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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是谁? 下朝之后, 凤铭暄便宣了左相, 燕王,路健全,阁臣去乾坤宫议事, 一直到午时才停歇。 待大臣走后, 凤铭暄翻看着奏折, 问道:“昭华那边如何了?” 燕王将得到的消息汇报了一下,轻笑道:“网罗了京城中最有名的一群纨绔子弟,她倒真是厉害。” 凤铭暄凝神听着, 唇角微微勾起, “说起来,也很久未曾陪她,就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燕王抬眸,见皇上捧着奏折,专心的阅览着, 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皇兄你可知, 昭华这一趟, 做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凤铭暄未曾抬头, 拿着细毫批阅着奏章, 如今的昭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 他已经见怪不怪。 “她当着众人的面公开了与秦默的关系。” “咔嚓——”细毫折断的声音。 凤铭暄无奈的看着奏折上那扭曲的红线, 将笔放下, 抬起头,愕然的看着燕王。 “惊到了?”燕王笑的有些恣意,“我听到的时候也震撼了一把,若说她是养面首,不该遮掩一二吗?可她却公开了这层关系,莫非,她动了真情?” 凤铭暄抿唇,“消息传出来了吗?”昭华对秦默动真感情早在他预料之中,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情,他如今关心的是这一点。 “有慕容恒把着,暂时封锁了,不过这消息锁不了多久,那位……”燕王说着,指了指后宫的方向,“若是让她知道了,只怕这后宫要抖上几抖。” “朕怕的便是这个。”凤铭暄扶额,叹了一口气,“依昭华现在这脾气,怕是会跟母后对上,这两个人可都是硬脾气,到时候,只怕会两败俱伤。” “我倒是期待那一刻,后宫那位,也该好好治上一治。”燕王手握着白玉茶盏,邪魅一笑。 提到后宫那位,凤铭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今天是苏贵妃的祭日,你……可曾去看她?” “待出了宫,我便过去。”燕王端着茶,轻吹着茶末,闻言一顿,抿了一口茶。 “朕有愧于她……”凤铭暄眼眸一转,落在窗台摆放着的玉兰花上,秃枝上洁白的花朵纯洁无暇,素装淡裹,晶莹皎洁,似在莹莹白雪中浸泡过,又好似用玉石雕刻出来一般,如云如雪,如玉如琢,高雅干净地如同苏贵妃一般,安静,雅致,荣辱不惊。 便是过去三年了,他依旧忘不了那夜的情景。 “这长恨歌写的可真是好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多么至死不渝的感情,既然如此……本宫就成全了你们……”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都不敢相信母后会作出这等事情来,是她杀了他敬仰的父皇,也是她杀了他很是尊敬的苏贵妃,他惊慌之下不小心踩中了脚边的花瓶,眼看着就要被发现,是凤俊彦骤然出现,将他带走了。 那一晚,他和凤俊炎在屋顶上呆了一夜,当听到大丧之音时,他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高处不胜寒,他的皇位是如何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他本不愿登上皇位,是俊彦劝服了他。 俊彦说,即便母后不出手,父皇的时日也不多了,多年来的劳心积虑,勤于政务,他身子早已空亏,太医说他最多活不过半年。 他说,父皇一早就下了旨意,传位于他,这天下是父皇用命苦心经营出来的,父皇希望他们兄弟两个齐心协力,他希望看到大明朝繁荣昌盛,看到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是他毕生所求,也是他最后的期盼。父皇的心中,有情,有爱,可他最在意的却是天下苍生,是黎明百姓。 他说,他恨不得杀了母后为父皇和苏贵妃报仇,却也知道,母后是他的嫡亲生母,为了他和昭华,他不会动她。 他说,他在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他和昭华两个亲人,若是他出手伤了太后,势必会与他们反目,他不愿失去他们任何一个。 …… 这所有的一切,昭华一无所知。 他不愿妹妹背负上母后亲手杀死父皇这么沉重的枷锁,也不愿昭华参与到朝廷的针锋当中。 那一晚,是他最后一次哭泣,也是俊彦说话最多的一次。 俊彦自幼就性格孤僻,严肃冷峻,很小的年龄就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以冷面示人。他与他一同长大,虽是同父异母,可他拿他当同胞弟弟一般看待,他也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看上去冷酷不近人情,其实他的心是滚热的。 他渴望亲情,渴望别人的关爱,却偏偏表现的好似对这些全然都不在乎,这样的人,性子别扭,也令人心疼。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李家和谢家一同推举他上位,他登上皇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调动能调动的一切力量,将燕王府重重的包围了起来,严密的保护他,一直到他有自保的能力为止。 因为他知道,母后不会放过俊彦,她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俊彦。 他仓促登基,手中的权利无几,没有建功没有立业,朝中不服者居多,是俊彦陪着他一同走来,他在明,俊彦在暗。 明面上针锋相对,可背地里,他们却是最忠诚的兄弟,很多他不方便做的事情,都是俊彦私底下去完成。 俊彦说,他的命运早在父皇当位时就已经安排好了,他会是大明朝最锋利的一把刀,为他冲锋陷阵,披襟斩棘,扫除一切不利于天下太平的障碍…… 燕王闻言,挑眉看向龙椅上那人,见他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愁绪和愧疚,眼眸微闪,闪过一丝复杂,淡声道:“贵妃她最是疼爱你,若是让她知道你这般的挂念她,怕是要不舍了,小心她今晚过去找你。” “哈哈……她若是能来,朕反倒宽慰。”凤铭暄道。 他换了一只细毫,在奏折上落下几笔,合上之后,手指轻叩着案桌,“也不知昭华此刻在何处,多日不见,倒真是有些想她。” 燕王半垂着眼眸,想到那个让他头疼的丫头,也有些无奈,“想她做甚?她过的可比你我自在多了,昭华这一趟,好戏越来越多了,若不是诸事繁忙,我倒真想过去见识见识,或者插上一手,陪着她闹上一闹,我唯一担心的是她出手不够狠毒,不能斩草除根。” “有慕容恒在,会为她收拾好后局的。” 燕王眯着眼睛,沉吟了半饷,道:“左相家那嫡长孙的消息,有了些眉目了。” “哦,如何说?” “当年,苏牧一家是在奇峰山附近遇难,苏丞相派人在山附近的山庄城镇搜寻多年,亦未曾找到苏安然的下落,便以为他也出了变故……暮雪在看到秦默时起了疑心,苏丞相又着手开始调查,这一次,不再局限于奇峰山,而是派人去了秦默当初的所在地河间府。” 凤铭暄点了点