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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乖张,向来对皇兄不敬,三番五次跟她作对,她便……昭华公主努力消化着这个消息,想到此,眼前止不住的发黑,心像是痛到没有了知觉,她眉头一蹙,俯身,喉咙处的血腥哇得一声吐出,染红了地面,她含着泪,凄惨地笑着:“哈哈哈……没想到,我竟然是错信了奸人,在替仇人做事,严如是,没想到竟是你杀了我皇兄,皇兄他对你不薄,你好狠的心啊!” 她擦着唇角的鲜血,固执地站着,站得笔直,被关起来那么久,逃跑了这么久,她早已经体力不支,心知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昭华站在那里,任由冷风阴狠地刮着肌肤,身上的疼痛更加地清晰,每一处都在提醒着她,她有多么愚蠢。 父皇勤政爱民,后宫稀薄,子嗣凋零,膝下生有三子一女,大皇子凤鸣秦乃是宫女所生,一直养在苏贵妃身边,早已病故,而苏贵妃亦在父皇去世之时殉葬;三皇子也就是燕王凤俊彦是贤妃所生,而她和皇兄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因此,自幼她就与皇兄走的极近,而不喜欢那个整日冷着脸,面若冰霜的燕王。 燕王总是跟皇兄作对,朝堂上公然顶撞皇兄,每每对着她也是说话毫不留情,她厌极了他。 这也是为何,皇兄出事之后,她第一个怀疑燕王的原因,她占着宫殿,不肯燕王靠近昏迷着的皇兄,她错信了严如是,让他有机可趁,她帮着严如是攻打燕王…… 她最亲的皇兄被她的枕边人活活闷死,而她,却亲手将江山送到贼人手中,严如是说得对,皇兄若是地下有知,怕是要生生的被她气活,皇兄不会原谅她,燕王不会原谅她,被她害死的苏暮雪不会原谅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狠心?”,严如是不屑道:“自古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是在鲜血和尸骨中建成,公主,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本世子惩戒不听话的犯人,有的是手段,那些……你可都见识过”。 昭华公主原本孱弱的身子仿佛快要凋零一般,在风中萧瑟,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哼,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你便,想从我这里套话,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严如是,他怕是还不知道吧,纵然帮助他对付燕王,三年前,皇兄驾崩之时,她就将皇兄遗子托付给了她的伯父淮南王。对付燕王是一回事,但这天下,终究是她凤家的天下。 她再信任他,终究还是留了个心眼。 更何况,真正的玉玺在三日前她就已经托付给了素衣,连同平西王企图谋权篡位的证据一同快马加鞭送至淮南王府,她还留在这里,不过是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为素衣争取时间罢了。 因为只有她在,严如是才不会怀疑。 也只有她在,素衣才能够顺利把信物送出去。 他这样生性多疑的性子,是不会相信她会将玉玺这般重要的东西交由一个婢女保管的。 昭华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他想要这天下,那她就多给他找几个对手,淮南王,恭亲王,他们可都是凤家的人,手上皆握有重兵,这天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2章 楔子2 严如是不愿再和她虚与委蛇,他伸手,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拿过弓箭,上下打量了一番,拉起了弦,对准了公主的胸膛。 突然一个黑影冲了过来,身形如电闪到近前,将公主一揽,紧紧地护在怀里。 看到来人,纵然恼羞却一直都表现得很淡定的公主突然间惊慌起来,她拽着来人的手臂,“秦默,你……你怎么回来了?素衣呢?” 他不是护着素衣前去淮南王府吗? 莫非出了差错,被平西王府的人给拦截了。 公主越想越惊慌,她眸光一瞬不瞬的逡巡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试图从他冷峻的面容上看到一个答案。 “公主放心,属下护送素衣姑娘前去,半途中遇到了风公子,人和信物都已经交给他了”,黑衣男子面无表情道。 昭华公主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是一怔,“那你来做什么?”,他既已将素衣安全送到,完成了任务,为何还要前来? 莫非又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此,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黑衣男子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如画的眉目一如往昔,只是那俊朗的眉头紧紧地蹙着,见昭华公主眼眸深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他内心一痛,面上却不显,温声道:“属下来带公主走”。 他自然是为她而来。 早在公主下令之后,他就知道,公主是存了必死之心,他想带着她逃走,以他的武功还是有八成把握的,可是公主志不在此,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顺着她的心意,为了达成她的心愿,他一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护送着素衣姑娘离去,也幸好上天怜悯,让他们中途遇到了淮南王世子,他将素衣托付给世子之后,片刻未停,赶了回来,只为了见她最后一面。 此次,若有生还的希望,他定倾尽全力护送公主离开。 如若没有,那他便陪着她死,黄泉路上,他依旧护在她身边,为她披荆斩棘。 她生,他伴她左右,默默守护着她。 她死,他也绝不苟活。 严如是看着他们,当下也认出了来人,他名唤秦默,是先皇在世时,赐给昭华公主的贴身侍卫,在来到公主身边之前,他可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 他曾亲眼看着他是如何的以一敌百,如何的百步穿杨,如何的一箭三雕,其武艺高强,甚至远在他之上,这样的人才,在这乱世之中,本该建功立业,成为一代名将,却沦落到成为公主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卫,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严如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秦默,起了惜才之意,他高声道:“秦默,本世子知道你是个人才,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若是跟了本世子,本世子便既往不咎,让你在麾下当大将军,日后升官加爵,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秦默闻言,将公主护在身后,抬头,冷峻的眼眸落在了严如是身上,淡然的语气中透露着三分嘲弄,“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先皇和公主对我有知遇之恩,秦默虽是下人,却也懂得何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理,自当肝脑涂地,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言外之意就是他严如是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不知恩不图报的小人。 昭华公主闻言,不禁侧目,她看着稳稳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伟岸的背影,有些动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竟然有一个人不顾生死地站了起来,面对着旁人的威逼利诱,仍然无动于衷,高声说着他愿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她的母后,她的夫君,那些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