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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摇摇头,笑道:“什么”米粒打穴神功“?那是师傅教我的飞蝗石手法,我们住在山上,只能用石子打鸟,鸟的身体小,只能用小粒石子打它翅膀,我能两手发石,同时打下两只飞鸟来,你信不信?” 这解释,祝琪芬自然不会满意,她掠掠鬓发,依然回到草坪上坐下,仰起头道:“大哥,你也坐下来。”石中英依言在她对面坐下。 祝琪芬咬着下唇,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只是怔怔的望着石中英,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也好像有着很多心事,但她却一句话也没说。石中英被她看得有些异样感觉,面上微微一热,低声道:“妹子,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有。”祝琪芬摇摇头,忽然目光一抬,望着他低沉的道:“大哥,我心里有很多的话想和你说。” 石中英道:“那你就说出来好了。” 祝琪芬道:“大哥,我要问你,你是不是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石中英被她问得俊脸不禁一红,说道:“我几时没有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了?” 祝琪芬道:“大哥既然把我当亲妹妹看待,有许多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不肯说?” 石中英道:“我有什么事瞒着妹子?” 祝琪芬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多着呢,譬如你这十年来,一直在什么地方? 你的师父是谁?“ 石中英楞然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是一个采药的巡谷老人救起来的,他老人家就是我师父,我一直跟着他到处采药……” 祝琪芬没待他说下去,截着道:“够了,大哥这些话,连我都不会相信,干爹自然不会相信了。” 石中英心中暗暗好笑,忖道:“爹自然知道。”一面故意脸色一沉道:“妹子别转弯抹角,你不相信,自然对我心存怀疑,你到底怀疑什么?” 祝琪芬抿抿咀,笑道:“我说对了,大哥不许赖。” 石中英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怎么会赖?” 祝琪芬道,“我猜你是少林弟子,对不?” 石中英觉得好笑,笑道:“我怎么变成少林弟子呢?” 祝琪芬没有解释,接着说:“你不但是少林弟子,而且还接受了特别训练,这十年工夫,一直在少林寺里,甚至除几位长老,连寺里的和尚都没见你,是不是?” “我会是少林弟子,一直就在寺里?”石中英觉得奇怪,妹子怎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不觉大笑道:“妹子,你的幻想大多了。” 祝琪芬道:“我不是幻想,我有证明,方才你使的”米粒打穴神功“,是少林七十二艺中的秘技,不会传给外人。” 石中英作色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在山中经常石子打飞鸟,师父教我的时候,说这种手法是”飞蝗石手法“,妹子既然不相信,那就算了。”说完,呼的站了起来。 祝琪芬看他生气,伸手拉住石中英的衣袖,抬着双盈盈妙目幽幽说道:“大哥,你生气了,其实我是为你好。” 石中英站着道:“我没生气。” 祝琪芬依然拉着他衣袖不放,清莹的目光之中,已然隐含泪水,幽幽的道:“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大哥,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石中英点头道:“我自然相信你。” 祝琪芬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嫣然一笑道,“那你就坐下来嘛,人家还有话和你说呢。”她这一笑,眼中忽然流落两滴晶莹的泪珠。 石中英傍着她坐下,柔声道:“妹子,你哭了?” “没有。”祝琪芬低垂粉颈,微微摇头道:“因为我太关心大哥了,因此,我想知道大哥回来的目的,你告诉了我,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我还会帮助你。” 石中英几乎动摇了,他看得出,这位于妹妹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的想帮助自己。但师父在临行,一再告诫自己,虽亲若父子,也不能轻易说出在狄谷练武之事。他自然不能说,只好笑了笑,反间道:“回家也要有目的么?” 祝琪芬抬着脸,笑道:“回家自然不会有什么目地的,我只是说,大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石中英道:“那多谢妹子了。” 祝琪芬又道:“大哥,你在外面,有没有听说过”护剑会“?” 石中英道:“没有呀?护剑会是什么?” 祝琪芬望着他,道:“人家问你咯,你真的没听人说过?” 石中英道,“妹子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 祝琪芬道:“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好像听人说过,江湖有一个什么叫”护剑会“的,专门和咱们作对。” 石中英奇道:“那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祝琪芬嗤的笑道:“我要是知道,还会问大哥?”两人沉默有顷,祝琪芬忽然低低的叫了声:“大哥。” 石中英回过头去,望着她:“妹子,你一定有什么心事?” 祝琪芬娇憨一笑,道:“我有什么心事,只有我心里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石中英道:“我们是兄妹,你有什么话,自然该说出来才是。” 祝琪芬道:“说错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石中英道:“我怎么会生妹子气呢?” 祝琪芬柔婉一笑道:“干爹不是传你一册剑谱么,他老人家的意思,自然要你继承六合门,因此,我要劝劝大哥,除了勤奋练剑,少找不必要的麻烦。” “少找不必要的麻烦?”石中英诧异的道:“我找了什么麻烦?” 祝琪芬道:“我只是这样说说而已。” 石中英道:“不,妹子必有所指。” 祝琪芬道:“譬如有许多事情,和你本来无关,你就不用去追根究底。” 石中英双道剑眉,忽然一挑,问道:“妹子是说阿荣伯被人害死,要我不要追究。” 祝琪芬道:“阿荣伯被人害死,但大哥不是说,害死阿荣伯的人,也已经死了么?既然死了,而且连尸骨都化去了,你想追究,也无从追究了,是么?” 石中英摇了摇头,坚决的道:“不,他们杀害阿荣伯,我非把这伙贼人找出来不可。” 祝琪芬脸上闪过一丝关切的忧虑,说道:“大哥,你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不知江湖险恶,有道是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真叫人替你耽心。” 石中英:“我会小心的。” 祝琪芬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摆摆披散的秀发,说道:“大概可以吃午饭了,咱们下去吧。”接着“哦”了一声,又道:“长根师傅送来了四盒绿豆糕,大哥吃过没有?” 石中英道:“还没有,怎么?妹子也喜欢吃绿豆糕?” 祝琪芬嫣然一笑道:“是啊,大哥先分一盒给我好么?” 石中英道:“你就去拿好了。” 祝琪芬催道:“那就快走。”两个相偕下山,回到“涵春阁”。 祝琪芬忙着向春娇吩咐道:“春娇,早上长根师傅送来的四盒绿豆糕呢?快拿出来。”春娇答应一声,转身出去,接着就拿了四个盒子进来。 石中英道:“妹子喜欢,就拿两盒去。” “不。”祝琪芬回头一笑道:“我一盒就够了。”说着从四盒中了挑了一盒,转身要走。 春娇道:“已经要开饭了,小姐就在这里用了饭去不好么?” 祝琪芬道:“不用啦,我告诉过霓儿,我要回去吃的。”一面回眸一笑道:“大哥我走啦。”轻盈的朝门外走去。 春娇端上饭菜,石中英匆匆吃毕,春娇收过碗盘,送上一盅清茶。石中英心中有事,他想到妹子两次探询自己来历,还口口声声的说她会帮助自己,莫非她已经看出自己此行的任务?或者是她对这批贼党的阴谋,也看出一点端倪来了。 不错,她在和自己说话之间,掩不注内心的隐忧,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她一定发觉了对方的企图,但又苦无证据,不敢跟爹去说,才一再试探自己的口气。 她不是怀疑自己是贼人一党,假冒盟主公子混进石家庄,便是贼人有什么秘密,给她发现,想和自己商量对策。 石中英愈想愈觉自己猜想不错,一时连茶也无心喝了,他立时要去找祝琪芬,问问清楚,当下一手放下茶盅,呼的站起身子,往外就走。“涵春阁”和“翠翎小筑”,相距极近。石中英跨进精致的竹楼,就于咳一声叫道:“妹子。”楼中竟然无人,也没人答应。 石中英心中感到有些奇怪,妹子明明说要回来吃饭,怎么不在?心念转动之际,已经走到祝琪芬的闺房门口,但见绣帘低垂,依然无人声。石中英脚下一停,又叫了声:“妹子。”房中也没有人,不但祝琪芬不在,连伺候她的霓儿,也不见踪影,她们会到那里去了呢? 他缓缓走到西首窗下,隔着一道轻纱,朝外看去。但见新包绿帘,随风摇曳,一片俱是清新气象,心中暗暗赞叹,往在这里的人,真是潇湘妃子。就在他闲眺之际,瞥见竹林深处,好像蹲着一团人影。那人正好躲在一方岩石后面,看到的只是一点影子。 石中英心下大疑,妹子不在,这人躲躲藏藏行动鬼崇可能又是贼人一党。他想起妹子说话时,神色有些不安,极可能是她无意之中,发现了贼党的秘密,那么此人躲在石后,莫非有什么不利于妹子的行动?一念及此,那还犹豫,匆匆退出竹楼,即以极快速的身法,从侧面乾竹绕去。 他的身法不但快,自然也极轻,等他闪到那人右侧,才看清那是一个青衣小鬟。她,正是伺候妹子的霓儿。她蹲着身子,正在用小刀挖掘泥土,而且已经挖了一个不太深的小坑。在她脚旁,还放着一盒上面贴有红色招牌纸的纸盒。那正是妹子拿去的一盒绿豆糕,原封未动。 石中英看的暗暗奇怪,他想不通霓儿一个人躲在这里,在做什么?若说她馋,想偷吃绿豆糕,她又并没有拆开纸盒偷吃,只是一股劲儿的用刀挖着泥土。石中英自然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站在远处,看她到底要作什么? 霓儿挖了一会,仰着吁了口气,放下小刀,举手掠掠鬓,忽然捧起那盒糕,放入坑中。然后迅快覆上泥土,站起身来,双脚一阵践踏,看看已把泥土踏实,才转身朝外走去。石中英在她转身之际,早已闪动身形,掠到霓儿身后,她自然不会发现。她这番举动,不禁引起石中英重重疑云。 试想霓儿是祝琪芬的贴身使女,祝琪芬因为也喜欢吃绿豆糕。才从自己那里拿来的,她爱吃的东西,使女决不会把它埋到土里来,除非这盒绿豆糕不能吃。 绿豆糕,没有不能吃的理由,除非放了毒药。他在十年之中,九位师父也常对他讲解江湖和许多物事,藉以增长他对江湖的了解。 这一想到下毒,登时想起方对祝琪芬在春娇捧出四盒绿豆糕的时候,她曾细心察看过三个纸盒,才挑了这一盒。当时并未注意,如今想来,她是有意取走这一盒的。那么霓儿偷愉的把这盒绿豆糕埋到土里,可能也是出自祝琪芬授意的了。 由此推想,祝琪芬定然知道有人在绿豆糕中下毒之事。 愈想愈觉事有可疑,为了证实这盒绿豆糕是否有毒?他迅快掠了过去,用力扒开泥土,从头上取下一只管发的骨辔,轻轻挑开纸盒,用骨替在绿豆糕中戳了一下。等他了起管来,这一瞧,他脸色不禁为之大变。原来骨替尖端,已呈乌黑。 不用说,绿豆糕果然被人做了手脚,这是一种极厉害的剧毒。 石中英暗暗怒恼,但也感激师父果然有先见之明,在临行之际,赐给自己这支外形古拙的骨管——“避毒犀”,它不但能试验毒物,而且也能专解天下奇毒。 石中英依然把骨管插到头发之上,转身走出竹林,他心头疑问,也愈来愈多。四盒绿豆糕,是不是全都有毒?还是只有这一盒下了毒? 如果只有这一盒下了毒,那么妹子一定知道内情,她方才会故意把这盒取走。 她如果知道内情,何以不肯和自己明说?莫非妹子也是贼人一党?不,这绝不可能。她是祝伯伯的独生女儿,又是爹的干女儿,撇开石家和祝家数代世交不说,像她这样一个天真活泼,聪明带着稚气的姑娘,也不可能被贼人利用。如今,步,应该去试试另个三盒绿豆糕,是否有毒,然后再作道理。主意既定,就立即加快脚步,回转“涵春阁”。 春娇迎着笑吟吟的问道:“公子方才去了那里?”这句话,原也没有什么,但石中英忽然觉得春娇好像十分注意自己行动,心中暗想:这丫头莫非也靠不住? 一面只是淡淡的道:“我只随便走走。”随着话声,举步走入房中。 春娇立时随着进来,说道:“这茶凉了,小婢再去沏一盅来。” 石中英回到倚上坐下,随口道:“你去把三盒绿豆糕拿出来。”春娇取个茶盅,答应一声,转身走出,接着拿了三盒绿豆糕进来,放在几上,然后又沏了一盅茶送上。 石中英抬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我要清静一会,你出去吧。”春娇应了声“是”,躬身退出。石中英又道:“你把房门给我带上了。”春娇走到门口,依言带上了房门。石中英迅徒拆开纸盒,用骨管逐一试验,这三盒绿豆糕,果然全然无毒。 “看来妹子果然知道全情。”他插好骨替,随手取了一块,放入口中,心中只是思索着妹子如何会知道有人在绿豆糕下毒,又如何看出那一盒有毒?这当然不是偶然之事。这下毒的人,又会是谁?看来自从阿荣伯受害之后,对方深怕自己破坏了他们阴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