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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之间,必须先验明正身,现在你可以出手了。” 蓝纯青道:“二位且慢动手,咱们远道而来、想先和贵教戚夫人说几话。” 铁观音轻轻俭袄道:“蓝掌门人请了,诸位远莅荒山,乃是敝教的来宾,请恕敝教有失迎近,只是敝教决不能粑背叛敝教的人,也当作来宾,迎入敝教总坛去,因此,只好请诸位来宾稍待片刻,容把叛逆拿下,再请诸位入内奉茶了。” 说完,沉声道:“金护法,我限你一盏热茶之内,把桑大娘拿下,以教规处置。” 金护法躬身道:“属下遵命。” 倏地转过身子,沉喝道:“桑婆子,你再不出手,老夫要出手了。” 桑姥姥怒哼一声,挥手一杖,直击过去。这一击速度并不太快,但鸩头杖上尖锐的鸩嘴,却笼罩了金护法身前数处大穴。金护法一个转身,让开杖势,身形疾快欺进,左手衣袖一抖,豁然有声,一只袖影,像匹练般朝桑姥姥迎面射去。 这一记“流云飞袖”,势道劲急,果然非同小可,无怪他衣袖特别长了。 桑姥姥一击不中,杖势一沉,鸩头点地,趁着杖头一点之势,人已凌空跃起,好像现代的撑竿跳高一般,一个人呼的一声,朝金护法当头扑来。她凌空扑起,金护法左手一记“流云飞袖”自然也落了空,他左手挥出,身子跟着打个转,右手跟着从下翻起,又是“呼”的一声,一道爪影,疾如流星,仰空飞射出去。 双方势道均快,但听“当”的一声,金护法脱手飞出去铁爪、一下抓住桑姥姥的鸩杖。桑姥姥身躯疾泻,右手一抖鸩杖、想要粑飞爪摔落。金护法同时也功运右臂,一抖飞爪的练子,把鸩头往身前硬扯过去。桑姥姥厉笑一声,左手扬处,抽出一柄短剑,闪电划出。 金护法一手扯住铁练,他一个矮胖身躯,快若帷螺,疾转三转。这一来,他把铁练绕在自己腰上,铁爪紧抓着鸩头杖,桑姥姥。的鸩头杖,自然完全给他封死。而且这三转,也正好转到桑姥姥的右侧,左手一抬,飞出一道匹练,豁然有声,正是他的“流云飞袖”。 双方动作,快如掣电,但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连续响起,两人一接之后,霍然分开。大家凝目看去,只见桑姥姥白发飘飞,背后右腰间划破一道七八寸长的血口,右肩手臂上,也被利器划破,伤口都在渗出鲜血。敢情金护法的衣袖,还是锋利的利器。金护法本来满脸红光的脸上,已显得一片苍白,短仅及膝的黄衫,胸腹间,被桑姥姥的短剑,划了一个“十”字,鲜血流得。 玄衣女一下飞掠而出、落到彩衣姥姥身边,问道:“大师姐,你伤得如何。” 桑姥姥呷呷尖笑道:“我比他好得多。”就在桑姥姥的笑声中,金护法一个矮胖身躯,突然摇了几摇、往地上摔倒下去。 突听左首阶上传来一声怒喝,一道人影疾射而出,直向桑姥姥扑来去人在半空,呛然刀鸣,一道寒刀,在身前划起,宛如匹练横飞。这人是和金护法一起出来的那个瘦高老者。玄衣女掠出之时,高素贞和常慧跟着抢出,扶住了桑姥姥,正待退下。玄衣女疾然转过身去,挡在桑姥姥身前,右腕抬处,长剑出一鞘,划起一道亮银光“当”的一声,架开了瘦高老者凌空飞来的—刀。 瘦高老者被迫落到地上;阔嘴一咧,沙声喝道:“封副教主要和老夫动手么?” 玄衣女叱道:“我已经不是副教主了。”剑尖一指,幻起一片寒光,飞洒而出。 瘦高老者沉笑一声,手中长匀一挥,不闪不避,硬接玄衣女的剑势。但听一阵金铁交呜声中,响起玄衣女的一声清叱,剑势骤然一变,长剑化作一道精练,如巨蟒绕象,朝瘦高老者腰间围去,她这剑势道奇强,快同掣电,瘦高老者身形一闪,从左闪出。 玄衣女跟着一个急旋,剑势如虹,依然横卷过来。瘦高老者一闪未能避开,心知不妙,急忙拗步转身,回刀封出,但玄衣女剑光在她一旋之际,突然加速,瘦高老者一刀封了个空,剑光一闪,已从他腰间横扫而过,斩为两截。 这下看得铁观音戚若花白皙的脸上,渐渐变得铁青,目中厉芒一闪,沉哼道:“封七娘,你好狠辣的手段。” 玄衣女手横长剑,蒙面黑纱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冷声道:“实逼处此,你能怪我吗?” 铁观音道:“很好。”倏地回过头去,说道:“总护法,你去接她几招。” 华山掌门祝景云躬身道:“属下遵命。”银袍飘逸,举步跨下石阶,朗笑一声,抱拳道:“封女侠,祝某领教了。” 蓝纯青曾听高翔生说过,祝景云因爱女落在他们手中,被迫附贼,此时细看祝景云神情,果然不像被他们迷失神志模样,心头一动,立即闪身而出,喝道:“慢点,兄弟想和祝兄说几句话。” 祝景云铬的一声,掣剑在手,沉喝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在他回头之际,暗以“传音入密”说道:“蓝兄,盟主确是本人,只不知被妖妇用什么方法所迷,一身武功似已失去。” 蓝纯青暗暗一怔,大笑道:“兄弟只想请教祝兄一半,祝兄也是一派掌门身份,何苦甘心为虎作怅?乾坤教稷亡在即,兄弟不忍看你祝兄玉石俱焚……” “住口。”祝景云大喝一声,横剑道:“蓝纯青,兄弟顾念昔日交谊,不想和你动手,你请退下。”接着仍以“传音入密”说道:“今日之战,最可怕的就是墨杖双仙,蓝兄回去,速和大家商量应付之之策,兄弟当尽力保护盟主安全。” 蓝纯青听的心头一震,原来站在“教主”和铁观音一起的一对老夫妻,竟是武要中最负盛名一双老魔头“墨杖双仙”,这两人已有几十年不出江湖,算来怕不有近百岁。 就在蓝纯青心念转动之际,玄衣女手提长剑,说道:“蓝掌门人请退,这场过节,由我而起,仍该由我了断。” “且慢。”两道人影,随着一声清叱,由斜刺里划空飞来。 一个身穿青纱长衫,腰悬长剑的弱冠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玉立亭亭。另一个则是十四、五岁的童子,背负双剑。同样生是粉装玉琢,相貌清俊。这两人突如其来,看得双方在场之人,同时怔得一怔,因为他们露的这一手,竟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浮光掠影”身法。玄衣女不知两人来历,看了他们一眼,正待发言。 青衫少年一双清澈目光,转到祝景云身上拱拱手道:“祝掌门人,晚辈想请教一件事。” 祝景云道:“小兄弟有何见教?” 青衫少年道:“晚辈久闻华山祝掌门人,一向行侠尚义,为武林主持正义,乾坤教作恶多端,十年来危害武林,乃是一个邪恶组织,祝掌门人居然当上了乾坤总护法,使人实难置信。” 祝景云道:“小兄弟,人各有志,这是祝某私事。” 青衫少年道:“晚辈听掌门人是因爱女被乾坤教劫持,不知可有此事?” 祝景云道:“小兄弟,祝某方才说过,这是祝某私事,咱们最好不谈。” 青衫少年道:“不,祝掌门人如因令媛之故,那么晚辈可以告诉祝掌门人,你老是受骗了,因为令媛根本没有被乾坤教所掳,他们让你每月父女见面一闪,你所看到的祝琪芬,只是旁人假扮的而已。” 祝景云心头暗暗焦急,真想大声道:“我都知道。”但这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一笑道:“小兄弟不用说了。” 青衫少年道:“怎么?你老人家不相信?”他突然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同时一下脱下长衫,露出一身浅绿劲装,哭道:“爹,你老人家总认识女儿吧? 女儿好好在这里,你老人家现在就不用再受乾坤教的威胁了。“她这一揭下面具,那不是祝琪芬还有谁来? 祝景云看到爱女突然露面,心头又惊又喜,暗暗叫了声:“糟糕。”他屈身于敌,明的是受乾坤教以爱女作人质,胁迫就范,实则是为了老友石松龄,这一来,岂非前功尽弃? 就在此时,只听铁观音冷哼道:“好哇,祝景云,你们父女也想叛教了。” 口气突转严厉,喝道:“给我拿下,凡是叛教之人,一律格杀勿论。”她喝声方出,两边七十二名绿衣武士。人影闪动,一下抢着掠出十几个人围了上来。 背负双剑的童子冷笑道:“谁敢过来?”双手扬处,映着目光,但见两蓬金丝一闪,抢出来的十几名绿衣武士,忽然间原式走在那里,一动不动。 “度厄金针,哈哈,果然是梵净山老尼姑门下。”说话的正是乾坤教贵宾“墨杖双仙”中的那个青蟹脸老者,在场众人,谁都没有看见过他飞身抢出,但笑声入耳,这手握弯弯曲曲墨玉杖的老者,已经到了祝琪芬,和那个发“度厄金针” 的童子面前,声若夜果,嘿嘿笑道:“老夫昔年和九陀老尼,还有一场过节未了,你们是老尼姑门下吧?” 那童子道:“是又怎样?” 青蟹脸老者道:“老夫要把你们留下,叫老尼姑亲自前来。” 祝琪芬刷的一声,撤出长剑,叫道:“琴妹,你退下来。”这童子正是祝琪芬的师妹,也正是数月前石中英赴龙门帮时,在船上乔扮书童的琴儿,后来趁受伤之际,给石中英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去。 祝景云深知黑风怪常大桩的厉害,怕女儿有失,手持长剑,跟着跨上了一步,玄衣女同样从左侧跨上。蓝纯青听祝景云传音告诫,墨杖双仙最难对付,他退下之时,暗中告诉了大家,此时一见黑风怪即将出手,立即朝大家打了个手式,心灯大师、玉真子、灵飞子、邓锡侯、赵玄极、独角龙王等,一齐举步逼近过去。 “墨杖双仙”天狐沈媚娘柔声道:“常郎,这些人想群殴呢。”这妖婆一开口,居然声着银铃,又娇又脆,就是十六八岁的小姑娘,也没有她这般娇脆悦耳,话声未落,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她居然到了黑风怪身边。 黑风怪大笑道:“那好,这叫在劫难逃,老夫今天就大开杀戒,替咱们义女把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都给一笔勾消,免贻后患。” 总巡羊角星君仰天长笑一声,双足未点,一个人凌空飞了过来,落到祝景云父女身前,一拱手道:“祝伯伯父女重逢,且请后退,这两个人,交给小侄就是了。”祝景云听得又是一怔。 突听孟双双尖声叫道:“啊,他是石哥哥。” 黑凤怪常大桩目如电炬,怪声道:“你不是总巡主?” 羊角星君举手往脸上一抹,微笑道:“在下石中英。” “啊。”铁观音戚若花禁不住失声惊啊、 黑凤怪瞧着石中英,忽然回头道:“媚娘,这小子不就是那天咱们遇上误服蜈蚣仙丹死去的那个小子么?他还是丁老煞星的徒弟。” 天狐沈媚娘道:“是啊,就是他。” 黑风怪厉笑道:“你小子,命长的很,只可惜今天死定了。”左手大袖一挥,朝石中英拂来,他这一指,不带丝毫风声,但一股无形潜力,已如泰山压顶般涌到。 石中英大笑道:“那倒未必。”同样的左手衣袖一展,他并不是迎击,而是向外挥出。 两人出手同样不带丝毫风声,也没有惊人的震响,但随着石中英衣袖向外一挥,登时有一股势如狂潮的飞漩陇风,像三峡奔流,挟着澎湃之势,呼啸冲撞出去数丈开外。这下大家都看到了,他使的正是少林七十二艺中的“接引神功”,但这一手,就是心灯大师也看得暗暗奇怪:“这孩子那来这般深厚的功力?”原来心灯大师正是石中英九位师父之一,“接引神功”也正是他所授。 黑凤怪双目圆瞪,几乎不敢相信,石中英居然轻描淡写的接下了他七成功力的一记衣袖,口中大笑一声:“好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你小心了。”手中黑杖一抡,突然当头击来。 石中英朗笑一声,右手抬处,呛然龙吟,一道青虹,应手而起,朝黑玉杖架去。蓝纯青看得大骇,叫道:“石老弟,接不得。”“铿”盘螃软剑一下挣得笔直,一下居然架住了黑风怪压顶击落的黑玉杖。 天狐沈媚娘一张粉嫩的“老”脸,神色微变娇滴滴的叫道:“常郎,不可杀他。” 黑凤怪笑道:“他非死不可。”两句话的工夫,黑玉杖已然一寸一寸的往下压落。 石中英手上总归只是一支软剑,尽管你功运右臂,也承受不住对方千钧压力,这一阵工夫,一张俊脸,已经胀得通红,那支弯弯曲曲的玉杖,还一寸一寸的往下落。就在此时,突见三道人影划空飞来,其中一道青影来的最快,身在半空,右手一探,抓住了黑风怪往下压落的杖头。 石中英正感承受不住,突见下压的杖头已为来人凌空抓住,压力顿时消失,盘咱剑趁势顺着玉杖削去,这真是快得如同电光石火一般,青光一闪,黑风怪一条右臂,已被石中英削断。场中也同时飘落三人。那是青衫文士装束的三昧真君丁无病,葛中布衫、庞眉银髯的是狄谷老人,和一身梅红窄腰劲装的少女则是左月娇。 黑风怪右臂砍断,竟然不见一点鲜血,他一张青蟹脸上,更显得青狞可怕,厉笑道:“丁无病,你敢和老夫放手一博么?” 三昧真君笑道:“不用了,百年修为,活着不易,你快走吧。”右手一抬,把接在手中的黑玉杖凌空飞了过去。 黑风怪左手接住玉杖,怒声道:“这笔账常某会找你师徒算的。” 三昧真君道:“他是我小兄弟,要算账只管找丁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