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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身边的红人,公主今日若是处置了她,日后难免会落人口实,被人诟病,便是太后那边,也说不过去,她见公主只是垂着首咳嗽,并没有开口下命令,便知公主这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警示她们,当下高声劝道:“公主,快消消气,若是为她们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容嬷嬷这一路走来,已是辛苦,她口口声声提及太后,怕也是担忧公主思念太后心切,公主教训了,她们记在心上,日后定然不会再出错,公主便饶过她们这一回吧。” “公主恕罪,老奴日后再也不敢了”,容嬷嬷闻言,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还望公主饶过老奴这一回,老奴在这里给公主磕头了……” 待容嬷嬷磕了七八遍之后,昭华公主这才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眸,扶着胸口叹息,“起来吧。” 她眸光落在宣纸上,冷笑一声,道:“本宫病了一场,身子虚弱,眼光涣散,太医说需要好生静养,这佛经……本宫便是想抄,也无能为力,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本宫若是不顾自身能力,硬撑着抄写,身子亏损,才是最大的不孝,知道的,会说本宫心系母后,一片孝心难能可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后可以刻意打压本宫呢,本宫又岂能让母后背负上这等骂名。” 这容嬷嬷也是个颇有眼力之人,被她一通训斥后,知道她是个硬茬,便乖了不少,闻言,连忙点头,应声道:“公主教训的是,确实是老奴考虑不周了,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做?” “还用得着本宫教吗?” 昭华公主扯着唇角,冷嗤一声,凉凉道:“这抄写佛经是谁的主意,便让谁自个儿抄去,这可是替太后祈福的美差事,保佑母后圣体安康,松鹤长春的重任可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她对母后的真心有几分,孝顺又有多少,可就看她愿抄写多少佛经了。” 容嬷嬷浑身一僵,连忙垂下首,眼眸子转了两圈,拿定了主意,恭敬道:“太后一心向佛,每日里亲自抄写佛经为皇上,为江山祈福,昭华公主甚为恭孝,原想为太后抄写佛经,保佑太后平安万福,无奈身子亏损,日日被病魔折磨,虽有心而无力,朝阳郡主心地善良,一颗孝心足以感动天地,自当虔心为太后抄写二百遍佛经,为太后,为公主祈福。” 安宁郡主坐在一旁,瞧见此景,看着昭华公主的眼眸满是钦佩。 高!这一招实在是高! 先抬出太后,再抬出她自己,这差事落到了朝阳郡主头上,她平日里不是最会讨好太后吗?如今便将这讨好太后的机会送到了她手上,倘若她不接,或者是办不好,可就要落得一个偷奸耍滑,不忠不孝的罪名,这可是与她平日里的行为背道而驰。 两百遍佛经啊,哈哈——那还不得抄到手抽筋? 安宁郡主抿嘴偷笑,真想去瞧瞧李清漪那贱人接旨时的模样,那脸色,一定会精彩万分。 她既然有胆量算计昭华公主,也该让她尝尝这恶果! “嬷嬷通透”,昭华公主点了点头,一挥手,吩咐道:“秦嬷嬷,将本宫最喜爱的那对金镶红宝石双龙戏珠手镯送给容嬷嬷,另,给四位宫女一人赏一对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和玉如意。” “多谢公主”,五个人愣了愣,你看我,我看我,终究是齐齐跪下来领了赏。 第二十四章 这亲事怎么退 秦嬷嬷亲自送着她们出了院门,临走前,秦嬷嬷拉着容嬷嬷的手寒暄了几句,低声道:“老姐姐,妹妹我今日把话儿敞开了说,这公主终归是公主,郡主是郡主,不可同日而语,公主是太后的嫡亲女儿,这母女之间可没有隔夜的仇恨,兴许今日闹一闹,明日便又好了,老姐姐可莫要犯糊涂,被人当抢使,一个劲地往前冲,平白的惹了祸事上身,公主若是动了真格,到时候,可未必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容嬷嬷一惊,背脊发寒,只觉得手中的金镶红宝石双龙戏珠手镯越发的烫手。 她面上的皱纹抖了几抖,终是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讪讪道:“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这些道理我都懂得,公主凤体抱恙,连起床都困难,让人瞧着都心疼,又如何抄得了佛经,可这抄写佛经的话儿既然说出来了,断然没有诓骗菩萨的道理,朝阳郡主既有这份心,又有这个能力,自然是能者多劳。” 秦嬷嬷舒了一口气,“老姐姐深明大义,实在是让人钦佩。” 容嬷嬷带着几位宫女,怎么来的,又怎么回了。 待离了佛安寺,大宫女可欣上前一步,低声询问道:“容嬷嬷,这下可如何是好?难道正要带着这一叠宣纸去李府?太后那里,该如何交代?” 容嬷嬷嘴皮子往下扯了扯,扭头,瞥了身后远远跟着的几个侍卫,“先去李府,再回宫,主子的吩咐,我们照做便是,至于结果如何,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了。” “啊?”,可欣傻了眼,呆愣愣的瞧着手上那一叠厚厚的宣纸,抿了抿嘴,有些迟疑。 这宣纸是太后送来教训公主的,公主如今命她们将它转送给朝阳郡主,分明是在打太后的脸面,若是太后追究下来,她们可没好果子吃,“若是太后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容嬷嬷眉头紧蹙,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一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公主这下马威给的可真是够厉害,那茶杯虽没摔在她面上,却比砸在她脸上还要狠,她这是在警戒她,如若有下次,她便入那茶杯一般粉身碎语。 想到公主那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容嬷嬷心底止不住的发冷,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向来温婉,脾气好的公主怎么会露出那般瘆人的表情?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似的,让人光是一想就心惊肉跳。 这是一场公主跟太后之间的较量。 公主训斥的对,她只是一个下人,这中间,哪有她说话的份儿,她若是跟着搅合,可不就是被人当枪使,指哪打哪,所谓棒打出头鸟,若是出了事情,她便是头一个吃瓜落的。 容嬷嬷左思右想,选择站在公主这边,秦嬷嬷说的对,这母女二人再怎么闹,太后再怎么看不惯公主,公主终究是太后的女儿,从来都是儿女不孝,哪有母亲当真不心疼儿女的道理。上回公主摔了跟头,昏迷了三天,太后也跟着担忧了三天,直到听到公主醒过来的消息,她才放下心来。 若不是公主后来非把这罪名安在朝阳郡主头上,太后也不会冲她发这么大的火。 这母女两个,唉……莫不是八字不合? 院子内,侍女们将残局收拾好,素衣早已送上了新的一套茶具。 在安宁郡主用一百种方式表达了她对公主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后,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