毅看她一副娇羞欲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流露出无限关注之情,颔首道:“弟弟省得。”手托「骊龙珠」,举步朝门中走了进去。 胡全没有骗人,「飞龙关」七十二间石室,当真比「迷阵」还要复杂,他虽然封闭了三处门户,每一间石室,只留下一道门户——靠右壁的一道门户,但每间石室方向各异,而且,同样开在右首壁上的门户,也有开在中间的,也有开在偏左或偏右的。总之,你只要按照有门户的就进去,一间一间的走去,决不会重复,但当你经过一二十间之后,你一样会迷糊。因为每一间石室,都是一模一样四方形,空荡荡的,像一只盒子,任何人走到这里面,都会不自禁地渗出汗来,心头油生怖意。不知道这鬼石室究竟有多少间,如若每一间石室中的四道门户,再一变换的话,保你转来转去,也休想找得到出路,这机关当真巧妙得很。 凌君毅耐着性子,随着一重重的门户进去,果然顺利地找到了芍药、梅花、桃花、莲花、玉梨、菊花,护法杜乾麟、罗耕云八人。只有右护法三眼神蔡良和向导明珠,在进入飞龙堂之时,已经失踪。除护法杜乾麟略受微伤外,大家都没有挂彩。因为进入飞龙堂,一路都没有和敌人动手,只有被引入「飞龙关」之后,曾和飞龙堂派来的十八名高手有过一场搏杀,但还是被大家合力出手,予以歼灭。 更因大伙一直没有失散,各人身边,都带着干粮,准也没饿肚,只是没有水喝而已。大家正因失陷在这座古怪的石室之中,感到无比焦灼之际,突然遇上凌君毅找了进去,自然又惊喜,又兴奋,恍如救星自天而降。 芍药顾不得众人在场,扑进凌君毅的怀中:“大哥……”其余梅花、桃花、莲花、玉梨、菊花众女也围了上来。 凌君毅目光转动,含笑招呼道:“大家全在这里就好,黑龙会已破,在下就是找你们来的。” 罗耕云道:“咱们进来之时,蔡老忽然不见,总座可知他的下落么?” 凌君毅神色一黯道:“蔡老身负重伤,已经过世了。”大家听说三眼神蔡良已死,全都心头感到沉重。凌君毅接着道:“所有的人既然全在这里,那就不用再深入了,在下替大家带路,帮主还在外面等着呢。”当下领着众人,仍由原路退出。大家脚下都走得极快,不多一会,就已走出迷宫似的石室。 牡丹迎着大家,恍如隔世,自有一番惊喜,不必细表。当下仍由凌君毅为首,领着众人,退出「飞龙关」,会合了荣敬宗等人,一起退出甫道,再和守在甬道上的玉兰等人会合。仍由辜鸿生封死了通向「飞龙关」的两道,然后循着直行的甬道,向「飞龙堂」而来。正行之间,但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隐隐传了过来。 荣敬宗脚下微一停顿,奇道:“前面好像有人在动手,咱们快去瞧瞧。” 凌君毅当先向甬道驰去,甬道尽头,是一个高大的圆洞门,门外挡着一道丈许高的白石屏风,晶莹细玉,光可鉴人。转过屏风,竟是一座宽广的穹顶大厅,阶前是一个大天井。但天井的外面,一道高大的石门之外,已经透射进天光,隐隐可见苍翠的山林。此时,大天井中,正有四五个黑衣劲装汉子,手持狭长乌黑长剑,围攻一个青衣汉子,打得十分激烈。 凌君毅一眼就认出那身穿青色劲装的正是在甬道中失散的丁峤,他虽被围在中间,一柄铁骨折扇,却使得开阔如风,势道威猛已极,逼得围攻他的五人,全部退避不迭,但他们此退彼进,谁也不肯丝毫放松。凌君毅心头不禁一喜,急忙掠过大厅,站在阶上,大声喝道:“住手。”他这声大喝,声若春雷,直震得场中几入猛然一惊。各自收势,向后跃迟一步,回头看来。 丁峤一眼看到凌君毅,不由的大喜过望,急急叫了声:“总座。” 五个黑衣人瞥见「飞龙堂」后,忽然闯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俊逸少年来,也大感意外。其中一人一扬手中长剑,大声喝道:“快截住他,别让他逃走了。” 此人喝声出口,五人之中,立时分出两人,朝凌君毅扑来。 凌君毅凛立不动,朗笑一声道:“你们都给我站住,黑龙会业已破去,会主韩占魁、飞龙堂主饶三村、黄龙堂主郝飞鹏,均已授首。尔等几人,还不放下兵刃,听候发落。” 那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道:“大家别听他胡说,还不快上。”就在此时,荣敬宗、辜鸿生领着众人,一齐走出大厅。 荣敬宗洪声道:“凌公子说的不假,尔等只要放下兵刃,老夫保证不伤你们性命。” 那为首的黑衣汉子看出情形不对,脚下不禁后退了几步,口中喝了声:“风紧,扯乎。”疾然一个转身,飞快地朝大门外掠去。 他身法原极快速,一掠之势,便已奔到门口。哪知抬头看去,方才明明还站在阶上的青衫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含笑道:“你们想逃,那可没有这么容易。” 为首的黑衣汉子看他空着双手,哪还迟疑,口中冷嘿一声:“小子找死。” 身形疾进,手中长剑已经当胸直刺过去。 凌君毅只一偏身,就避过了剑锋,右手一把扣住对方手腕,左手骄指如朝,一指朝他「灵台穴」上点落。那汉子机伶一个冷颤,口中闷哼一声,登时脸色煞白,一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虚脱得几乎站立不稳。谁都看得出,那汉子是被凌君毅废去了武功。凌君毅回过身来,目光一扫其余四人,说道:“你们都过来,黑龙会乃清廷鹰犬,你们是鹰犬的爪牙。鹰犬不能赦免,爪牙可免一死,但你们都得废去武功。” 四人听得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其中一人说道:“我们都是江湖上人,武人一旦失去武功,那是生不如死了。” 凌君毅道:“你们就是仗着一点武功,才会为恶江湖,我废去了你们武功,正是好让你们重新做人。” 四人互望一眼,突然一声吆喝,四条人影,四支乌黑的长剑,同时扑起,朝凌君毅集中刺到。丁峤大喝道:“狗娘养的,你们还敢动手。”折扇倏然张开,正待出手。 只听凌君毅长笑一声道:“在下说过你们都得废去武功,谁也逃避不了。” 话声甫落,闷哼和「哎哟」之声,同时响起。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但四个汉子已经长剑脱手,跌坐在地上。不用说,他们都在一招之间,已被凌君毅废去了武功。 凌君毅依然像没事人儿一般,连看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只是抬目朝荣敬宗问道:“荣老伯,从这里出去,就是出口了么?” 荣敬宗含笑点头道:“不错,这里就是飞龙堂,外面是玄关岩,和黄龙洞已经隔了一个山头,咱们现在就是从这里出去了。” 凌君毅目光一掠在「黑龙潭」投降的五个青衣汉子,说道:“你们过来。” 那五个汉子听得失色道:“凌公子,咱们兄弟早已真心归降,还帮着公子深入地牢和进入「六衍迷阵」中救人,咱们不敢说立功,也可以赎罪了,还望公子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你们帮我救人,凌某十分感激,但你们人在中年,离开黑龙会,依然踏进江湖,还有二二十年时光,谁保得定谁不去为恶?” 五个青衣汉子同声道:“小的立誓重新做人,决不再入江湖。” 凌君毅道:“你们既然不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